“而少女面前那洞壁上洇出的一副副獵人的面孔也被這一個個身影遮擋住了,在少女的視線裡,她看到了一個個人面老鼠在衝著她笑。”
“這些老鼠越笑越猙獰,仿佛隨時要從洞壁上蹦跳下來撕咬她的身體,把她的血肉,骨頭,吃乾喝盡,咬碎,然後再吞咽到腹中去。”
“洞穴外,惡魔少年羅莎又吼叫了一聲,這遍布在洞穴中的人面老鼠一個個立刻收攏起笑容,緊張兮兮地向洞穴外看去,就在看到那個自稱惡魔少年的背影時,它們立刻收斂了獰笑,面色凝重地收回視線看向即將生產的少女。”
“少女渾身都被汗水濕透,那白色的長裙就像是被水陰濕了的抹布,抽抽巴巴地裹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眼神越來越迷離,恍惚間那在洞壁上洇出的一個個獵人面孔像是淡淡的一抹血紅色,消失在洞壁中。”
“一個個……”
接下來小鬼賽爾·那塔要說些什麽,吳忌就不知道了,白苓打斷了小鬼賽爾·那塔的話。
“小鬼賽爾·那塔,這世間怎麽會有人面老鼠呢?這簡直不可思議嘛?”
小鬼賽爾·那塔沉浸而迷離的眼神突然閃亮,它瞅著白苓說:“你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人面老鼠?人面老鼠可是惡魔的仆人。”
吳忌目光落在白苓的面孔上,他看到白苓眉宇間輕輕地一蹙,目光凝視在小鬼賽爾·那塔面容上時搖了搖頭。
“我不相信?”白苓說。
小鬼賽爾·那塔目光凝視在白苓頭上那頂王冠上,眼神中有些憤恨。
“你真的不信?”它接下來問白苓。
白苓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小鬼賽爾·那塔接下來說:“我要是讓你看到了人面老鼠,你還會不相信嗎?”
它會召喚人面老鼠來書房嗎?白苓在心裡這樣問自己,又實在不能肯定回答,於是她扭頭看向了吳忌,見吳忌也在看她,當四目相對之時,吳忌看向了小鬼賽爾·那塔的面容,他說:“如果,你能召喚出人面老鼠,我就相信這世間有人面老鼠。”
小鬼賽爾·那塔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邊轉身向書房外飛,邊念叨著:“跟我來吧!我這就召喚人面老鼠。”
吳忌和白苓跟著小鬼賽爾·那塔向書房外走,他們在到了書房外的心形水池時,小鬼賽爾·那塔才停下腳步。
蕩漾著波紋的心形水面上,映顯出小鬼賽爾·那塔魂魄的影像,就像是一團黑黢黢的黑影,隨著水池中蕩漾的波紋散開而一點點地破碎著。
這時,小鬼賽爾·那塔目視著白苓和吳忌,說:“你們看到水池的水面了嗎?”
吳忌和白苓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向心形水池看去,他們看到從水池正中央噴湧而出的泉水,在翻著水花落下時,又帶動水池水面蕩漾波動起來。
水池再好,這又有什麽呢?除了蕩漾波紋的水面,清亮亮的泉水,水池裡根本就沒有什麽其他的生物。吳忌和白苓目光凝視心形水池水面一秒鍾後,又都看向了小鬼賽爾·那塔的面容。
小鬼賽爾·那塔接下來說:“我這就召喚人面老鼠。”話畢它將飄忽似光霧似的手捂在了自己的嘴巴前。
白苓和吳忌只見到它腮幫子抽動了幾下,然後小鬼賽爾·那塔捂在自己嘴前的手,突然合攏空握成了一個拳頭。
小鬼賽爾·那塔把空握住的拳頭插入波動著的水面下。從水面上看它的拳頭,就仿佛被折出了一個彎似的,在隨著波動的水面輕輕地晃動著。
只是一秒鍾,它緊握住的拳頭就突然松開,一個個圓形的像是點點星芒一樣的光影,就像是水中漂浮的魚卵,向著水池底下沉降了下去。
沉到水底後,這些圓形的光影隨著噴出泉水的回抽,進入到水池底下了。
這時,小鬼賽爾·那塔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放在自己面前觀看了起來。
鬼魂到底是和人類有不同之處的,按照一般人類的思維,手臂插入水中再拿出來,那麽結果可想而知,人類的手臂上和手掌必定被水濕透,但是鬼魂的手臂插入水中後就不同了,小鬼賽爾·那塔眼前的手臂和手掌,忽明忽暗地忽閃著飄逸的光芒,從它手臂和手掌上竟看不到一滴水珠。
吳忌和白苓被小鬼賽爾·那塔的行為吸引,他們目光同時注視在小鬼賽爾·那塔光霧似的手臂和手掌上。
就像是小鬼賽爾·那塔身上穿著的衣服一樣, 它手臂上那破爛的充斥著焦黑破洞的袖子,像是糊在它胳膊上的破抹布,隨著忽明忽暗的光線時而明亮,時而又昏暗得難以辨識。
突然,水池中傳來連續的吱吱聲。
白苓和吳忌,小鬼賽爾·那塔的目光同時向著心形水池的正中央看去。
從水池底部正中央噴湧泉水的泉口處一個恍惚飄忽著長毛的動物在水池底下張開四肢,快速地向著水池水面上遊來。
看到這裡,白苓驚訝了,她開始有點相信小鬼賽爾·那塔的話,這世界是有人面老鼠的,可這人面老鼠到底又是什麽樣的呢?模樣會很英俊嗎?
她在心裡這樣問自己時,那水池中的老鼠快速遊動到蕩漾著波紋的水面上,在水中直立著身子,四肢波動著水流,露出一顆老鼠大小的頭顱。
就在人面老鼠目光掃視過白苓和吳忌,最後落在小鬼賽爾·那塔面容上時,它嚴正的面容突然變得燦爛了,它笑著說:“是你,小鬼賽爾·那塔,你帶著兩個朋友召喚我出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惡魔羅莎的仆人,你還是那麽的英俊。”小鬼賽爾·那塔說,“我這次招呼你來,是因為我的這兩位……”
“不要再說了,”人面老鼠突然出言打斷了小鬼賽爾·那塔的話了,“讓我想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說著人面老鼠,就向著水池邊的圍堤遊去,話畢它便遊動到水池圍堤前,爬到了圍堤上面,邊像是一隻真正的老鼠一樣四爪著地走著,邊咕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我想想,就能說出來,不用你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