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羊犄角中間站立,伯球松鼠雙爪,就抓附在松塔上,然後撕咬下松塔外殼,將一顆顆松籽留在爪心。
接著它先是回爪,將爪心上的松籽遞到吳忌眼前,然後扭著頭看著吳忌說:“松籽,吃點兒?”
吳忌擺了擺手,伯球松鼠又揮爪遞到白苓面前,“白苓女士,你也吃點兒?”
白苓同吳忌一樣也擺手,表示不吃。
伯球松鼠將爪子舉到自己的眼前,一邊從爪子上拿松籽吃,一邊說:“這點松籽算得什麽,到城堡什麽都有,都是連酒都隨便你們喝呢。”
話畢後嘎嘣,它將一顆松籽硬殼咬碎了,然後吐出碎殼,很是香甜地吃起果肉。
森林中白茫茫的一片,公羊帶著吳忌和白苓,就穿梭在松樹之間,時間一久了,一切就發生了變化,往前看,看不到道路,被白雪覆蓋交錯的松樹,像是一重重人影;往後看,大致上也是如此,只有身邊的松樹枝條,被白苓和吳忌剮蹭後,稀稀落落地掉落下白雪來了。
地面上皚皚的白雪很深,即便松籽硬殼掉落在雪地上,也會深深地扎入到雪中看不到影像,只在晶瑩剔透的雪地上,留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雪洞,像是什麽動物留下的輕盈的腳印,或彎曲或筆直地呈現出來。
羊和松鼠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兩種動物,一種常出沒於茫茫的草原,最愛吃青草;另一種,生活在松樹上。
白苓邊走著,邊產生了疑惑:
有一件事兒,她忘了問,這伯球松鼠說的那塔王國,是否是松鼠的王國,如果那塔王國真的就是松鼠的王國,這件事兒,是顯而易見的,這一趟旅行,必然是去看松鼠的老巢。
那麽白苓憧憬的一切,將化為泡影,森林中沒有王子,也沒有壯麗雄偉的城堡,有的,僅僅是松鼠洞。
當發覺到自己遺漏了什麽,白苓突然就不走了,她站立在一棵松樹的邊上,看著慢慢悠悠往前走的公羊。
這時,白苓身邊這棵樹上,咕地一聲叫。
伯球松鼠連忙揮出雙爪,抽出擊劍,然後像是打架子鼓那樣,揮舞著一雙擊劍,拍打在了公羊額頭上。
咩——,公羊的叫喚聲中,隱含著悲憤的情緒,但是隨著這一聲拉長語調的叫喚,它還是停下了腳步。
突然來的情況,也讓吳忌感覺到詫異,他轉身看著伯球松鼠,見它仰著頭顱,看著稀稀落落掉落白雪的松樹枝。
一隻貓頭鷹,從松樹枝頭上閃現出來,在公羊頭頂上方,盤旋了一周,它這才落在公羊的犄角上站立。
伯球松鼠從褲兜中掏出一張紙條,然後把紙條壓在身右邊的羊犄角最為光滑的根部,弓身彎腰,從兜裡掏出一隻,修飾得極其精美的羽毛,隨爪將羽毛插入到羊頭顱濃密的白毛中,沾染了羊的血跡出來。它這才再白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下:
親愛的嘟嚕,我帶來了兩位客人來了,請你準備好一切,到了城堡,我們就開始宴請客人,這是我們那塔王國,必須具備的禮貌和待客之道。
寫完了信,伯球松鼠又將羽毛筆揣回褲兜,然後隨爪解開懸系在貓頭鷹爪子上的布囊,把信裝到裡面。
當它系好繩子,仰起頭時,它行為上就顯得怪異:它咕咕地叫,像是和貓頭鷹在說話,然後這貓頭鷹仿佛也在說話,咕咕叫著回應兩聲後,翅膀徒然就張開,扇了兩下翅膀就飛到松樹間。
貓頭鷹嗎?吳忌和白苓都愣在了原地;像是大蘋果橫斷面似的臉盤,
眼睛像是兩滴滴落的水滴,喙仿佛一個彎鉤,羽毛是淺褐色,就在松樹間飛行一秒,就不見了蹤影了。 看著貓頭鷹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後,吳忌扭頭看著伯球松鼠,“貓頭鷹,是你的信使嗎?”
伯球松鼠有些驕傲,像是趾高氣昂的將軍,它幾乎將自己的頭顱仰到天上去,小嘴還是在撇著的。
不過接下來的回答,卻讓吳忌和白苓感覺失望。
“不是。”
但是就在伯球松鼠簡短地說完話後,它目光卻凝視在貓頭鷹身影消失的方向。
“貓頭鷹是我們國王的信使,除此外,它還擔當偵查和警衛的工作。”
吳忌和白苓對視了一眼,仿佛在目光觸及那一刻,他們腦海中都呈現出這樣一個畫面,在松枝間縱躍的松鼠,揮著鋼針馴服貓頭鷹的場景。
殘忍,這絕對是很殘忍的一件事情。
就像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那樣,在對視過後, 白苓和吳忌同時皺著眉頭,看著伯球松鼠,口上沒說,但是心裡卻在歪歪,伯球松鼠,你是屠夫嗎?
……
那塔王國的城堡,並非像白苓預感的那樣,是松鼠的城堡,而是人類的城堡。
這座城堡就在山峰上,可是景觀卻極為特殊,山峰上,綠草,森林,花香四溢,城堡巍峨壯麗,城堡是典型的西方中世紀建築;山峰之下,是一片皚皚白雪覆蓋的森林和山脈。
就是站立在城堡前,吳忌和白苓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就是真實的,城堡更像是童話世界裡的城堡,而他們卻不是白雪公主和王子,只不過是上海再普通不過的市民。
如果從天空俯瞰城堡,整個城堡,只有少數的塔樓和屋頂顯露在繚繞的白霧中,而其它景觀更像是白霧中若隱若現的影像。
從近處看,城堡具有童話世界的氣息,塔樓,建有塔樓的高樓,整個牆壁,也和白雪一樣是白色的,只有塔樓和屋頂才是紅色的。
“這就是那塔王國城堡。”伯球松鼠站在羊犄角中間,看到城堡大門,整個神態顯得興奮,指著石階上的城門說。
公羊很是熟稔,四蹄在石階上攀岩,顯得一點也不費力。
白苓和吳忌分別在公羊身旁的石階上行走,在聽到伯球松鼠的說詞後,都抬頭看向城堡大門。
大門上的雕工很精美,但是這只能說明是曾經,目前的大門有水鏽腐蝕的痕跡,一圈圈的水鏽,像是塗抹在大門上暈黃的光圈,在視線所能及處,能看到大門上斑駁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