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舍利鼠心裡面明白,它和乾坤鼠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麽:
事實上,舍利鼠和乾坤鼠並非是孤零零的兩隻,在寂靜的深山老林裡,它們分屬於不同的部落,但是因為一次偶然的邂逅,舍利鼠和乾坤鼠墜入到愛河。
那時的它們也不像是這樣,現在的它們又是多麽令人惡心,而當時它們卻是很可愛,兩隻長著兔子臉的耳鼠,時常被人們稱之為吉祥物。
它們聯袂在山林中玩耍,又聯袂縱躍在樹梢上,直到有一天,它們被舍利鼠母親的部下看到後,把它們的愛慕行為稟告給了舍利鼠的族人。
它們的好日子才到了頭,原來舍利鼠和乾坤鼠,本來分屬於不同的耳鼠部落,因為前幾世的冤仇,這兩個耳鼠部落,曾經賭咒發誓老死不相往來,更不允許兩個部落的耳鼠通婚。
它們的愛慕觸犯了兩個部落的大忌,於是舍利鼠的母親,一個掌管生殺大權的母耳鼠,將乾坤鼠誘騙到自己部落中。
乾坤鼠的結局,是那麽的慘,她先是被舍利鼠母親關押在黑漆漆的山洞裡,沒有吃,也沒有喝,被餓了十天半個月,正當乾坤鼠奄奄一息之際,舍利鼠的母親又派人割掉了乾坤鼠的舌頭。
乾坤鼠在悲戚中死去,舍利鼠知道真相的時候,只是看到乾坤一具冰冰冷冷的屍體,就是那一天它心灰意冷,想要離開這羈絆它靈魂的部落,放棄屬於它的繼承權,它對著乾坤鼠的屍體默默地哭泣、祈禱、說它對不起它。
而乾坤鼠的亡魂,此刻也飄蕩進舍利鼠的口中,而後它帶著乾坤鼠的魂魄離開了部落,失魂落魄的來到龍*山寺廟中,被老方丈收留,久而久之,隨著老方丈禮佛誦經,它竟長了本事,也學會了降妖除魔。
深山老林中舍利鼠的母親恨極了它,天天地禱告上蒼,讓舍利鼠不得好死,人人喊打,變得猙獰恐怖,舍利鼠就在這詛咒當中,身體漸漸地發生了變化,從一隻萌萌噠噠,非常可愛的樣貌,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不倫不類,有點介於老鼠和松鼠之間的模樣,並且身上沒有一根毛。
每每對著鏡子照,看到自己這幾乎變得妖魔的模樣,舍利鼠會在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為了愛她,我可以放棄一切,又何必在乎長成了什麽樣?
舍利鼠天真的想法,並沒有得到來寺廟燒香拜佛香客的認同,每當有人看到舍利鼠醜陋的面容時,女人往往尖聲驚叫著跑開,而男人則要追逐著毆打它。
不會有人體諒,它心中到底有多苦,也不會有人因為它痛徹心扉的過往,而憐憫它,在絕對時間裡,絕對的場合裡,這些人只要見著了它,臉面上就會露出憎惡的表情。
它孤寂的心靈早就冰冷,就像是凜冽寒冬中,冰封的湖面,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溫暖,只有無情的北風,像是肆虐在心底裡的心魔,把它的心凍成一塊一塊的,直到徹底地凍裂。
在老方丈的建議下,舍利鼠披上了貓皮,改變了外表,卻改變不了它的寂寞,也趕不走它內心的憂傷,它孤寂的靈魂依然如同以往,孤獨,悲傷。不知道它的過去,儼然就會把它當做一隻貓,不少的香客會主動給它喂食,甚至撫摸它的腦袋。
但是只有舍利鼠知道,它心裡苦痛的滋味,並沒有因為香客態度的改觀而變得好一些,只有在夜深人靜、四周沒有人時,它的心裡才樂開了花。
它會釋放出乾坤鼠的魂魄,就把它放在爪心,和它嘮嘮嗑,說說真心話,
然後再眼淚汪汪的說一聲想它,對不起它。 就因為有這點感情上的小小的寄托,它才有了生的希望,不然它早就成了一具塚中枯骨,和這世界的繁花似錦,再也沒有了一點的聯系。
乾坤鼠眨眼,咕咕地說著什麽,同時它爪上的那個乾坤圖案又冒出一行字:
現在天還沒黑,我身體在光線中很難受,我這就回到你的身體中去了。
舍利鼠揮爪擦拭了一下雙眼上的淚水,然後開心笑的像是一個孩子,緩慢地張開了嘴。
從它張大的口中,分明就可以看到兩張嘴,一張是貓嘴,另一張是舍利鼠的嘴。
乾坤鼠的魂魄,緩緩從舍利鼠爪心上升騰而起,往舍利鼠的口中飛。
而舍利鼠眼中此刻又泛出淚花出來,它舍不得乾坤鼠,就這樣飛入到它的口中,它的生命會再次回到了冰點,從此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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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隻身穿著盔甲, 頭戴著黑色扎花禮帽的松鼠有多麽的熱情,白苓和吳忌都覺得奇怪:伯球松鼠口中,口口聲聲地說過,這裡是那塔城堡……但是皇宮宮殿中,除了吹嗩呐的兔子,那只在森林中見到的是國王信使的貓頭鷹先生,就是羊人管家嘟嚕,還有這位稱自己是那塔王國大將軍的伯球松鼠先生,除此外,是看不到一個人影的。
這就是那塔王國嗎?這就是沒有人類的王國?
在白苓和吳忌心中,都有這樣的一個疑問,只有老天爺知道,沒有人類的王國,那還能算是王國嗎?
但是伯球松鼠的熱情,卻能讓山峰下的冰雪完全融化,它臉上洋溢的笑容,仿佛春天綻放的花朵,在綠色嫩芽初露的大地上燦爛而美麗、吸人眼球。
伯球松鼠一走到桌子邊緣上,馬上就彎腰行禮,同時又把它頭上戴的那頂黑色扎花禮帽摘下,笑著對白苓和吳忌說:“尊敬的吳忌先生白苓女士,您二位請上座,我這就以那塔王國大將軍的身份,盛情的款待二位。”
白苓和吳忌分別坐在伯球松鼠的兩邊。
伯球松鼠直立起身子,然後一雙爪子,互相拍擊,啪啪,響了兩聲後,羊人嘟嚕走到了伯球松鼠的身邊。
“伯球松鼠,請問你有什麽吩咐。”羊人嘟嚕卑微得像是一顆塵埃,竟在說話時,對著伯球松鼠深深施禮。
伯球松鼠來了精神,仿佛被注射了嗎啡,腰板子,徒然挺得筆直,目光掃視了一下羊人嘟嚕身後的兔子嗩呐手……刷,它抽出腰間的擊劍,然後一雙擊劍同時指著兔子嗩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