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陽炎是個劍修,實力不弱,他和許道不僅沒有仇恨,還曾是許道的室友。
並且此人來不及動手,鼓動他的方小山就已經被做翻。
兩人合計合計,三七開瓜分寶物,共同承擔、或是搪塞方小山之死。
如此處置,或許是了結眼前狀況的最佳辦法。
許道出聲詢問後,靜待對方的回答。
喻陽炎抬眼,看見許道笑吟吟的,但其周身的蛇蟒氣勁流轉不定,殺機若隱若現。
喻陽炎心中一驚,他反觀自己,發現手中的潛龍劍已經遭受煞氣汙穢,靈性、威力大減,他須得趕緊的溫養祛毒,否則修為將不進反退,跌落到胎息境界也說不定。
心中暗恨,但勢不如人,喻陽炎腦中千回百轉,口舌發直,他拱手便要低頭朝許道認錯。
恰在這時,一聲怪叫響起:“梟!孩兒、孩兒!”
巨大的黑影在兩人頭頂上一閃而過,黑氣陣陣,讓兩人一齊心驚。
許道抬頭望去,發現黑影正是一直驅巡在陣法之外的妖物姑獲鳥。此鳥窺得陣中出現變故,再度試探而來。
而陣法在許道的一擊之下,內部殘破,威力已經削減許多,庇護不了整個宗祠,雷火之氣因此縮減到了數丈之地,將將罩住院落而已。
啪啦!姑獲鳥又一次穿堂而進,撞碎瓦片木樁無數,它棲息在殘破的宗祠頂上,好似蝙蝠一般倒掛起來。
四周頓時響起陣陣尖叫聲,郭氏族人們恐懼不已。
與此同時,四散而開的陰氣煞氣被其吸引,一縷一縷的聚攏在姑獲鳥的身上,使得它周身的黑氣更加濃鬱,好似被包裹在一顆大繭之中。
此妖一時不動起來。
許道瞧見妖物如此行為,心中計較到:“應是在吸取煞氣!”
而喻陽炎瞅見,卻是眼神閃爍,他瞄向銅鑄亭子中的先天嬰氣,心中念頭湧起。
“我已法力大減,決計是爭不過這姓許的。若是不小心,還可能會被他當作替罪羊。”
“誰知此人是不是在誆我,先禮後兵!”
電光火石間,喻陽炎心中一定,已有計劃:“當先下手為強!”
他當即身形閃動,手中長劍再次飛出,往銅亭中的先天嬰氣飛射而去,現場一時飛沙走石。
許道雖然分神注意著外界妖物的動靜,實則一直暗中警惕著喻陽炎。
他好意等對方決策,誰知對方要奪走靈藥,許道冷哼一聲,隔空使出氣功術,袖裡一道青蛇氣勁往對方的飛劍打去。
啪!喻陽炎劍器被汙,已經遠不及之前靈動,雖然搶先下手,但仍舊被許道阻攔住。
喻陽炎面色微變,出聲:“許兄,眼前寶物合該有我一份。我只求一半先天嬰氣,得了便走!”
許道修身長立,露出譏笑說:“是麽?”
“我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你不能搶。”
喻陽炎聞言,眼神微變,半是威脅說:“你就不怕此間事情泄露出去,惹來大敵?”
誰知許道聽見此話,當即眼睛微眯,輕輕笑起來。
“糟糕!這廝想將我也結果掉!”喻陽炎看見,心中暗道不好。
“若是真的做過起來,我怕是打不過!”一時間,他內心惴惴不安。
於是喻陽炎瞥了一眼四周,棄掉寶物,喝到:“姓許的,吃我一劍!”
其手中劍器清鳴,殺機大盛,使出了飛光奪電劍術!
許道看見,也是心中一凜,
連忙護住寶物、護住肉身,絲毫不敢大意。 此人是劍修,極擅殺伐,拚命之下不容小覷。
誰知喻陽炎狡詐,他在放出狠話之後,疏忽一收劍術,調轉身子撲向了另外一邊。喻陽炎抓起地上的方小山屍體,扛著便猛往陣外衝去。
“後會有期!”
原來喻陽炎瞅見不對勁,心中備了兩套計劃。他見奪不了寶物,便退一步,當機立斷的往外逃去。
此人抓起方小山的屍體,一是準備以此威脅許道,二也是覬覦方小山身上的財物。
許道瞧見此人的動作,也是微驚,暗道:“好個姓喻的!”
他立刻補上一擊,迅速打向對方,可是喻陽炎已經腳底抹油,逃出數丈遠,許道未能擊中對方。
“哈哈哈!”喻陽炎察覺到許道落空的法術,大笑起來,口中叫到:“記得給我留一半嬰氣,不然今日之事我吃你一輩子!”
不過喻陽炎漏了一茬,或者說他的冒險失敗了。此人剛逃出院落,口中的話姑且說完,便又有怪叫聲響起。
“梟”一陣厲叫,根根發絲從祠堂頂上落下,帶著滾滾黑氣,猛地打向喻陽炎。
此氣由姑獲鳥打出,它雖然掛在房頂上不動,但沒有死掉,也沒有僵住,其瞅見一個仇人逃出,立刻就是一擊。
“啊!”喻陽炎大笑著,當即又是慘叫,悲喜交加,其腳步頓止。
他受了一擊,不僅抓在手中的屍體掉在地上,其右手更是被姑獲鳥用發絲纏住了。
轉喜為悲,喻陽炎目中驚駭,他望著屋頂上姑獲鳥,驚叫:“撮鳥害我!”
許道看著面前驟然發生的事情,也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喻陽炎算盤落空,驚的妖物比起先前要凶厲許多,應該是新吸收了煞氣的緣故。
不過趁他病,要他命!
許道來不及感謝姑獲鳥,立刻招呼起十幾步開外的喻陽炎,他一道法術打出,又快又猛!
喻陽炎當即亡魂大冒,心到:“姓許的要我命!”
不得已,他看著被姑獲鳥用發絲糾纏住的右臂, 頓時眼皮跳動。
喻陽炎一咬牙把眼睛閉上,喝到:“斬!”
哢嚓一聲響!一隻手臂齊肩掉下,血水噴濺而出。
“痛煞我也!”喻陽炎繼續踉蹌的往外逃去,瞬間奔出數丈,消失在夜色中。
“梟……”而姑獲鳥則是嘶叫著收回了發絲,它並沒有去追,兀自掛在郭氏宗祠梁柱上,一如之前一般一動不動,頗是迷惑人。
許道瞪大了眼睛,他望著消失喻陽炎消失的望向,心中暗道:“可惜。”
不過他也是慶幸不已,果如他之前所料,這喻陽炎是個膽大心細的貨色,比之方小山要厲害。
若不是許道之前當機立斷,先是掀桌打破了陣法,傷到此人,一旦此人和方小山聯起手來,他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不過此人再是膽大心細、性子果斷,也終究是在許道的手中敗下陣來,只能斷臂逃生。
許道心中計較到:“喻陽炎是個劍修,其本命劍器受到了煞氣的汙穢,靈性大減,修為定會折損不少,再加上他又斷了一臂,道途渺茫,對我的威脅已經大大減少。”
梳理著,他勉強放下心。
不過許道眼神晦暗,心中暗想:“但是梁子已經解下,此人也非是大度之人……”
“不殺此人,我心難安!”
微閉眼睛,許道記下這一茬後,然後便按捺住心神,調轉注意力。
此時並非尋仇覓恨之際,而是收割勝利果實、以及提防另外一敵人的時機。
許道睜眼,望向陣外的妖物,以及陣內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