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箐坐在後排兩眼放光:“這就賺錢了?！”

　　隨便敲兩下竹杠就有百分之二十的分成收益，雖然不知道是多少，但肯定不少。這可比偷東西賺多了！

　　“王捕頭你是怎麽猜到他的根底的?”

　　徐箐一下子看出了王川敲竹杠的關節所在——是青蓮電視台受到網上輿論壓力，迫切需要跟進節目，當下問道。

　　王川翻了個白眼，道:“這他娘的還用猜?看看剛剛門口擁擠的那堆閑人，他們不往網上發消息才怪。而且你都收到姚總捕的通知了。那個三戳毛打來電話，但凡腦子正常點都能想到，電視台網站肯定也被擠爆了。”

　　凱瑟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台長頭上橫梳著三戳頭髮，倔強地維護那即將禿頂的陣地，說是三戳毛，倒也挺形象的。

　　她的眼眶還有些紅腫，這一笑竟然多了一絲楚楚動人的可憐感，要是讓她的粉絲看到她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麽樣。可惜車上兩個人，都對她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你通知阿黛，讓她負責對接合同。監管統計好節目播放的數據，告訴她，能多了不能少了。明白嗎?”

　　“明白！”

　　徐箐興奮地點了點頭。自從薅夠了麒麟幫和肥貓老大的羊毛以後，徐秘書就對這種事情上癮了。而且眼前的這隻羊，還是青蓮電視台，徐箐簡直爽得不得了。

　　在薅羊毛這一方面，王捕頭簡直可以稱是行家！

　　凱瑟琳開著紅色轎跑跟著醫院的車進了醫院，停到了停車場上。

　　“我們到了，王捕頭，徐秘書。”

　　凱瑟琳道，“你們請去忙吧，我就不進去了。如果案子有了結果，麻煩告訴我一聲，謝謝。”

　　被抬入醫院太平間的是她的友人。她本來以為、也希望自己能陪著阿雪走到最後一程，親眼去看阿雪的案子水落石出。但是臨近了太平間，她又忽然一下子失去了跟過去的勇氣。

　　畢竟阿雪即將要被解剖，她怎麽會有勇氣去看?

　　然而她剛說完話，就聽王捕頭說道:“你想什麽呢?解剖現場你憑什麽進去，你臉大嗎?”

　　凱瑟琳臉色又是一僵，悲傷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混蛋捕頭給氣淡了。

　　“王捕頭，我能不能也不進去?”

　　徐箐臉色有些發白，太平間這種地方，她也有些虛。而且想到接下來還要看解剖屍體，她更不敢去了。

　　“你等著電視台的，把前期案情給他們講解一下。”

　　王川說著，自己往醫院大樓裡走去，“我去聯系臨時仵作，解剖完了我再叫你。”

　　徐箐如蒙大赦，連忙說道:“好的，保證完成任務！”

　　王川獨自走進了醫院大樓裡，單調的白色一霎那間侵佔了視野。消毒蘇水的味道撲鼻而至。

　　太平間是在地下室，王川徑直找到樓梯，下了地下室。

　　那邊醫生剛剛把屍體擔架放在推車上，從專門的通道把屍體推進了太平間。車輪“咕嚕嚕”滾動的聲音在幽長昏暗的走廊裡回蕩不止，令人心裡發毛。

　　王川目送推車屍體進了太平間，然後走到了太平間的值班室。

　　通常來說，六扇門都有專門的法醫仵作，負責檢驗傷口，解剖屍體。但也有條件不具備的地方，可以向醫院征用專門醫生負責屍檢。如果醫院拒絕征用，六扇門可以對醫院進行處罰。

　　這是當年六扇門巨變，條件艱苦時期留下的特殊條例。

　　如今各地方六扇門建制齊全，保障完善，基本已經不會再使用這一條例。王川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有讓這一條例重見天日的一天。

　　所謂的專門醫生，就是常駐太平間裡，專門負責屍體保管與一般檢驗的醫生。

　　隨著時代的發展，過於泛濫的人體改造使得屍體還原與保存成了一個技術要求不低的工作，所以在太平間裡的醫生，也需要非常專業的專業知識，能夠對屍體進行有效處理。

　　所以讓這裡的醫生客串仵作，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值班室裡同樣刷著白牆，因為是在地下室裡，沒有窗戶，只能開燈照明，顯出一種格外的慘白來。

　　布滿了整個值班室、把太平間每一個角落都籠罩進來的立體監控像是一個個單調壓抑安靜死寂的色塊，給人以極大的精神壓力。

　　在這種地方工作，沒有強悍的心理素質，是絕對不成的。

　　“又來寶貝了。我聞到了獨特的香味。”

　　值班室正中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奇形怪狀的人類。

　　他的兩條胳膊還在，但除此之外，又加裝了數條細長銀亮的金屬臂，讓他看起來像是某個機器人工作室裡出產的機動蜘蛛。

　　那些金屬臂的尾端連接著各種醫用器械，鉗子鑷子鋸子手術刀等等，一應俱全。

　　這家夥要動起手術來，倒是不用找助手幫忙。

　　他身上又披著一件白大褂，為了使金屬臂伸展出來，專門剪破了一個大口子。

　　金屬臂與他身體的連接處因為堆疊地接入，而顯得格外臃腫，讓他看起來像是個駝子。

　　他的兩隻眼睛直接被改掉了，替換的是一個直接嵌進腦袋立馬的電子眼鏡。眼鏡裡正刷新著綠色的數據流，讓人看著不明覺厲。

　　“花裡胡哨。”

　　王川評價了一句，道，“你如果是說我身上有獨特的香味，我不介意一棒槌把你倒帶上這個沒什麽卵用的眼鏡撬下來。 ”

　　那白大褂“咕嚕”一下從座位上滾下來，盯著王川看了兩眼，道:

　　“我當然不是說你。你看我都在這裡工作了，還會在意活人嗎?我說的是剛剛運進來那個屍體。另外我這個眼鏡雖然沒什麽卵用，但能夠花裡胡哨就證明它足夠好看。

　　“雖然我有時候也想把它撬下來，但讓別人代勞，我還是不願意的。畢竟這個眼鏡有時候還是能發揮出一丁點作用的，比如我現在就能夠看到你的戰鬥力是一千。比我足足高了九百九十五。”

　　“戰鬥力?這是什麽鬼玩意兒?”

　　王川嗤之以鼻。實力的強弱從來不是以數值來衡量的，武技、武器、植裝、義肢，等等等等，都可以影響人的實力，互相補充在一起，又充滿了不確定性。

　　區區一個依靠某類取巧算法衡量數值的眼鏡，又能說明得了什麽問題?

　　“你不懂，面板屬性，是一種浪漫——就算它大部分時候並不準確。”

　　白大褂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就請讓一讓吧。我需要看看我的新寶貝是什麽樣的。”

　　這個人就是這裡的醫生無疑了。

　　王川確信下來，沒想到邊荒城的醫院，太平間的醫生竟然這麽有趣。

　　“那正好，我正需要你解剖你的寶貝呢。咱們一起過去。”

　　王川說道。他確信了白大褂就是太平間裡的醫生，而不是看護工之類的。看護工可不會有白大褂這一身精良的醫用裝備。

　　“嘩啦啦——”

　　白大褂的眼鏡裡數據流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