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羨敢站在原地,不僅僅是自信使然,也是因為回夢心法和睡夢羅漢拳,回夢心法運行之時,五感敏銳異常,而回夢心法和睡夢羅漢拳同時施展時,更是有如神祗一般變態。
“陰前輩,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茫茫人海之中相遇便是緣分,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呢。”吳羨冷靜的說道。
陰幽玄雖然心中疑懼,但本就是邪魔外道,陰幽玄闖蕩江湖這麽些年,殺了很多人,也早就做好殞命的準備,只見陰幽玄抽出腰間軟劍,軟劍噌噌顫抖發出清脆的劍吟:“我長劍出鞘只能喋血而歸。”
吳羨無奈之極,隻得迎擊陰幽玄,陰幽玄軟劍一刺,腳步輕盈猛烈向前衝來,而那軟劍抖出數道幻影。
吳羨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劍刃一出,即將軟劍來勢抵住,那通體白寒的劍身竟如毒蛇一般彎來,刺向吳羨的胸膛,吳羨心中驚懼,七分心思禦敵,還有三分心思關注其未動的左手,此時若是騰空必會暗打毒釘,空中亦無著力點,無法躲避。
電光火石之間,吳羨一絲靈光閃過,手腕用力將軟劍壓下,那刺來的劍尖也受劍身牽引向左後退了些,恰巧劃破吳羨的衣裳,吳羨用內力一震,兩人各執劍後退數步。
吳羨本就不通劍法,所以此時爭鬥時時顯露下風,若是這樣下去必敗無疑,旁邊也有兩人虎視眈眈,若是最後結果稍好,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也難免會被人摘了桃子。
陰幽玄懸著的心有些放下,心中略有鄙夷:原來只是銀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原來他本就是使劍的行家,三兩招下來就知曉吳羨劍法稀疏平常,一看就不是使劍之人,雖然鄙夷吳羨的劍法,卻對吳羨年紀輕輕卻內力深厚、處變不驚的心態頗為讚歎。
此處空間狹小,輕功施展不開,不得地利,吳羨本想棲身貼近使拳,可若是近身貼戰,毒釘必不好躲,吳羨心中卻是想握長棍禦敵,那便必不會如這般束手束腳。
吳羨大喊說道:“陰前輩且慢動手,我卻不是使劍的行家,對劍法是八竅通了七竅,還有一竅不通,前輩本就年長我許多,現在更是佔著兵器之利,即便獲勝也會被天下英雄恥笑。”
“弱肉強食,活著便是極好了,尊嚴面子全都是過眼浮雲,哪能面子和裡子全都保重呢。”陰幽玄沒有了之前的壓力,頗為悠閑的說道
吳羨長劍橫下,握拳而道:“前輩,受教了。”
說時遲那時快,當即以迅雷之勢挑起包裹,以一道殘影之勢跳上閣樓,而後在眾人剛反應過來之際,從窗戶一躍而下,在荒漠、孤月、風沙之下遠遠掠去。
“好個鬼祟的小子。”陰幽玄從門口奪眶而出,見到吳羨踏著風沙急速遠去,嘴裡幽幽說道,心中卻是暗自心驚:此等卓絕的輕功卻是罕見,這等又是狡猾、又是厲害的少年,江湖怕是要掀起一陣波濤啊。
“哈哈,陰幽玄,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你都奈何不得,還敢號稱九荒老鬼。”那頭陀胖臉哈哈笑道,言語之間滿是挑釁。
“你‘金剛手’王盤,要不要試試我的噬魂釘毒不毒的死人。”陰幽玄陰沉沉說道。
“哈哈,若是平常遇見你,免不得和你過上兩招,可那‘銅皮人’陳玄風在此,我還是小心謹慎些好,聽說陳兄慣愛虐殺邪魔外道,陳兄台是不是。”頭陀王盤笑哈哈看著陳玄風,嘻嘻說道。
陳玄風閉目不視,旁若無人的喝著酒,任他兩人舌唇相鬥,
並不言語。 逃出約三裡外,見無人來追,吳羨抬頭指著月亮,賤兮兮笑著指月說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逃跑的姿勢還是那麽嫻熟帥氣。”
此時身處荒漠邊緣,偶有幾株荒草倔強扎根於沙土之中,冷風一吹,荒草輕輕搖曳起來,陣陣沙土掀起一片黃蒙蒙的風暴,吳羨緊了緊衣服,感受到了沙漠夜晚的無情。
荒漠之中什麽都少,吳羨在周圍尋找了很久,想架個火堆取暖,可卻尋找不到木枝,在冷風嗖嗖吹刮下,吳羨冷冷有些顫抖。
“媽的,這是要凍死老子啊。”吳羨嘴裡恨恨罵道,雙手緊緊抱在胸口,防止熱量散失,心中一悸,這樣冷風吹下來明天不死也殘,若是明天再遇見這三人,那麽必定難逃一劫,既然那陰幽玄把我趕了出來,那我就將客棧拆了架火。
想到這裡,吳羨膽子壯了起來,拿著烏金劍潛伏在客棧周圍,只見客棧之內燈火通明,那三道人影子落在窗上,仍舊悠哉的夾菜喝酒。
吳羨步子一踩,便無形無聲的來到客棧之外,胸口深深吸一口氣,運起斂息訣,將呼吸放平放緩,使屋內眾人難以覺察,輕悄悄圍繞著客棧走了一圈, 吳羨將客棧周圍迅速熟悉。
吳羨大概瞧見一個馬廄,一座茅廁,一座小屋,棚內有兩隻大駱駝胃裡反芻嚼著草,眼睛在往裡掃去,深井旁竟躺了一道人影,那邊是店小二吧!吳羨心中想起陰幽玄的話,暗自心驚。
吳羨本想拆了棚子,抱幾根木柱逃走架火,在月色之下,吳羨眼睛寬泛的瞧去,竟然有一梨樹靠著圍牆籬笆生長,那梨樹約有兩三個拳頭粗壯,這不就是做棒子的好材料嗎,吳羨心中有些激動之情。
吳羨飛掠而至,抽出烏金利刃出鞘吭吭兩聲,那劍長五尺七分,劍厚刃寒,梨木轟隆而倒。屋內三人聽見響動應聲而來,此時吳羨手上劍刃快若閃電一般,唰唰唰將梨木樹顛一砍,枝丫盡去,梨樹枝顛就成一根上頭細、下頭粗的木棍。
而此時三人皆已至後院,望見月色中從新回來的吳羨,三人臉色各有不同,陰幽玄臉色青黑,王盤笑臉盈盈但眼中有些耐人尋味,陳玄風虎目精芒卻臉色尋常。
吳羨將長棍握在手中,棍頭向三人一指,眼神鋒芒畢露,語氣鏗鏘說道:“我卻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此來隻為求一容身之所,不欲與人為敵。”
陰幽玄冷哼一聲,鐵青的臉色之上隱隱泛起一絲怒氣,陰冷的聲音說起:“你這小鬼三番四次挑釁於我,莫不是嫌我劍不快、釘不寒。”
吳羨無語扣扣腦袋,心中疑惑的想到:好像一直是自己在示弱討好,怎麽變成自己挑釁於人了,從來只有自己冤枉別人,今天自己被人數次汙蔑。爺爺能忍,奶奶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