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管六大派與明教之事,便順著小路走,一路遇見許多處山洞,而且每個洞穴並非死洞,而是活穴,洞口盤根錯節、四通八達,就像蜘蛛吐絲織得網一般,獵物一落入網中,便只有乖乖束手等死,就像深入洞穴之中會慌不擇路苦苦等死一般。
“這邊怎麽這麽多處山洞呐,莫非明教不僅是魔教,還是屬老鼠的,在山底下四處打洞。”趙敏笑嘻嘻說著。
吳羨望一眼幽深的洞穴,心思浮遠:這便是明教的秘道吧,不過除了一條直上光明頂的秘道,其余皆是掩人耳目,迷惑他人的迷宮。
“這應該是上光明頂的秘道,但這秘道內機關眾多,道路又陰暗狹窄、幽深潮濕,分岔眾多,不僅這左鳴峰上有路口,再東望峰、三門峽……等山峰峻嶺上也瞧見過這般的山洞。不知曉這麽複雜的道路,明教又有哪些人熟悉這些道路。”吳羨說道。
“若是明教眾人會利用這地形優勢,那麽進可攻,退可守,前一刻我從山上撤退,假裝不敵六大派,待六大派皆以為我被擊退了,放下懈備時,下一息便突然從後面衝出,有如神兵天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趙敏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對著吳羨笑吟吟說道。
“又或者正面戰場與六大派爭鋒相對,又派出小股精銳弟子,利用這山下的密道,便可四面八方圍打六大派,打他個落花流水,你說是不是?”
這一招聲東擊西、關門打狗確實不錯,可是明教教規便是:除了明教教主之外,其余幫眾一縷不得進入秘道,這個計謀卻是只能落空了。
天上明月皎潔,眼前大地山脈縱橫起伏,地勢依稀可見,皎潔的月光披在山峰間,那本就屹立高傲的山峰更加出塵冷清,兩人又談論一會兒,而吳羨耳朵一抖,一絲絲極細微的聲音傳至入耳。
那聲音極細、極輕,便如同一隻小老鼠過路時,隻倏一聲便無聲無響了,吳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那便是山坡下二三十丈坡下,隱約聽見有人催嚷的聲音。
吳羨心中十分疑惑,這般漆黑的夜晚,難道明教五行旗又在搞什麽么蛾子,要趁夜偷襲,挫傷六大派?可是六大派弟子分波執勤,要想大部隊無聲無息潛至其營帳前,除非全是韋蝠王這般輕功數一數二的高手,那麽便極不可能。
吳羨手指放在嘴前,輕噓一聲,隨後輕聲說道:“郡主,我聽見山下有些許響動,我倆動作小心些,去觀察什麽情況。”
趙敏亦是一驚,難道現在雙方還不安歇。吳羨腳尖一點,人便悄悄跳下了三丈高的石階,當真如同飄浮的一枚落葉般,悠悠而動,落地無聲無息、形同鬼魅。趙敏隨之跟上。
兩人伏在坡上,借著月色的輕靈,分明瞧見山下小道上,一行三十余人的隊伍,每兩個人抬一個黑桶,正往哪個方向行去。
“在這個局勢,還能組織一波人馬,神不知鬼不覺的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辦事,我倒是很好奇,哪一位有本事的英雄人物,嘻嘻。”趙敏輕聲說道。
兩人一直跟在那行人後數十丈之遠,轉眼之間,便至了不遠處的山洞之外,而那幫人馬,也放下了山洞佇在山口,似在等待著著什麽人似的。
約有半柱香時間,忽而一人從西南邊山路襲來,那不就是六大派坐落位置?山路高低起伏、崎嶇坎坷,可那黑袍人影奔跑起來迅捷如風,竟沒有一絲阻礙停頓,這一個細節便可以瞧得出,他的輕功也是了得,在山路之上健步如飛。
轉眼間,數百丈的山路便過了,他如履平地、悠然自得的縱身一躍,輕飄飄一竄十余丈,落在了山洞口前。
“事不宜遲,請諸位蒙上雙眼。”那人影定聲說道,語氣不急不緩,鏗鏘有力。
只見諸人手腳輕便,很是麻利的蒙住雙眼,隨後便由那人影牽頭,其余諸人兩人抬一桶,並且前後兩人手腳相攜,拉成了一條黑色的直線,咻咻進入了山洞之中。
難道他是成昆?黑桶之中乃是烈性火藥?吳羨猛然間一想,頓覺脊骨發寒,只有成昆才知曉通往光明頂的秘道,成昆的奸計若是成功,但與原著比出一點意外,六大派與明教,包括吳羨等都會全部葬身光明頂。
吳羨一擺手,便和趙敏兩人輕輕跟上,而趙敏走至半途一彎身子,隨即又跟上步伐,兩人進了山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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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內曲曲折折,地勢忽高忽低,那幫人影又蒙著眼睛,正常人若是忽然失了光明,目不見物,走在這般狹窄的路上難免心有畏懼,仿佛頭頂掛著一個尖物,每走一步都似要撞在頭頂,故而眾人走的十分緩慢。
洞中十分漆黑,又不敢打開火折子,剛開始進洞時,趙敏也有些跌跌撞撞、小心翼翼,後面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倒也能依稀瞧見路況。
趙敏又蹲下身子,每隔一丈左右便放一顆石子,約走了十余丈,前面忽然出現九條岔道,“這該真是老鼠洞啊。”趙敏輕聲抱怨道。
跟了半途,趙敏包裡石子沒有了,便昂首問吳羨:“沒有標記了,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這還不簡單?”吳羨輕聲回應,同時右指忽得一戳,那堅硬的岩壁隻一瞬間,被吳羨戳出一指的深坑,且吳羨運轉深厚內力,全化為一陽指精純的指力,指力觸及,那岩石直接化為湮粉,吹之即散。
“哇,你指法這麽厲害嗎?”趙敏有些驚訝之色,能將如此堅硬岩壁戳出一指並不驚訝,阿三大力金剛指就可以,但要在無聲無息之間,況且那岩石被指力壓迫,全部變成湮粉,那就值得欽佩了。
“我很強,我知道。”吳羨不大不小裝個13,“快跟上,前面火光快消失了。”吳羨兩人又加快腳步,但有著高明的輕身之法,腳印落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又很快追了上去,跟在眾人身後五六丈遠,而這時候,便是由吳羨來作標記,免得迷了路途。
又行約有兩個時辰,路口卻是越來越寬,直到眼前出現一個石室,諸人依次小心翼翼進入石室後,忽聽那人影朗聲說道:“天已快亮了,大夥兒放下放下木桶退出去。”
吳羨一把抓住趙敏,兩人快速至一個交岔路口,走進岔道,隱藏在黑夜之中。直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過去,兩人又等了片刻,確定並無任何的人跡,才進入石室。
趙敏掏出火折子,石室中頓時明亮許多,青白的石板地宮,頭頂也是精致的白色紋路,但有一些裂紋和凸起,看來是地勢變動引起的,還有周圍散亂的鐵鏽的兵刃,看來曾經是明教藏兵閣,她又心生好奇,便湊過去看黑桶,“你可別。”吳羨趕緊伸手攔住,若是一不小心點著了,那麽所有人不都涼涼?
吳羨又扒開桶蓋,拈出一指粉末,有一些麵粉的感覺,又略微靠近火折子,在微黃的火光下,那黑色的粉末格外的嚇人,趙敏頓時一個機靈,臉上極其驚訝,嬌呼道:“這是火藥?”
“看來沒錯了,他估計想趁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機,引燃石室的火藥,頓時山頂炸開成花,六大派與明教都會葬身於火海之中。”吳羨說道。
還未過多久,約摸一柱香時間,甬道裡又傳來腳步聲,步伐穩重低沉,一步一步叩擊在兩人心口,吳羨與趙敏兩人皆是一驚,那人不是領著其他諸人出洞了麽,怎麽又突然回來了。莫非……好狠辣的心腸,兩人對視一眼。
吳羨又牽著趙敏的手,石室四通八達,細細察看,約有四五條漆黑的道路,吳羨心下一沉,此刻郡主在身邊,而成昆對秘道機關熟悉,若是與成昆直接對上,成昆佔盡天時地利,實是自討苦吃。
趙敏瞧見有一處岔道,道路左右些許落石沙土,而且頭頂上水乳石微微凸起,上面還掛著灰塵,此條道路長久沒人走過,故而才這般髒亂。伸手一指,兩人穿過洞口,便立在洞穴另一側,不聲不響,好看看那人影又要乾些什麽。
那人影走至這處石室,又向東方走去,約走了四五十丈,隆隆低沉之聲響起,那聲音便似石門被推動之聲,而後步子聲漸漸變小,又從另一條巷道傳來輕微的步聲。
吳羨比出手勢,示意趙敏在此處等自己,又輕輕一掠身,人如同飛天壁虎一般,手腳齊用抓在頂上的凸起,輕輕向著東首開著的石門方向過去。
“師妹,待後日我覆滅明教,大功告成之時,師哥便自刎相謝,黃泉與你作伴了,哈哈。”成昆突然獰笑起來,狀若瘋癲,仿佛夏天的狂風一般,狂風怎作,整個秘道裡全是那尖銳刺耳的狂笑聲。
他笑聲之中自由洶湧的內力,故而成昆雖未習練獅吼功,可在這地宮裡,他那加持著內力的笑聲洶湧澎湃而出,而秘道又不像空曠地帶遼闊無垠,聲音可以四處傳出,比之獅吼功也差不遠了。
吳羨還好,隻一運轉內力,渾身內力綿綿,那陣陣聲波襲來,隻如輕石激水,打出一個漣漪就不見了,苦了趙敏發現不對時,趕緊捂住耳朵,運用內力、艱難抵擋,直至一時三刻仍然是個耳鳴目昏的下場。
趙敏自來記憶力出眾,聽見這個笑聲時,自覺有些熟悉,又細細想來自己所遇的一眾高手,對比之下,細心的趙敏亦是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成昆。
半柱香時間後,成昆停下了獰笑,又恢復莊嚴僧人,古井無波得模樣,他離開了陽頂天夫婦那石室,推回兩堵石室的石門,回到此間石室之後,又從另一條吳羨從未踏過的岔口過去。
聽得出成昆已經走遠,吳羨一個落身,奔回趙敏身邊,果真見到她一副“要死了”的模樣,眼光頗有些幽怨意味。
吳羨體內九陽真經運轉,雙手捏住她皓臂上陽池穴,待九陽真氣如體之後,趙敏先前腦中震蕩暈眩之感輕松許多,神智亦是回復清明。
吳羨見她沒有什麽大事,又吃了這麽一個虧,揶揄著道:“現在知道內功修為不足的壞處了吧,當年王盤山一戰,多少武林高手被謝獅王一吼震懾,破了膽氣與耳膜,癡傻度過余生。”
“還不是你,不知道你幹嘛去了,都不曉得保護我,還淨說風涼話。”趙敏白眼一瞥,黑黝黝的眼睛中格外明亮。
吳羨並未答話,而是拉過趙敏,又按著成昆之前的動作,找到石門並且打開,兩人便進了機關內的另一處石室,頂上石乳垂下,周角也淨是灰白的山岩,顯然是一處自然的石室。
火光微明,隻照得到幾尺遠,兩人向前多走了幾步,直到正面是一處牆壁之時,突然見到有一石床,石床邊上兩具骸骨林立,陰森森、白燦燦的,令人看來有些膽寒。
趙敏不自覺一手挽住吳羨,邁出的步子也有些猶豫,顯然是有些害怕。
哇一聲。 哪知吳羨一聲驚呼,一躍躲藏在趙敏身後,身子彎著,雙手死死抱住趙敏的腰,同時大呼大喝道:“郡主,你看前面那兩具屍骨。”
趙敏也猛一個機靈,也被吳羨這突兀的動作下了一跳,小腿使勁兒往後抵,同時語氣帶著些許哭腔道:“你快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啦。”
“嗚、嗚。”吳羨雙手又抱又揉,同時腦袋抵在趙敏背上,一個勁兒將她往前推,同時嗓音中夾雜幾分害怕,說道:“郡主,你睜開眼睛瞧瞧,看看清楚周圍有什麽?”
此刻情形十分混亂,趙敏感覺吳羨手臂在自己身上動,而自己腰腹也被勒緊,頓覺周邊陰氣沉沉,連呼吸也困難三分,隻覺得仿佛有七八隻鬼手在身上撫摸似的,又是一陣害怕、一陣驚懼,聲音不似那般清脆了,反而有些歇斯底裡道:“有鬼啊,有鬼魂,你快松開我。”
“你快睜眼瞧瞧,我眼被迷了,看不清情況。”吳羨叫道。
趙敏此時心中又急又怕,隻大聲喊著:“我瞧見啦,我瞧見啦,他就在那裡。”趙敏伸手一指,但若仔細看她面孔,只見到她眉眼緊閉,哪有睜眼看的樣子,她嬌俏的臉上少了幾分顏色,臉頰上更是蒼白渾無血色,顯是被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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