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面對疑團,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瘋了的陸夫人。
這段時間葉豐年自告奮勇的說要好好跟陸夫人聊聊,找找線索。
方十安休養了幾天后已經完全恢復,於是一行人來到陸夫人的房間,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新的發現。
一進門,看到葉豐年跟著陸夫人一起趴在床地下,還發出一陣陣嘿嘿嘿呵呵呵的傻笑聲,更誇張的是葉豐年還從床底下爬出來在地上鯉魚打挺,一邊鯉魚打挺還一邊假裝吐泡泡。
顧悉之眾人齊刷刷用手扶額擋住眼睛,真是沒臉看,怎麽著都好像葉豐年更瘋一點,讓一個瘋子從瘋子身上查探線索,可能是自己瘋了吧。
“咳咳”吳樂知用咳嗽聲喚醒了瘋癲狀的葉豐年。
“各位哥哥,你們來了”葉豐年笑嘻嘻的抬起頭道。
“可有發現什麽線索”方十安問。
“當然有!線索就在這裡”葉豐年說著掏出厚厚一遝紙:“這是我這幾天深入的跟陸夫人交流過後記錄下來的她的所見所聞。”
吳樂知拿過紙,一張張翻閱:“魚啊魚,糖醋魚”“不會死了不會死了”“好吃”“不能說,不能說”“我兒就沒事了!我兒就沒事了”“打破一切”“打破一切”“我不去”“快吃下去”“快吃”吳樂知越看越生氣:“豐年,你這都是些什麽啊!”
葉豐年雙手交叉在胸前說道:“三哥,這些是我這幾天辛辛苦苦跟陸夫人深入。交流後總結的線索啊!要知道瘋子不是失憶,只是神志混亂,她說的這些可都是她所見所經歷之事,這幾天她念叨的最多就是這些話!”
“這瘋言瘋語的吃吃吃!吃魚還是吃草!”吳樂知看不下去就一把塞回到葉豐年手裡。
“等一下,豐年,把紙給我”顧悉之拿過紙張翻看:“我兒沒事了。”“快吃”。他摸著下頜沉思:“樂知,你剛才說吃吃吃,吃魚還是吃草”
“大哥,我只是隨口一說”吳樂知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莫非,陸長生吃了長生草?”方十安回憶著陸長生跳崖前說的話:“所以他才一直說拿他做藥引!”原來他以命相博怕的是被做藥引。
顧悉之來回度步“十安,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去找陸莊主,他說的那個故事嗎?”
二
思緒翻飛,他們開始回憶起四個多月前去陸家莊求藥的那一天。
“你們怎麽知道長生草在我陸家?”
顧悉之沉默了一會說:“實不相瞞,我從天錄樓百草譜上得知數十年前長生草乃是常山花家培育,雖然常山被燒,花家被滅族,但是我們通過十方堂多方查探得知,您的母親,其實就是花家最後一任谷主的小女兒—花影。
“哈哈哈,麒麟閣,十方堂,果然是強強聯手,可是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後生們,我先跟你們講講長生草如何而來!”說罷雙手背在身後,緩緩道:“常山花家,杏林聖手,世代鑽研百草。高祖花錦繡更是當時名震天下的神醫。”
陸莊主眼神看向虛空處,仿佛在感懷當年花錦繡的風采,過了一會他繼續道:“花錦繡在花甲之年悉心培育了一株藥草,此草不僅能解天下所有奇毒,還可令死者回生。可是一直到她去世都不見這草有一分一毫的增長,卻也不見其枯萎而死,於是,高祖留下遺願,在她死後讓後代世代用鮮血灌溉培育,皇天不負,經過兩代人的細心栽培終於在九十一年前才得兩株長成,
此草高三寸,有青,黃,綠三葉,葉似柏葉而細碎,其宿根紫黑色而多須。因其由花家歷經兩代用血培育而成,故名—長生草。”說罷歎息一聲:“雖然花家種出了長生草,多年後卻也因此招來災禍,因為不願將這凝聚兩代人心血的長生草交給天下武盟,被一把火燒了整個常山,花家人也葬身火海,我祖母拚死帶出了一株長生草,但是整個人卻被燒的面目全非,就連入殮時仍然戴著面具。” 顧悉知和方十安聽得一陣唏噓,深知這長生草的份量。
“陸莊主,我們要長生草隻為救人!只要您願意給我們長生草,只要您開口,我能辦的到的,乾坤門上下從此以後全憑陸家差遣!”
陸莊主搖搖頭說:“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們,而是我祖母去世前將長生草交給犬子長生了,兩日前,乃是花家高祖的忌日,犬子感念花家,說是要帶著長生草西行去常山祭拜,告慰先祖。你們去常山找長生吧,只要他願意,老夫絕無二話。”
於是,那天方十安連夜西行往常山尋去。
二
“現在想來,當時陸莊主見到我們並不驚訝,反而像是見我求藥心切,故意引我去的常山。”方十安說道。
葉豐年聽完摸摸下巴道:“如果按我們之前的推測,陸長生真的吃了長生草的話,陸莊主為何要故意引你去常山?陸長生是他的兒子,按理他不可能讓他兒子犯險。況且陸長生見到二哥他們拚命逃跑,以為二哥要抓他做藥引。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大家都低頭沉思,似乎越來越迷惑,陸莊主憑空消失,陸夫人瘋瘋癲癲,陸長生拚死跳崖。
“唉,現在唯一能問的還是那個陸夫人,要不我們再找她去聊聊?”葉豐年無奈的說。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他,吳樂知開口道:“這個艱巨的任務只能交給你了,豐年!”
“其實我們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許久不說話的顧悉之開口。
“誰?”葉豐年問
“陸莊主”顧悉之搖一搖扇子回答。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十方堂追蹤了這麽長時間,還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吳樂知看著顧悉之。
“正是因為找不到任何痕跡,才有問題,只有刻意處理,才會這麽乾淨,既然找不到蛛絲馬跡,我們不如引蛇出洞!”顧悉之環顧著一眾兄弟繼續說道:“陸家莊上下消失的那天,樂知在查探時無意中在陸家莊附近遇到瘋瘋癲癲的陸夫人並悄悄帶回。一直聽聞陸莊主和陸夫人伉儷情深,你說如果此時放出陸夫人的消息,消失的陸莊主會不會來找她呢?”
大家相視而笑,顧悉知繼續說道:“樂知,讓十方堂放出一些風聲,說這幾天總是能看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婦人徘徊在陸家莊附近,豐年,你輕功好,這幾天悄悄蟄伏在那附近,一有動靜就傳個消息回來!”
“沒問題,大哥,這可比跟陸夫人聊天輕松多了!”
葉豐年說道。
三
兩天后,葉豐年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蒙面黑衣人出現在陸家莊內,心裡暗自想道:沒有發現有人進去呀?難道我剛才走神了?不管那麽多了,看這兩個人蒙著面,賊頭鼠腦的模樣,一定有問題!先抓了再說!
轉念一想:不行,我不能那麽魯莽,有些奇怪,還是先看看這這個人幹什麽再說吧。
他悄悄跟這個黑衣人,發現他一直在附近的大街小巷搜尋著什麽,最後竟然又返回了陸家莊,之後,他一直等到天亮都沒有見到有人再出來。然後到了第二天晚上又出來,等到快天明了又回去,接連幾天都是如此。葉豐年嘴角上揚自言自語道:“哈,原來如此!”原本他想進入陸家莊查探一翻,但又怕打草驚蛇,便先回了麒麟閣。
顧悉之,方十安和吳樂知聽完葉豐年的描述腦海中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測:憑空消失的陸家莊的人其實就在陸家莊!
吳樂知說:“如果陸家莊的人就在那裡,我們貿然前去肯定會被發現。如今的陸家莊在外人眼中已經是廢棄的宅院了!不如我安排幾個堂裡的人扮成貪圖陸家莊院內器物的乞兒小偷,前去一探。”
“再安排幾個人在莊外蟄伏,萬一有情況也好有個照應!”顧悉之囑咐。
大家商議結束,便按部就班的安排開去,又過了兩天,十方堂辦成乞丐的一個下屬回來報,在陸家莊假意翻看道後院的時候,在那裡的假山裡發現有一個暗門,而後院的牆外不遠處是七峰山,假山的暗門那裡應該有暗道可以通往山上。
顧悉之搖著扇子道:“看來這陸莊主是蓄謀已久。”。
葉豐年不解道:“陸莊主這麽大費周章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為的到底是什麽?”
顧悉之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也許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吳樂知道:“從這幾天都情況來看,陸莊主應該是在找陸夫人,所以,是時候讓陸夫人出馬了!”
顧悉之道:“豐年。你之前跟陸夫人相談甚歡,我想你一定是最適合扮演陸夫人的人選了!”
“喂,大哥,你要我扮成一個女人?!”葉豐年俊秀的五官皺到一塊!
“那天在陸夫人那裡你那條魚演的真是惟妙惟肖,就像真的瘋了一樣,你來當陸夫人最適合”吳樂知補刀。
“什麽叫真的瘋了一樣!三哥,我覺得吧!你是我們幾個人當中長的最俊美的,還是你最合適,是吧,二哥?”葉豐年轉頭像方十安求助!
“豐年,我去給你準備一套跟陸夫人一模一樣的衣服!”方十安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二哥,怎麽你也…”
“保證一模一樣”說完,方十安和顧悉之隨著吳樂知一起走了,留下葉豐年一個人哀嚎跺腳。
四
今夜是初二,天上無月,所以此時的陸家莊漆黑一片。一個瘋瘋癲癲的婦人嘴裡一邊說著“好吃”之類的胡話,一邊跌跌撞撞的撞開陸家莊破敗不堪虛掩著的大門。然後又哭又笑的徘徊在陸家莊各個角落,要是此時真有什麽乞丐強盜經過,估計以為這陸家莊鬧鬼了!
婦人在莊內瘋瘋癲癲了兩個時辰了,莊內都沒有任何動靜。可能是有些累了,婦人索性跑到了後院的假山附近就地而眠了起來。
夜風卷著後院的枯葉,沙沙沙,沙沙沙,忽然,躺在地上的婦人感到背後有人慢慢的靠近。然後聽到一聲歎息:蘭兒,地上涼,快起來。一雙手伸向躺在地上的婦人...
說時遲那時快,地上的人一躍而起,一個擒拿手直擊對方左肩!然,對方又豈是泛泛之輩,一側身,就勢右手抓住對方手腕借著他的力量把他甩了出去!葉豐年感覺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內力似乎把自己的右手要扯開了去,隨之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假山上,他用左手撐起身體,高喊:“大哥!二哥!”
千機扇在漆黑的夜裡閃出一道寒光,飛旋而出,擋住陸莊主走向葉豐年的腳步,然後轉了個彎又回到了顧悉之手中。
“陸莊主!好久不見!”顧悉之和方十安輕巧的落下,擋在了葉豐年的面前!
“哼!所謂名門世家,就喜歡這麽見不得人的辦事。”盡管料到這也許是個騙局,但是陸莊主還是忍不住出來一看究竟。
如今已經暴露,也該做個了斷了。陸莊主左手上揚變掌,右手下降成拳,運起內勁,周身的樹葉繞著他低低飛旋。
電石火光之間掌襲顧悉之,拳打方十安!
好一招四通八達,一直以為陸家莊寂寂無名,沒想到莊主是個深藏不露的!
見他突然發難。
顧悉之左手背後,右手以掌接掌。
方十安右手提氣,左手以掌化拳。
莊主退後了兩步,好小子,果然小覷了他們!不等他站穩,方十安欺身而上,雙掌交錯,變幻莫測,乾坤掌—天地化氣。
陸莊主冷哼一聲:雕蟲小技!他凝神靜氣,身形一晃,從萬千掌氣中溜了到了方十安身後。
這時顧悉之順手一揮,只見扇子上刷刷長出了一道道劍鋒,只聽“嘶……”的一聲,陸莊主正擊向方十安身後的手迅速收回,地下血跡斑斑!千機扇寒光粼粼在顧悉之手中!千機藏秘訣,玉扇啟玄機。千機扇!果然名不虛傳!
陸莊主見不敵顧悉之,便拿葉豐年開刀,蓄勢擊向晃蕩著右手的葉豐年,葉豐年始料未及,側身閃躲不過,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又重重的撞在了那個假山上,然後呲牙咧嘴的滾落在一旁。
方十安看著一旁疼的亂滾的葉豐年搖搖頭,這小子平常不好好用功,面對敵手只能吃苦頭。
陸莊主踏步疾走,想施展輕功逃脫而去。
顧悉之見狀,一個飛旋攔住了陸莊主的去路,方十安也手持短劍堵在了他的身後!
陸莊主拚著一身內力與二人周旋了起來。
蟄伏在莊外的人能清楚的聽到裡面傳來衣袂簌簌的翻飛聲。
幾十個回合後,陸莊主一不留神落了下風,待回過神時脖子前面橫著一把短劍。他輕蔑的冷笑一聲,認命的側過頭。
“莊主,我們並無意傷你,但是你如此費心布局蒙騙我們?究竟為何?”方十安聲音沉沉。
“究竟為何?你們能來此想必是抓到了陸長生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長生草已經被他吃了,你們費盡心機引我出來難道不是為了找我要拿他做藥引的法子?”
方十安見他如此雲淡風輕,運籌帷幄的樣子,隨之說道:“陸長生在玉屏山跳下山崖,已經,死了,況且我們就算知道他吃了長生草,也不會拿一個活生生的人來做什麽藥引。”
陸莊主隨之一愣:“你說什麽?陸長生,死了?”他的表情百轉千回,而後哈哈哈大笑:“死的好!死的好啊!天意!”
眾人沒想到陸莊主聽到自己的兒子跳下懸崖死了竟是這樣的反應,心中膽寒。
顧悉之試探的開口:“只是不知道陸夫人聽到陸長生已經死了,會作何感想。”
陸莊主臉上掠過的一絲擔憂沒逃過顧悉之的眼睛,果然,陸莊主很在意他的夫人。於是,顧悉之一聲令下等候在莊外的吳樂知一行人舉著火把帶著陸夫人走了過來,此時的陸夫人很安靜,借著火光發現,其實不瘋癲的陸夫人是一個眉目如畫,溫柔嫻靜的美婦人,只是如今的她目光呆滯,面無表情,似木偶一般!
陸莊主見狀,再也忍耐不住,對著陸夫人喊道:“蘭兒!蘭兒!”因為太過激動,身體前傾,脖子被短劍劃出了一道血痕。
吳樂知拿出匕首橫在陸夫人脖子上:“你別動!你再動原本好好的尊夫人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全須全尾了!”
“呵,這很像你們名門世家的做派,依仗著人多就以為是正義了!”陸莊主像鬥敗的公雞一樣低下頭:“陸長生已死!我已經沒有長生草了,你們殺了我把。”
顧悉之冷冷的問:“其實,摘星樓端木風輕的毒就是你下的吧?你在我們找你求藥的時候故意利用陸長生引開乾坤門,然後假意消失,並放出乾坤門為奪長生草滅門陸家”他眼神蕭殺:“所以你的目標除了摘星樓還有乾坤門!”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葉豐年恨恨的道。
陸莊主冷哼一聲:“沒錯,是我!若不是你們麒麟閣,十方堂插手,何至於。。”
“還有我無為寨英明的少當家”葉豐年雖然還沒完全緩過來,但他怎麽能沒有姓名?
陸主任“哼”了一聲,隨即藐視的看著他們:“還記得常山花家嗎?麒麟閣所藏的百草譜乃是花家幾代人心血譜寫之書。若不是花家慷慨心慈,也不會將此書為麒麟閣所謄抄。我知道乾坤門素來與麒麟閣交好,於是我順水推舟,放出花影就是我祖母的消息給你們指一條明路罷了。”
也許他今天不出現,眾人還不會這麽快就找到他,但他終究還是放不下蘭兒,明知有可能這是陷阱還是現身前來。
隨後陸莊主因為憤怒而渾身顫抖:“當初摘星樓為奪長生草向天下武盟的韓去晦邀功,夥同乾坤門滅了花家滿門,你們這群強盜,如今所謂的四大世家幾十年不不過是天下武盟的走狗!!當年摘星樓的端木煬手起刀落殺光了花家所有人,乾坤門的方嶸更是一把火將常山花家的杏林堂燒的乾乾淨淨,只剩一片廢墟。我如今的所作所為又怎麽及的上當初摘星樓乾坤門的萬分之一?”
葉豐年望著這個落寞的中年男子,心中有些憐憫!
顧悉之也歎息道:“江湖恩怨,糾纏幾世,禍及後代,所謂世家英雄,只要身在江湖無人可以逃脫。”
但是想到他為了報仇不折手段利用自己的兒子,葉豐年憤憤道“可你為了報仇,竟然利用自己的兒子?虎毒尚不食子,你竟然,你”還未說完。
只聽陸莊主憂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陸長生,他,不是我的兒子”。陸莊主看了一眼呆呆的陸夫人:“年少時,我曾拜在千山門下學藝,蘭兒她,是我的師妹,一直以來我都傾慕於她,師傅也有意將她許配給我,可是,可是她竟然愛上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竟然還為了他甘願被逐出師門。”說著說著他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們成親沒多久,師妹生下了一個男孩,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輸給一個平平無奇的書生!於是,我在師妹外出的一天潛入他們家中在他們家中下了,南疆劇毒---佛桑之毒。”
陸莊主哈哈哈苦笑著:“我曾經告訴過師妹我乃花家後人,於是師妹抱著孩子前來找我,求我救救她的孩子和丈夫,我便對她說:我可以幫她,但是長生草只能作為聘禮相贈,不作他用,而且只能救一個人,師妹忍痛選擇救孩子,此後便嫁給了我,我也如約讓她的孩子吃下了長生草,自此改名陸長生。”
“哼!你也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葉豐年聽得義憤填膺!
“那佛桑之毒除了長生草可還有他法?”方十安焦切的問道
陸莊主哈哈哈大笑幾聲:“別無他法!”他環顧一圈,心下悲涼:自己已是窮途末路了,想必他們不會傷害蘭兒,於是心一橫:“雖然不能親眼見你乾坤門身敗名裂,但黃泉路上有端木風輕給我陪葬,也不寂寞了!”說完身體前傾,抬頭撞向短劍。方十安收勢不及,陸莊主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我終究是死在乾坤門手上!江湖傳言如今可以落實了。呵呵,呵呵,你們的仇人,又,何止我一個!…”說完看向著陸夫人的方向,,咽了氣。
眾人見陸莊主為了報仇自戕,都心下一陣悲涼。
有人將仇恨的種子撒進後代的心田,從此生根發芽。仇恨的利刃傷敵三分,自毀七分。贏了一口氣,賠上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