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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絕訣》第13回:離鄉(二)
  有弟子想道:“如果怕人泄密,把這三人殺了便是,為何卻只是言語恐嚇?哦,對了,師父溫文爾雅,宅心仁厚,所以先饒了這三人一命。”

  一時間,欲拜師的弟子面有喜色,因為不管怎樣,拜入梧桐劍派是沒任何問題的了,最多日後再行拜師之禮罷了。

  赤炎掌門稍停了一會,緩緩說道:“不過,這裡還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家的……”因在場的十余人並未行拜師之禮,便算不得梧桐劍派的弟子,故赤炎說話仍然十分客氣。只聽他繼續說道:“大家知道,我手頭曾經有過《天龍劍法》的殘本……”何凌雲聽到天龍劍法四字,精神一振,便認真聽了起來。

  梧桐劍派掌門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為師……我的《天龍劍法》殘本被盜走,這是千真萬確的,並不是騙人之言,我已經把這本劍法的上半部記下並練熟了。但是大家知道,這套劍法殘本威力並不大,我與天馬劍派乾自寇掌門切磋,並未有勝算。我一直想找到這個殘本的下半部分,湊成完整的一套劍譜。”

  何凌雲思道:“完整的劍譜我倒見過,石長生也教給了我,我該不該跟他說一下呢?”

  赤炎掌門又接著道:“我想了一下,這套劍法既然是由呂岩所傳,以後渡劫飛仙,也大概需要這套劍法吧,所以,大家拜入其它門派後,也請幫我留意一下這套劍法,找到以後,便帶回來給為師……給我。”

  這時有人道:“師父,如果其它門派有這套劍法,那還用今天來這裡索要劍法麽?”赤炎掌門道:“他們也許盜了我的上半部,也許只有下半部。有上半部的門派,想來印證一下;而有下半部的門派,可能便想來奪上半部了。”這時又有弟子道:“師父,這套劍法我們並未見過,又如何幫您找呢?”梧桐掌門道:“這個不難,劍譜中每個插圖,都有‘天龍劍法’字樣,每招每式的圖上都有,十分明顯易認。”

  忽有弟子問道:“師父,我們去其它門派拜師,難道不會被發現嗎?”梧桐劍派掌門笑道:“一開始天色未明,相距又遠,況且大家都注意在比武上面,誰會一個一個去認在場的人?就算被發現了,只要說我不敵天馬劍派掌門,你們想棄……棄暗投明,哪個門派都不會起疑心的。”眾人沉默不語。少頃,又有弟子問:“那麽請問師……父,我們幾時起程去其它門派?”梧桐劍派掌門道:“明天,明天便都出發吧!”眾弟子森然道:“遵命!”

  何田田見秦守宗身形微微發抖,心道:“秦哥哥心情一定十分激動,因為可以去山外的世界看一看了。”何凌雲卻想道:“我自己雖然見過天龍劍法,可惜上下兩半全部弄丟了,就算我說出來,梧桐劍派掌門也不相信我。”思畢便靜下心來,聽聽大家還說些什麽。

  余下的事情便比較簡單了,大家都各自確定想去的門派。原先已拜入師門的弟子禤明禮去天馬劍派門派拜師,賈學海去白雲派學藝,三山村人何必生、何必死兄弟二人,分別去少林和崆峒求道,余仁去白雲派求學,同為三山村人的何嬌嬌去棲雲派派學習,身材高大的明強準備去雁蕩派派拜師,身材矮小皮膚較黑的曾正繁則去氣矍派派求藝。

  梧桐劍派掌門道又:“這些弟子都是已拜入師門的,由秦簡長老帶領,前往上東京,再分散而行;而未入門的弟子,由自己的喜好擇門派拜師,拜入門派後或寫書函、或托人告知梧桐劍派。”眾人商議妥當後,便各自分頭準備了。

  眾人離開了梧桐劍派宴客廳,往山下走去。為避免人多口雜,大家一出宴客廳,便閉口不談拜師的事。何田田愁眉苦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胡綏綏輕輕走過去道:“你的秦哥哥要走了吧!”何田田一下子被說中了心事,俏臉通紅,便舉起粉拳要追打胡綏綏,胡綏綏一邊笑一邊躲,格格格格的笑聲在山路裡回蕩。

  下了山,眾人走到了醉仙樓,秦守宗道:“我請大家好好喝幾杯,大家喝完回家睡個覺,明天開始,江湖相見。”眾人見秦守宗說的豪爽,便紛紛點頭,走進了醉仙樓。醉仙樓裡本來空無一人,茶博士都在打盹了。宋如玉見到這麽多人湧進醉仙樓,忙不迭把人往裡面引,一邊綿聲說道:“裡面請,裡面請。”聲音清脆婉轉,猶如鶯啼。

  秦守宗道:“阿娘,今天我請大家來吃酒呢!”宋如玉仍然十分高興,柔聲道:“歡迎大家,歡迎大家!只是……最近不知為何,客人少了很多,店裡也沒有太多的菜了,但酒管夠,酒管夠!”秦守宗道:“阿娘,江湖上修仙的人都去上東京了,我們明天也要去。”宋如玉感到十分意外,道:“你是說,要離開三山村?”說畢眼眶竟紅了起來。何田田見宋如玉的樣子,心中一動,也覺得十分難受,眼睛裡也含滿了淚水。

  秦守宗拍拍宋如玉的肩膀,說道:“阿娘,沒事的,孩子去見見世面,然後便回來陪您啦!”說畢招呼大家道:“來來來,大家都坐好,今天菜可能少些,但酒放開喝!”

  秦簡與秦守宗、劉智、何峻、李敏、李捷、黃大通、何凌雲、胡綏綏坐一桌,其余十幾人分兩桌坐定。何凌雲道:“我去灶堂煮幾個菜來。”胡綏綏也連忙起身道:“我去幫師父的忙。”二人匆匆往廚房走去。不一會,香氣便從廚房裡傳了出來。

  大家都吃不下。雖然菜還冒著熱氣,但是大夥只是喝著酒,對未來的不確定充滿著恐懼。很多時候,人並不害怕已知的或者正在面對的困難與危險,卻對未出現的、想象中的不確定性有著深深的懼怕。

  大家一杯一杯地灌著,一人說道:“山外的世界太大,我還是老老實實呆在三山村吧,不去想什麽拜師和修仙了。”秦守宗看了一下,是三山村的何為。何為的話引起了幾個人的共鳴,大家把酒一放,道:“對,是這麽個理,我們就在家老老實實種田打魚算了。”說畢便各自回了家。秦守宗搖搖頭道:“唉,不去外面看看,這樣活著有什麽意思呢!”眾人便不再說話,各自喝了酒回家與爹娘告別。

  何家兄妹回到家,胡綏綏也緊跟著何凌雲到了家裡。何凌雲奇道:“胡大小……誒,我說,你還來我家呀?不準備去山外拜師學藝?”胡綏綏笑道:“師父,其實我也想去山外看看呢。”何峻道:“這真是太好了!你就跟我還有秦兄弟一起去吧!”胡綏綏似十分心動,咬咬粉唇,不再說話。

  何峻進了院子, 道:“我去跟娘說一下,然後收拾幾件衣物,便去找秦兄弟了。”說畢便向何母房間跑去。何田田道:“大哥,我……白雲劍派木春生掌門是我師兄,我想去白雲劍派一趟,見見我的師兄。”何凌雲奇道:“白雲派劍掌門怎麽成了你師兄啦?”何田田道:“其實也不是真的師兄,當年他小的時候,上山采藥差點摔死,我師父救了他,並傳了他一套自保的功夫,還送了一粒仙丹給他……我師父並未真正收他為徒的。”木春生未拜鳳嫦曦為師,僅憑一套功夫一粒仙丹便能自力門戶,仙人的神妙可見一斑。

  何凌雲點點頭,道:“那你跟娘說一下,也去吧。”何田田大喜,搖搖何凌雲的左手道:“太好了,謝謝大哥!”說畢也向何母的房間跑去。

  胡綏綏見何峻、何田田均要離開三山村,內心也似十分激動,便道:“師父,那你想去哪裡呢?”何凌雲道:“我呀,我對修仙沒有想法,對拜師學藝更沒興趣,我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讀書吧。”胡綏綏脫口道:“那得多悶啊!”何凌雲看著胡綏綏,道:“你可以去各大門派看看的呀,又沒讓你一定跟著我。”胡綏綏愣了一下,雙腳一跺,便走進何田田的房間裡。

  何母走出來,對何凌雲道:“兒啊,你們要去外面求學問道,為母也很高興,你們放心去學吧,我能照顧自己。”何凌雲道:“阿娘,我不去的,我在家陪您呢!”何母大喜道:“這便好一些了,我還可以吃到你的燒雞,還有各種菜肴了。”何凌雲笑道:“阿娘,孩子便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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