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樂花了很長時間,才勉強說服萊斯特,自己不是使者,也不是假裝成新人其實在暗中考驗其他新人的使者。
得知袁樂不是使者,萊斯特之前沉穩內斂的人設瞬間崩塌,整個人變得浮誇無比,開始不停地自我吹噓。
“我的祖爺爺是帝國最強大的征服騎士,西福爾曼皇家騎士團聽過吧,就是他一手創建的…”
“還有這面旗子,看到沒,是弗雷德曼帝國的國旗,我的父親參加了血冕之戰,他帶領屬下,第一個爬上了南城的城牆,這面旗子就是他親手砍下來的…”
“可惜我生不逢時,出生在如此和平的年代…否則定不辱沒先祖的榮耀,也讓羅德曼家族的鳶獸家族的名頭傳遍整個北大陸…”
雖然盡是些誇誇其談的內容,但袁樂卻聽得津津有味…並且從中推測出一個令人驚訝的真相。
這個叫做萊斯特的家夥…應該來自另一個世界,或者說,另一個位面。
萊斯特所說的‘帝國’‘西福爾曼皇家騎士’‘弗雷德曼帝國’聽起來都很陌生,至少,對世界史頗有研究的袁樂沒聽說過這些名字。
如今,拖各種電影大片的福,多重宇宙的概念已經深入人心。
袁樂不動聲色的消化了自己的發現,並且開始有意的用自己熟練的捧哏技術,誘導萊斯特在吹牛逼的同時,吐露更多信息。
可惜的是,沒過多久,真正的使者就來了。
一個披著寬大長袍的男人,袖著手從濃霧裡走出來,面無表情的掃了兩人一眼後,淡淡道。“跟我來。”
萊斯特瞬間恢復了自己沉穩內斂的人設,兩人跟在男人後面,在濃霧中走了約莫幾分鍾後,來到了一個石質燭台前,上面插著半根蠟燭。
男人從衣袖裡掏出一盒火柴,點燃燭心,四周的濃霧突然瘋狂湧動,在燭台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三人走進漩渦中。
靈魂像是突然被拔掉了插頭,意識瞬間被扯斷。
不知多久後,袁樂醒來,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邊是長袍使者,以及渾身甲胄的萊斯特。
他們身處一個奇特的走廊中,腳下是一個兩米見方的狹小平台,身後和兩側都是石壁,正前方是唯一的出路,卻布滿了帶刺的荊棘藤蔓…不止鋪在地面上,而是充斥著整個空間。
“這就是我們的洗禮…當然,也可以把它當做是對你們的考驗。”使者指了指前方的‘荊棘走廊’,簡單介紹起規則。“荊棘上的每一根刺都會讓你體驗到極致的痛苦,走的越遠,痛苦就越深…但同時,你們也會得到更徹底的洗禮,獲得難以想象的好處。”
他頓了頓,看著兩人問道。“你們誰先來。”
“我來!”萊斯特沒有半點猶豫,抬腳邁入荊棘之中,語氣中信心滿滿。“區區疼痛,能奈我何…誒…嘿呦…嘶!!臥槽?”
豪邁的宣言剛開了個頭就變了味…瞬間變成了質疑人生的‘臥槽。’
這也不怪萊斯特…實在是,太特麽疼了。
他之所以敢於第一個來,是經過了縝密思考的:自己全副武裝,這些藤蔓看著可怕,無非就是植物而已,還能穿透自己腳底1公分厚的鋼板不成?既然沒有難度,自己第一個來,說不定還能給使者大人留下好印象…這對新人而言十分重要。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這些藤蔓根本無視他的盔甲,不費吹灰之力就突破了1公分的鋼板,
直接攮進他的腳底板。 那鑽心的疼痛,沒有一點點防備…讓他直接淚流滿面。
萊斯特艱難的邁動腳步,每一根刺都像是直接扎進他的靈魂裡,這不僅僅是物理攻擊,還附帶惡毒的精神傷害…一開始萊斯特還用‘先祖的榮耀’,‘羅德曼家族的信念’來鼓勵自己,5米之後,滿腦子已經剩下“我是誰?”“我在哪?”“我為啥要受這份罪?”了。
最終,他的成績定格在7米3。
長袍使者發出一聲嗤笑,抬手揮了揮,7米外的盔甲化成幻影消失,片刻後,萊斯特出現在了起點。
“兄弟,不是我弱,實在是太疼了。”萊斯特自己也明白剛才的表現有些丟臉,尤其剛才自己還吹了如此多的牛逼,現在臉上實在有些掛不住,只能強行挽尊。“這種試煉,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了…我敢說,就算帝國最強的聖騎士,也走不出10米。”
說這話的時候,萊斯特臉上的表情就如同拿著成績單給家長解釋自己掛科是因為老師出題超綱,學霸也隻拿了個中的學渣。
“這樣啊…那我豈不是連1米都走不出?”袁樂‘深深憂慮’道。
“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萊斯特很仗義的拍了拍胸脯。
“別廢話了。”
一旁的使者靠在牆壁上,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開始了。”袁樂笑著道,抬起腳,邁進荊棘之中。
“加油!”萊斯特扯著嗓子替袁樂打氣,然而內心則陰搓搓的畫著小圈圈:給我倒,給我倒,給我倒!
一步,兩步。
袁樂沒有倒下,沒有叫喊,甚至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臥槽?”萊斯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步,六步。
袁樂的身上已經扎滿了刺,但他的腳步卻沒有半分減緩,一步一步,很快就到了剛才萊斯特倒下的地方…沒有停頓,徑直走了過去。
8米,9米…他的背影已經漸漸被荊棘遮蔽,看不清楚。
起點處的使者皺了皺眉,站直身體,揮了揮衣袖。
袁樂路過的那些荊棘全都散開,身影再度出現,目測已經在15米開外。
“怪…怪物。”萊斯特語氣驚恐。“他難道沒有痛覺嗎?”
“這些荊棘製造的痛苦直接作用於靈魂,和痛覺無關…”使者解釋道,聲音終於不再冷漠,隱隱透出期待。“好久沒見到這麽有趣的新人了,他究竟經歷過什麽?”
一旁的萊斯特感覺自己被侮辱了,可是沒有證據,撇撇嘴,變身陰陽師:“我就不信他還能直接走到終點。”
“終點?”一旁的使者搖搖頭,笑著道。“別天真了,痛苦這種東西,是沒有終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