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些工具的作用。
大部分都是用來拆卸舊輪胎的。
拿著工具走到大門口,正要動手,鄉道上卻是傳來了自行車的鈴聲。
抬頭一看,是父親回來了。
瓜子看到了連忙跑了過去:“爸爸,爸爸!今天中午又有肉肉恰。”
“是嗎?”劉大釗連忙從自行車上下來了,並且抱起了瓜子坐在了前面的單杠上:“那你跟哥哥今天的河螺還有河蟹賣完了沒有。”
“賣完了,都被搶光了!”瓜子歪著小腦袋回道。
這話一出,劉大釗頓時被打擊到了:“有你說的那樣好賣嗎?”他又不是沒有去過市裡買河螺,差點沒有把他坑死。
“當然有。”瓜子將小手中的麻花遞到了劉大釗的嘴邊:“爸爸你也恰,可香了。”
“哎!”對於瓜子的暖心舉動,劉大釗感動的不行,在淺淺的嘗了一口麻花後,就將自行車推到了曬谷場上,然後抱著瓜子走到了廚房門口:“孩子他娘,明天早上王麻子下葬,下午記得去吃酒席啊!”
“帶誰去啊?”周秋香從廚房中走了出來,手上拿著鍋鏟。
她家有五個孩子,全帶過去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只能帶兩個,這還是看在禮拜天其他村民也會帶孩子的份上。
要不然最多只能帶一個去吃酒席。
現在問題不是吃酒席,而是帶誰去。
因為五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可能厚此薄彼的。
在搗鼓舊輪胎的劉星看出了母親的心思,道:“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歡熱鬧。”
“我也不可能去的,我都嫁人了。”劉冬菊訕笑說了句。
“我也不去,下午就要回學校了,吃酒席會遲到的。”劉孜然輕聲開口,然後走進房間去了。
周秋香看到這一幕有些難受,她喊住了劉孜然:“老二你站住,等下吃酒席你跟瓜子去,今天是禮拜天,讀什麽書。”
“媽,那我呢!”關牛回來的劉燁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你在家喂豬,到時候收扣肉給你吃。”周秋香瞪了一眼劉燁道。
“好吧!”劉燁沒有辦法,隻得答應的點頭。
“媽,我去吃酒席沒鞋穿。”劉孜然拿著一雙洗的泛白的布鞋走了出來。
在布鞋的上面,兩個破洞歷歷在目。
“這個……媽給你補補。”周秋香輕聲說道。
“哦。”劉孜然咬著嘴唇點頭。
很顯然,她極不願意穿著打補丁的鞋去吃酒席。
這樣被被同村的人看到,那會笑話的。
劉大釗這才感覺到他這個父親很不稱職:“孩子他娘,別打補丁了,等下我去村部一趟,跟村長要一張鞋票,給老二去供銷社買一雙鞋吧!”
出門在外面走,可不能太寒酸了。
現在劉星賺了錢,自然是不能在吝嗇。
“那我呢?”劉燁指了指腳上的草鞋。
瓜子也將赤腳給撩起給劉大釗看。
這下子劉大釗頭疼了,捂著額頭一時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劉星看著笑了笑:“爸,你去村部給二姐要鞋票的時候,順便給大姐也要些票據吧!什麽鍋碗瓢盆票,油鹽醬醋票,凡是有的都要些過來。”
“你大姐家怎麽了?”劉大釗皺眉問道。
“是這樣的……”劉星當著一家人的面,將大姐分家遇到的困境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哪怕大姐極力阻止,他都沒有去管。
畢竟現在大姐家要是再不管,那真的就會塌下來了。
劉大釗認真的聽著,在聽到他的大閨女最近在婆婆家受了這麽多委屈,那是氣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不過他沒有發飆,而是拿出香煙點燃抽了起來。
其實他平常根本就不抽煙的,這煙還是在王大錘家幫忙得到的。
現在拿出來抽,證明他的情緒極度的狂躁,極度的焦慮。
只是不想在兒女們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而香煙就是掩蓋的工具。
等劉星說完。
周秋香這邊已經泣不成聲,他抱著劉冬菊:“閨女,你在婆婆家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啊!”
“說了有用嗎?咱們家現在不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劉冬菊哽咽回道。
“大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家現在天天吃肉,頓頓喝筒子骨湯,你家可比不了。”劉燁忍不住插嘴道。
“你給老子閉嘴!”劉大釗終於找到了撒氣的人了,扔掉手中的香煙,撿起地上的竹條就朝劉燁抽去。
“不要啊!”劉燁嚇得轉身就奪路而逃,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劉大釗還想去追,卻是被周秋香給攔了下來:“劉釗,別折騰孩子了,趁著時間還早,你現在就去村部一趟,問村長要些票據來,要是有可能,下午我也不去吃酒席了,就挑著日用品,去好好幫大閨女找回面子。”
“對!大姐婆婆不管她,還有我們呢!”劉孜然氣憤的說了一句。
“不錯,我還沒死呢!絕對不能讓趙家這樣欺負我閨女。”劉大釗說著推著自行車就朝村部騎去。
“記得早點回來吃中飯。”周秋香叮囑道。
“知道了。”劉大釗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
周秋香輕歎一聲,抱著劉冬菊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直到廚房裡傳來了燒焦的味道,才連忙回過神來跑了進去。
劉冬菊席上圍裙也走進廚房幫忙了,至於小不點有老二照顧,他一點都不擔心。
劉星則是坐在屋簷下拆卸起來了舊輪胎。
見瓜子坐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他淡笑搖了搖頭。
其實他拆卸舊輪胎,不是為了做豬槽,而是想利用輪胎裡面的橡膠材料,製作鞋子。
這可不是他異想天開,而是有依據的。
在沒重生前,電視上的新聞中,曾經就報道過非洲的百姓利用舊輪胎製作拖鞋、涼鞋,而且因為輪胎的橡膠質量很好的緣故,製作出來的拖鞋、涼鞋很受百姓歡迎。
也許他不可能利用舊輪胎製作很複雜的鞋子,比如皮鞋、長筒靴等鞋子,但拖鞋跟涼鞋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之所以這樣有自信,那是因為重生前成家立業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沿海地區打工度過的。
沿海地區最多的就是電子廠,其次是鞋廠跟服裝廠。
再就是皮具廠跟一些私人的模具廠。
劉星為了生活,曾經在一個兩萬多人的鞋廠做過學徒,會了一些基本的工序後,就進入了板房做樣板鞋,後來又跳槽到一家外資企業做休閑鞋樣板,因為他學歷低的緣故,被老板炒了魷魚。
不過他可沒有什麽損失,損失的是老板。
他最後又被一家私人鞋廠給挖了過去。
這一乾,就是五年。
也就是說,他對製鞋這一行業很熟悉,只要有材料跟工具,製作一雙可以穿的鞋子根本就不難。
當然了,這些他是不能跟任何人說的,說了的話那他肯定會被當做小白鼠拉去做研究。
而且在重生的前,他會的可不只是鞋匠的手藝,像在縫紉機上工作的車位,還有模具廠的一些簡單模具製造,以及一些大型機械設備的維修,比如灌酒設備、縫紉機、大眾化的機床、木匠用的平刨機、五金機械打釘用的打釘機等等……等等,他都很熟悉。
可以這樣說,重生前他的生活就像是一個大染缸。
基本上什麽事情都被他遇到了。
大部分行業的工作也都嘗試過。
這重生來到了八十年年代。
使得劉星發現,原來這些工作經驗才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財富。
至於金錢,那算個屁啊!
只要這些工作經驗不遺忘,他想賺錢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眼見手中的舊輪胎已經被鋸開了,劉星連忙收回了思緒。
然後拿起剪刀將舊輪胎側面外表的一層‘壓印’給剪掉。
這一剪,差點沒有把他給嚇到。
這舊輪胎裡面居然還有鋼絲。
而且很密集。
這要是放在幾十年後,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辦法,劉星隻得利用鋼鋸將這些沒用的壓印給鋸掉。
鋸掉後,舊輪胎外表的那一層硬橡膠就跟裡面的好幾層脫節了,用手一撕,就撕出了一塊長長的橡膠。
劉星用手試了一下柔軟度,見太軟了不能用來製作鞋底,於是就放在了一旁,再次利用鋼鋸鋸起舊輪胎外表的那一層硬橡膠來。
這次鋸的橡膠只有十幾公分長,一共有兩塊。
在鋸下來後,直接喊來了在一旁玩耍的瓜子:“把腳踩在上面,哥給你畫一個腳印。”
“嗯。”瓜子雖然很好奇。
但還是照做了。
劉星依著瓜子的雙腳做好印記後,就利用鋼鋸沿著印記將多余的橡膠給鋸掉了。
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一雙鞋底的模樣就呈現在眼前。
這些鞋底比瓜子的腳印要大上兩公分,因為是舊輪胎外面的那一層硬橡膠做的緣故,質量很是不錯。
劉星見邊緣有好多毛毛,也有鋼絲裸露在外面。
當下拿出銼刀打磨了起來。
打磨好了之後,就利用廢棄的子彈殼在上面敲出了安裝‘鞋邊帶’的孔。
這孔可不是亂敲的,要留一半不敲,然後用尖利的剪刀扎穿,之所以要這樣做,那是為了便於安裝鞋邊帶,不至於脫掉。
而子彈殼是在樟木中學後山的打靶場撿到的,那還是去年上半年讀書那會的事情。
本想撿回來賣點零花錢換幾根冰棒吃,最後卻是忘記了。
而現在將子彈殼的邊緣磨鋒利之後,用來打安裝鞋邊帶的孔是最適合不過。
雖然孔有些大了些,但對於劉星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代替品。
但輪胎皮的硬度還是超乎了他的現象,這打孔最後報廢了五個子彈殼才成功。
而孔打好了後,那就要開始製作‘鞋邊帶’了。
這鞋邊帶可不是休閑鞋上的鞋帶,而是利用輪胎皮裡面的軟橡膠製作的。
圖形早就在劉星心中,所以他在利用紙跟筆畫好了圖案後,就利用剪刀給裁剪了出來。
別看這一步驟在他面前很輕松,實際上這要不是有好幾年的板房工作經驗,那是別想完成。
鞋邊帶的作用是用來固定穿在拖鞋上雙腳的,所以花樣圖形有好多種。
但現在劉星沒有去管花樣,以實用跟簡單為主。
在稍微利用紗布打磨了一下鞋邊帶上的毛刺後,就利用熟練的手法打結穿進了鞋底的孔中,這個打結可是很需要方法的。
在板房做樣板鞋的那些年,他可是費勁了心思都沒有將一些複雜的打結方法給研究出來。
不過簡單的他倒是會好多。
當然了,現在製作一雙實用的拖鞋,鞋邊帶也不需要有多複雜的打結方式。
只需要跟鞋底持平,不硌腳就行。
當然了,更加還要實用。
別走兩步就松掉了,那可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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