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咱們要回家了嗎?”瓜子見劉星朝她走來,那是蹦蹦跳跳的連忙迎了上去。
小不點也跟在了後面:“舅舅,我跟你回家玩。”
“你知道我要回哪個家嗎?”劉星揶揄的抱起了小不點。
“你……還有兩個家嗎?”小不點疑惑的歪著小腦袋。
“你舅舅現在在市區也買了房子呢!”廚房中的劉冬菊聞言走了出來,伸手接過了小不點:“乖,舅舅明天要去讀書了,你去了他也不會陪你玩的。”
“哦,”小不點聞言很不開心,但依然沒有多說什麽。
瓜子見狀連道:“等下周五窩再來找你玩行不行?”
“嗯,嗯,那你記得帶好恰的給窩恰。”小不點聞言連叮囑道。
“那必須的。”瓜子說完這話,就牽上了劉星的手。
劉冬菊在這時忍不住問了一句:“弟弟,集市上所有的事情你都交代好了嗎?”
“差不多了吧?鞋店有你跟周敏我很放心,百貨商店有陳姐在,那更是沒有什麽問題,至於白酒直營批發店,心如姐跟王昆侖更加是鐵桶一塊,所以我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劉星淡笑回道。
至於其他的事情,比如集市的管理,他相信陳紅也會兼顧的。
但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畢竟現在集市的運轉模式。
都是按照幾十年後照搬過來的。
雖然弊端仍然存在,但衛生、治安、買賣這三個因素,卻是沒有人敢說閑話。
“那工資這一塊呢?”劉冬菊聞言,一愣之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鞋店她可以負責處理,但白酒直營批發店,還有百貨商店最近多請了好些人維持秩序,這工資這一塊要是不先說好,只怕到時候又會出亂子的。
“大姐,這個我早就安排好了,你放心,沒有一個會因為工資待遇而鬧事的。”劉星在聽明白了後,那是連保證道。
打工的都是為了掙錢養家。
要是他連這點都忽略的話,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安排了就好,那周敏跟薑植的事情呢?”劉冬菊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今天薑植為了趙國勝的病離開了集市,周敏可是魂不守舍的。”
“這個……”劉星看向了坐在餐桌前發呆的周敏,那是忍不住輕歎了一聲:“我等下就去跟薑神醫說一下提親的事情。”
相思是最痛苦的,他這個重生者可是深有體會。
所以好人做到底,自然是要想辦法撮合他們。
“這敢情好。”劉冬菊笑了笑:“那你去忙你的吧!”
這樣說來,過不了多久又會有喜酒喝了。
“我的事情不急。”劉星猶豫了一下:“大姐,你有沒有想過讓姐夫不當農民了,去賺大錢?”
“當然想過,但是你姐夫這人太老實,不是賺大錢的料,這個我可清楚。”劉冬菊一愣之下回道。
“這倒未必,最近這段時間讓姐夫哪也別去,到時候我會有安排的。”說完這話,劉星牽著瓜子就朝在診所的大門走去。
“啊?”劉冬菊呆住了。
回過神來想問清楚,卻是發現劉星早就走遠了。
……
偏房內。
王茉莉跟趙世傑也在。
他們夫妻正在給薑神醫敬酒。
這可不是薑神醫擺架子,而是他老人家不喜熱鬧,所以沒有去參加婚宴。
但王茉莉跟趙世傑卻是執意要敬薑神醫酒,還給他端來了一大碗好吃的菜肴。
之所以這樣熱情,那是因為薑神醫治好了趙世傑臉上的黑斑,讓趙世傑脫離了醜男的外號。
走進偏房內的劉星看到這一幕,那是笑了笑:“好呀!原來您們倆偷偷的在給爺爺開小灶啊!這樣要不得,我等下可要告訴所有人。”
“就是,就是,有這麽多好恰的都不叫窩。”瓜子看到大碗中的菜肴,連忙笑嘻嘻的湊了過去。
但她沒有吃,因為肚子早就滾圓滾圓的了。
而且身上的袋子中,也裝滿了婚宴收來了零食。
薑神醫知道劉星前來診所肯定找他有事,沒有辦法之下,隻得喝下了趙世傑遞來了白酒,然後說道:“你們倆不要在待在我這裡,趕緊去招待去他的客人。”
“不錯,可不能因為一個人而怠慢了其他人。”劉星跟著說了一句。
“那我們走了。”
“薑神醫再見。”
趙世傑牽著王茉莉的手,笑著就離開了。
“他們還真是恩愛。”劉星看著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在目送趙世傑跟王茉莉的身影消失後,坐在了薑神醫的對面:“爺爺,我馬上要回去了,以後可能只有禮拜六、禮拜天才能來集市,所以我大姐一家就拜托照顧了。”
“你來說的不只是這件小事吧?”薑神醫飛撫須笑道。
因為這個就是不說,他都會去做的。
至於原因,很顯然在他心中,早就把劉星一家當做了自己人。
“嗯,這只是其一,其二我收到消息,我二舅要我表姐回去相親,你這邊讓薑植大哥跟我表姐也相處幾天了,行不行給個痛快話,別吊著了,到時候我表姐跟其他人去相親,那可是會滋生出來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劉星故作認真的說道。
其實這是根本就沒有的事情。
因為二舅住在周家村,跟老屋村的集市離的這樣遠。
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通知表姐去相親。
而他之所以要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試探一下薑神醫的看法。
要是直接問的話,萬一薑植跟周敏的事情不能成,那他的面子可就丟大了。
而這樣問,除了能保證自己的面子不丟,最重要的一點,還能看出周敏在薑神醫心中的地位,以及薑植到底認不認可周敏這個兒媳婦。
薑神醫一心都撲在了治病救人上,所以哪裡會想到這麽多。
他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著急了起來:“你二舅怎麽能這樣,周敏這孩子跟薑植現在不是相處的好好的嗎?這要周敏去相親,薑植估計會瘋了去的。”
說到這,薑神醫連忙拉住了劉星的手:“你現在不是有車了嗎?麻煩你趕緊去周家村一趟,跟你二舅說清楚周敏跟薑植的事情,要不然周敏真去相親,而現在薑植又不在的情況下,那會出事的。”
“這個我不管,我就想問問您什麽意思?”劉星一臉的揶揄。
“我能什麽意思,當然是看好周敏跟薑植了!”薑神醫連道。
“然後呢?”劉星問了一句。
“然後……”聽到這話,薑神醫突然間醒悟了過來,他伸手指著劉星:“你小子,現在連我都敢耍了是吧?”
“爺爺,我可沒有這個意思,而是我表姐是女孩子,既然薑植也喜歡她,她也喜歡薑植,您作為父輩,怎麽能這樣放任不管呢!至少你應該我表姐一個說法啊!”劉星輕笑一聲,終於說出了來意。
“這……”薑神醫一怔,接著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看我這糊塗的,居然將這樣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那要不這樣,等薑植從省八協醫院回來,我就親自找媒婆上門去提親。”
“我也正是這個意思,您是沒看到,自從中午薑植大哥走了後,我表姐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劉星直搖頭:“所以呀!我才親自來您這裡一趟,將這事情交代清楚的。”
“要不然我才沒有這個閑工夫。”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了一句。
“哈哈哈……你小子!原來最終的目的是這個啊!直說不就行了嗎?”薑神醫撫須大笑,笑的特別的開心。
因為他真的想看到薑植快點成家立業。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中意的,那自然是要抓緊將該辦的事情給辦了。
“直說我怕您聽不懂。”劉星跟著笑了:“現在說清楚了,我也該走了,要不然等下回去家裡面事情又交代不清楚。”
“行,趕緊走吧!”薑神醫揮了揮手。
劉星抱上了瓜子,直接走出了偏房。
一出診所的大門口,他就看到王昆侖正在拚命的灌王剛喝酒。
兩人雖然喝的臉都紅了,但卻是都沒有停手的意思。
劉星看著直搖頭,在跟一旁的乃心如說了一聲後,就朝路邊的五十鈴雙排座貨車走去。
發動了後,看了一眼朝霞下的集市,就駕駛著朝硝石村駛去。
因為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底盤不適合走山道,他直接選了繞道而行,走寬闊的鄉道。
雖然有點遠,但對於五十鈴雙排座貨車那都不是事。
坐在副駕駛上的瓜子,見劉星開車的技術這樣穩,那是忍不住問道:“哥哥,這貨車很容易開嗎?”
“嗯,但沒滿十六歲可不能開,等你長大了哥哥就教你。”劉星淡笑會到。
“好耶!”瓜子聞言開心的拍起了小手。
劉星看著笑了笑,見天快黑了,連忙加快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行駛速度。
……
十幾分鍾後。
五十鈴雙排座貨車駛入了硝石村的范圍。
令劉星感到驚訝的是,鄉道兩旁有好多村民正在施工。
要是不出意外,這是在加寬道路,然後準備鋪墊水泥馬路。
而在鄉道兩旁的電杆線周圍,有好多電業局的工人正在施工作業。
看其作業的范圍,毋庸置疑這是在電網改造。
這可比劉星記憶中的電網改造要早上好幾年。
至於鋪墊水泥路,那更是早了有十多年。
看到這一幕的劉星,那甚是欣慰。
因為自己的重生,已經提前讓硝石村的面貌悄悄的改變了。
雖然跟幾十年後相比,那還差的遠。
但劉星知道,能出現這樣的變化,那已經很了不起了。
畢竟在八十年代初期,好些村民連飯都吃不上呢!
哪裡能修水泥馬路跟電網改造。
“哥哥,哥哥,你快看,三叔家正在砌紅磚房呢!”瓜子甜甜糯糯的喊聲,在這時打斷了劉星的思緒。
他轉頭看去,見第一層的規模已經快要建成了,那是忍不住笑了。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第一時間連忙踩住了刹車,然後走出了駕駛室。
正在忙著給紅磚澆水的劉大柱,這看到劉星開著一輛貨車回來了,那是連忙迎了上去:“星伢子,吃飯了沒有,沒吃的話去三叔家裡喝兩杯去。”
“我吃過了,而且吃的酒席,我下來就是想問您一件事情,您這紅磚房的樣式,是誰給您繪製出來的啊?”劉星沒有廢話,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為三叔這紅磚房模樣,跟他繪製給父親的,居然是一模一樣。
無論從外形的結構,還有門窗洞口的預留,那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這個……”劉大柱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我上次看到你爸在查看一張紅磚房的設計圖紙,眼瞧著不錯,所以就抄了一份,眼前這棟紅磚房,就是按照設計圖紙上的尺寸還有外形建造出來。”
“好吧!”劉星聽到這話,無奈的轉身就走。
之所以這樣,因為那份設計圖紙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現在三叔既然抄都抄襲了,那他還能有什麽辦法,只能當做沒有看到了。
劉大柱一愣之下就想到了這一點,那是連忙追到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旁邊:“星伢子,你可別生你三叔的氣啊!因為現在這設計房子的外形還有結構,專門請師傅的話,那得花不少錢呢!”
“我知道,也沒生三叔的氣。”劉星聞言笑了笑:“只不過我最近要讀書了,可能圓垛那一天不能來喝喜酒了。”
“這沒事,叔知道你忙,就算是圓垛,那也會等到禮拜六或者禮拜天的。”劉大柱連說道。
對於他來說,圓垛劉星必須來。
要不然絕對會不熱鬧了。
“那我先走了。”劉星鑽進了駕駛室。
“等等,等等!”劉大柱打量了一下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外形:“可以呀!這車你新買的?”
“不是,二手的。”劉星回道。
“那需要多少錢?”劉大柱搓搓手:“要是便宜,趕明我也去整一輛開開。”
“不貴,也就一萬多吧!”劉星說完這話,發動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緩緩朝石牛山腳下駛去。
“三叔再見!”瓜子朝劉大柱揮了揮小手。
“再……再見!”劉大柱嘴角抽了抽。
之所以這副表情,那是因為他才發現,這根本就不能跟劉星好好說話。
一萬多塊錢一輛的二手貨車居然還叫便宜,見過打擊人的,真心沒有見過這樣打擊人的。
……
曬谷場上。
劉星將五十鈴雙排座貨車開了上去。
剛停穩,劉燁拿著課本就跑了出來:“我的天,二哥你買車了啊?”
“嗯,差不多吧!”劉星拉下了手刹抱著瓜子走了出來。
廚房門口,周秋香帶著劉孜然跑了出來。
在看到曬谷場上的貨車後,那是連忙跑進屋裡拿鞭炮去了。
劉星看著連忙阻止:“媽,這貨車是二手的,新的咱買不起,鞭炮什麽的就不放了,放了會被其他村民笑話。”
“二手的怎麽了,那也是錢買來的,這鞭炮必須放。”周秋香說著,就跑的沒影了,劉孜然歡喜的也跟在了後面。
片刻後,拿出了一大串鞭炮在曬谷場上燃放了起來。
還的在農田中勞作的硝石村村民,以為劉星家要擺酒席了,一個個連忙翹首相望。
在發現是劉星買了一輛貨車,那是一個個連忙跑到了曬谷場上看熱鬧,就像看外星人一樣,將五十鈴雙排座大貨車給圍的嚴嚴實實。
劉星看到這一幕頭疼不已,沒有辦法之下,隻得去屋裡拿煙、糖果出來發。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這些村民,天卻是黑了。
看著滿地的狼藉,劉星隻得去出廚房拿出來掃把,開始打掃起來了衛生。
一旁的劉孜然看著一笑:“三弟,你在八中住在那個宿舍啊?明天下午沒課的話,我去找你玩。”
“我沒宿舍。”劉星如實回道。
“啊?”劉孜然呆住了。
“真的,我在八中附近買了一棟紅磚房,就差搬進去住了。”劉星直起了腰杆:“二姐,以我看你也不要住宿舍了,晚上很吵,用水什麽的都不方便。”
“不是吧?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跟爸媽商量一下?”劉孜然失聲喊了出來。
要是換做她,打死都不敢這樣做。
因為一棟紅磚房的錢,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吧?
“我自己賺的錢,當然是想怎麽花就怎麽花,需要商量什麽。”劉星看著劉孜然的樣子直搖頭:“你要是不想搬進去住,那就當我沒說。”
“別!別!我做夢都想呢!”劉孜然說完這話,跑著就去告訴周秋香了。
劉星沒有去多管,而是繼續打掃起來了曬谷場上的衛生。
打掃完了後,他就打水去洗澡了。
就在快要洗完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劉大釗的喊聲:“星伢子,你的澡洗好了沒有,別磨蹭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問你。”
“你現在就可以問啊!”劉星連道。
在他看來,父親就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行,聽孜然說,你在市裡面買了一棟紅磚房?”劉大釗大聲問道。
“是的,手續是吳叔叔幫忙搞定的,你不用擔心怕被騙。”劉星邊穿衣服邊回道。
“問題是你的戶口是農村戶口,這去城裡買房能行嗎?”劉大釗擔心的再次問了一句。
不是他不信心吳局,而是有些時候,坑人都是自己身邊最親的人。
劉星聽到這話,搖了搖頭走到了屋簷下劉大釗的身邊:“爸!我的戶口,還有二姐、瓜子的不都遷到市裡面去了嗎?這事情您難道不知道?”
在他的潛意識中,農村戶口轉成城市戶口。
那以前的老戶口肯定是要注銷的。
而注銷的過程中,家裡面的戶口本吳局肯定會派人拿走。
再這樣的情況下,父親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因為作為一家之主,戶口本隨時都在父親保管著呢!
然而劉大釗的回答卻是:“我這些天都在忙著修路、電網改造,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一旁的周秋香跟著說了一句。
“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們了,這不就知道了嗎?”劉星好笑的抓了抓頭:“怎麽,我、二姐、瓜子現在是城市戶口了,你們覺得不好嗎?”
“不是,媽很高興。”周秋香笑著連道。
“唉!這不是不好的問題,而是這事情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啊!我也好請吳局吃一頓飯啊!”劉大釗輕歎一聲說道。
八十年代初期,城市戶口那可是香餑餑。
能出幾百塊錢遷出去的,那都是關系很硬的了。
而劉星跟瓜子、劉孜然一聲不響的就被遷了出去,這要是換做普通老百姓,那只怕是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這裡面的恩情,那可是大著呢!
“爸,這事情您就不要管了,一切有我呢!”劉星轉頭看向了石牛山腳下:“現在這紅磚都運送過來吧?”
“嗯,一共三十萬。”劉大釗回道。
“而且錢也付了,一分錢都沒少。”周秋香跟著說了一句。
“是謝鄉長過來收的錢?”劉星一愣之下問道。
之前可是說送的,這回居然一點優惠都沒有,這個謝忠看來對於老屋村磚廠的事情,那是記恨在心啊!
要不然怎麽都會給一些優惠的。
雖然他不需要,但做人也不帶這樣的。
“不是謝鄉長收的錢,是一個不認識的鄉幹部帶著朝陽磚廠的會計,”劉大釗回道:“他還跟我說了,咱們家建這麽多棟紅磚房,必須要先審批宅基地,否則都是屬於違建。”
“是嗎?”劉星笑了笑。
看來這個謝忠,暗地裡的小動作還不小啊!
之前當面親自問過這事情,對於他家建造紅磚房的事情,可不是這樣說的。
“可是我打報告給謝忠,居然一點音訊都沒有。”劉大釗皺眉說道。
“沒事,您先將村裡面的電網改造還有鄉道鋪墊水泥馬路的事情搞定就行,這些都是小事,我會跟謝忠打好招呼的。”劉星雙手插在腰上:“在我沒有確定讓您建紅磚房之前,您可千萬別動。”
“好!”劉大釗隱隱猜到了謝忠跟劉星之間鬧出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但也沒有多問。
因為問了他也幫不上忙。
“對了!星伢子!趙玲玲昨天走了。”周秋香突然間說道。
“去哪了?”劉星眉頭皺了皺。
“回去準備結婚了,我看她做事很賣力的份上,給了包了兩百塊錢的紅包。”周秋香回道。
“這是應該的,可惜我沒有時間參加她的婚禮。”劉星遺憾的說道。
趙玲玲可是一個很不錯的的女孩子,在他這裡吃苦耐勞,本來還想培養去製作皮鞋,教他一門賺錢的手藝,現在看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可她邀請了你哦!”周秋香揶揄的說了一句。
“是哪一天?”劉星連問道。
既然邀請了,那自然是要想辦法參加。
“陽歷十月一號,到時候會有專車來接我們的。”周秋香見外面漆黑一片,當下連帶頭走進了屋裡:“不過趙玲玲支支吾吾的一隻不肯說他嫁的對象是哪裡人,好像有什麽苦衷。”
“是嗎?”劉星聽出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家裡面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可沒有時間去管趙玲玲個人的事情。
第一時間,他來到了堂屋。
在工作台上掃視了一眼。
見有幾樣模具都不見了,一愣之下連問跟來的周秋香:“媽,最近製作鞋子的模具損耗好嚴重嗎?”
“沒有啊!”周秋香不以為然的回道:“這不都在工作台上嗎?”
“在的話,我就不會問了。”劉星拿起了一雙涼鞋的模具,眉頭皺了起來。
周秋香這才感覺事情有些嚴重:“這……這不會是趙玲玲拿走的吧?”
目前來說,也只有趙玲玲離開了。
其他人天天都在這裡製作鞋子,根本就沒有必要拿模具的。
而模具是批量製作鞋子最重要的輔助工具之一。
一旦丟失,那後果可是很嚴重。
“我相信她,不應該是她拿走的。”劉星想了想回道:“媽,這事情您心裡面清楚就行,以後多注意點,也許是被貓給叼走了。”
“好吧!”周秋香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去多想。
“我先去準備去學校讀書的衣物去,等下在陪您聊天。”劉星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間,轉身就走出了堂屋。
“好!”周秋香則是去找劉孜然去了。
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劉孜然都在跟趙玲玲學習製作鞋子。
要是模具的丟失跟趙玲玲有關,那肯定能問出一點蛛絲馬跡的。
……
九月三號。
天剛蒙蒙亮,劉星就起來了洗涮了。
不起來不行的,因為他昨晚就跟劉燁說好了,要送他去樟木中學讀書。
然後在繞道送瓜子去解放路小學,最後才是去八中。
這一路下來,不提前一兩個小時那是不行的。
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剛洗涮完從廚房中走出來。
就看到了哭腫了眼睛的趙玲玲出現在大門口。
“你怎麽了?”劉星一愣之下關心的問道。
“我跟我對象鬧崩了。”趙玲玲一看到劉星,那就失聲哭了出來,哭的特別的傷心。
“因為什麽?”劉星低沉著聲音。
“我發現他……他居然偷了你好多製作鞋子的模具,昨晚我讓他還回來,他居然不肯,還跟我吵了一架,我……我是半夜偷偷逃出來的。”趙玲玲哭訴道。
“什麽?”劉星聽著眉頭皺了皺:“你對象是誰,叫什麽名字?”
“他是你們硝石村的村民,叫肖斌。”趙玲玲說完,羞愧的低下了頭。
之所以會是這副表情,那是因為肖斌是慣偷,改都改不了的那種。
在整個硝石村來自樟木鄉,好多人都知道他‘三隻手’的外號。
但卻是很少有人見過肖斌他本人,究其原因,那是肖斌從來不在白天出現,而是喜歡潛伏在夜裡乾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趙玲玲能跟肖斌認識,那也是一個多月前的一個晚上,她下班前往趙小沫家幫忙喂雞,因為下雨路滑摔了一跤被肖斌扶起才認識的。
肖斌這個人長得眉清目秀,天生一副儒雅帥氣的模樣,要是不自爆他三隻手的外號,只怕根本就沒人能懷疑他是慣偷。
趙玲玲也正是被肖斌的模樣給吸引了,有了好感才偷偷交往的。
要不然這麽大的事情,周秋香、劉大釗不可能不去阻止。
劉星聽到這話,頭疼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的玲玲姐,你也老大不小了,為什麽會找這樣的人為對象啊?”
“我當時不知道他就是肖斌啊!”趙玲玲又哭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我等下去找吳局報警,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劉星想了想便提醒道。
要是其他人偷了他製作鞋子的模具,他肯定不會這樣做,因為拿了也沒什麽用。
但肖斌不同,他能盯上,那就證明有銷售渠道。
所以必須注意了。
“他的事情我現在可不想管,被槍斃了最好,只是我的錢都被他搶走了,我能……能留下來繼續製作鞋子嗎?”趙玲玲怯生生的問道。
畢竟是她害劉星將模具給丟失的,要追究責任,她可是逃不掉。
一想到這,他就自責的不行。
“當然可以,只是我不明白,你跟肖斌處對象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沒有跟我還有我爸媽事先透露一點風聲啊!”劉星輕歎了一聲:“你這學費交的可有點貴囉。”
“我跟我姐說了,當時肖斌用了假名,說他叫劉斌,我姐也就沒有在意,誰知道他是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人。”趙玲玲哽咽著說道。
趙小沫不是不在意,而是趙玲玲在沒來劉星這裡製作鞋子之前,因為沒錢辦嫁妝就被對象給羞辱的分手了,這次好不容易自由戀愛,她自然是不會多管。
“好了,好了,看你肯定沒有吃早飯,去廚房中洗涮一下,將其中的內幕都跟我媽好好說一下,然後吃早飯做事,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劉星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去房間喊瓜子起床去了。
其實磨具丟失,他一點都不怪趙玲玲不會識人。
而是怪自己的安保工作沒有在做好,要不然這模具怎麽可能會被偷走。
想到這,劉星心中就煩躁的不行。
因為今天可是他第一天去八中讀書的日子。
就被肖斌這家夥給攪和的亂糟糟的。
這可不是一個好征兆。
……
小房間中。
瓜子早就起來了。
並且換上了新衣裳。
劉孜然在幫忙梳辮子。
這看到劉星來了,連道:“你買下的那紅磚房中有幾張床啊!不夠我睡的話,等下將我房間裡面的那一張床給運過去,你看怎麽樣?”
“二姐,那紅磚房大著呢!比咱家大兩三倍,別的東西沒有,就家具多,床都有三四張。”瓜子歪著小腦袋搶先回道。
“是嗎?”劉孜然聞言有些吃驚。
這樣好的紅磚房,誰舍得賣啊!
“是的,你快點給瓜子打扮,馬上就要七點鍾了。”劉星拿起了床頭的書包,在查看了一下裡面的東西後,就走了出去。
廚房中,劉冬菊端著兩碗紅薯稀飯走了出來,見劉星出來了,遞來一碗過去:“你六姑父來了,在廚房中有要事跟你說。”
“我還得讀書呢!”接過紅薯稀飯的劉星,那是眉頭直皺。
但他也沒辦法,總不可能不去見六姑父吧!
想到這,搖了搖頭就走進了廚房。
廚房中,六姑父“康福川”正在跟趙玲玲說話。
這看到劉星來了,低沉著聲音說道:“今天集市上趕集,我看到好多外地商販都在臨時攤位上賣鞋子了。”
“這很正常啊!”劉星一點都不在意。
要是他真能壟斷整個樟木鄉的製鞋業,那還得了。
當然了,他也沒有這個野心。
“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那些鞋子都是廢舊輪胎製作出來的,而且外形跟冬菊鞋店的好多都一模一樣,除了手工粗糙一點,其他的真的沒有什麽區別。”康福川連解釋道。
“什麽?”劉星呆住了。
雖然他有想過他利用廢舊輪胎製作鞋子的事情被抄襲,當真的沒有想到對方會下手這樣快,而且跟他製作出來的鞋子款式一模一樣。
“這不正常啊!”劉星在回過神來後,忍不住脫口而出。
因為他利用廢舊輪胎製作出來的鞋子,造型跟外觀雖然很簡單,但沒有模具的話,那很難量產的。
這可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而是說的事實。
然而一說到模具,他就驚醒了過來,轉頭看向趙玲玲:“你那個對象肖斌,他從我這裡偷走的模具,是不是都賣給了製作鞋子的商販?”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認識他們。”趙玲玲被劉星問的那是急的哭了出來:“但我可以肯定,你的那些模具,賣了不少的錢,而且全都是賣給了外地人。”
“這就對了,肯定是那些外地人從肖斌的手裡買到了製作鞋子的模具,最後才大批量生產到集市上來買賣的,就這一次趕集,估計你的鞋店至少要損失好多錢。”康福川連說道。
“那到不至於,有了模具不見得他們製作出來的鞋子質量就很好!”劉星聽到這話反而笑了出來:“姑父,你還是趕緊去百貨商店中幫姑姑的忙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你怎麽處理?”康福川關心的問道。
“先跟吳局說一下,找肖斌開刀。”劉星沒有隱瞞。
既然肖斌斷了他的財路,那自然是不可能放過肖斌。
“問題是現在鞋子的模具都到了外地商販的手裡了,只怕利用肖斌將他們一網打盡都不能解決問題。”康福川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抄襲這件事情,在八十年雖然不多,但也還是有的。
最後哪怕是報案,只怕也是不了了之。
因為一些領導對抄襲的處罰力度,一向都是不放在心上。
這個中內幕劉星自然是知道,他笑了笑:“我為什麽要一網打盡?不要忘記了,現在整個HY市的廢舊輪胎,都被鞋店快消耗殆盡了,再這樣的情況下,只有轉型才是出路,而那些外地販子,跟風只能喝到一些湯。”
“啊?你的鞋店這樣賺錢,就要轉型了?”康福川大吃一驚。
趙玲玲也是有錯愕。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這鞋店可是下蛋的金雞。
“它賺錢嗎?”劉星卻是一點都不覺得。
跟百貨商店中的白酒直營批發店比起來,那簡直不值得一提。
“好吧!那這事情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康福川知道劉星要去讀書了,當下也沒有在廢話,而是輕歎一聲就走了。
趙玲玲跟劉星說了一聲,也去堂屋忙去了。
只是一想到劉星的鞋店要轉型,她馬上就要失業了,那就沮喪的不行。
這都怪她,有眼無珠,認識了肖斌這樣的人。
要不然劉星現在那會這樣被動。
……
其實趙玲玲不知道的是。
劉星真的一點都不被動。
就算是不出肖斌這一檔子事,鞋店轉型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就像他跟康福川說的那樣,廢舊輪胎都消耗殆盡了。
在不轉型鞋店可就要面臨倒閉的風險了。
因為無鞋可賣了啊!
至於轉型做什麽,肯定還是製作鞋子。
只不過是高檔的皮鞋了。
而銷售的對象,肯定不是趕集的村民。
而是整個HY市區那些有錢的人。
當然了,這個內幕他是沒有必要跟康福川還有趙玲玲說的。
因為他是老板,想怎麽轉型是他的事情。
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要不是因為讀書,只怕他早就去準備了。
一說到讀書,劉星就有些頭疼了。
因為劉燁這家夥,到現在懶懶散散的都還沒有起來。
這可讓他火冒三丈,拿著竹條上前就抽了一下:“你還要我送不?不要的話我先走了!”
“要!要!”劉燁被抽疼了,這才從哈欠連天的睡意中驚醒過來。
劉星本來還想說幾句的,但是一看到劉燁懷中還抱著一本語文書,當下就輕歎一聲搖頭走開了。
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他發現劉燁貪睡,原來昨晚是在複習以前初中一年級的功課去了。
這樣認真的學習態度,要是在打劉燁的話,那可是有些說不過去。
曬谷場上,劉孜然將她的衣服、被子等日用品都搬到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貨箱中,瓜子也背著書包坐到了副駕駛上。
這看到都七點一刻了,劉燁還沒有出來。
兩人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其中瓜子還氣呼呼的跑進房間裡面喊了一下。
見劉燁背著書包出來了,才邁著小短腿跑進了副駕駛中。
劉星跟劉冬菊、劉大釗交代了幾句,就上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駕駛室,發動就朝樟木中學駛去。
因為趕時間的緣故,劉星一路上開得很快。
到了樟木中學的門口,眼見還只有七點半,那是不由松了一口氣。
“哥,謝了啊!”劉燁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謝什麽謝。”劉星拿出兩塊錢,然後搖下了車窗:“早上你沒吃早飯,這錢拿著買兩個燒餅吃,剩下的錢不許去炸金花,聽到了沒有?”
“要是讓我們知道,回家你死定了。”劉孜然跟著恐嚇了一句。
“知道了。”劉燁心頭暖暖的接過錢,在揮了揮手後轉身就跑進了樟木中學。
劉星沒有在門口逗留,而是開這五十鈴雙排座貨車朝解放路小學駛去。
可能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上課的日子,馬路上的自行車有些多。
劉孜然看到這一幕,緊張的問道:“劉星,你沒駕照開車沒事吧?”
八十年代對於無證駕駛的管理雖然想相當的松,但在一些重要的路口,比如解放路到東河菜市場這一段路,那還是有交警的。
這個劉孜然以前遇到過,所以有些擔心。
“怕什麽。”劉星笑了笑了,反而加快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行駛速度。
七點五十左右,一個漂亮的轉彎就停在了解放路小學的門口。
本來門口挺熱鬧的,但劉星的到來卻是突然間讓其安靜了下來。
究其原因,不用想大家都是騎自行車送孩子,而劉星開的是五十鈴雙排座貨車。
這讓車內的瓜子挺尷尬的,就連在門口等待的楠楠、王盼都有些懵逼。
因為他們倆真的想不到,瓜子第一天來學校讀書,就會這樣拉風。
但劉星可沒有管這麽多,眼見張香君帶著楊麗萍就在大門口,當下牽著瓜子就走了過去:“不好意思,家裡面臨時出了一點事,所以來晚了。”
“沒事,我帶他們進去,你先去讀書。”楊麗萍交代了一句,帶著楠楠、瓜子、王盼就走進了解放路小學。
張香君目送幾個孩子離開,才認真的問劉星:“你家裡能出什麽事情啊?”
“唉!我批量製作鞋子的模具被肖斌給偷了,而且還賣給了外地的鞋販子,讓他們製作出來了大量的鞋子到集市上來買賣,雖然做工粗糙,但卻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劉星沒有廢話,言簡意賅的就將內幕給說了出來。
“什麽?”張香君聞言直皺眉:“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個叫肖斌的還真是一個禍害。”
“但你現在要去讀書,也沒時間管這事情了啊?”張香君看了一下時間:“哎喲!這都快八點了,趕緊去八中報道,你徐藝嬸嬸很在意學生遲到這件事情的。”
“那肖斌的事情,就交給嬸嬸了。”劉星聽到這話也有些後怕,跑進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駕駛室中,就開著快速朝八中的方向駛去。
好在一路上的路況很好,並沒有出現堵車的現象。
然而到了八中的大門口。
他才知道。
已經遲到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
大門都關上了,而還上了鎖。
劉孜然看到這一幕,在跟劉星說了一聲,就直接翻牆過去跑了。
這一幕看的劉星一愣一愣的,正要有樣學樣,大門卻是被打開了,接著童校長帶著徐藝走了出來。
本來他們倆是板著臉的,但是一看到遲到的是劉星,連忙偷偷的揮了揮手。
劉星心領神會,連忙拔了五十鈴雙排座貨車的鑰匙,在鎖好了車門口,連忙跑進了大門。
只是跑著跑著,他就傻眼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這才發現,之前是吳局帶他到八中報道的緣故。
這居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個班級,這要是被同學們知道,只怕會被笑死去。
就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抱著教科書的徐藝出現在他的身後,眼眸間有著揶揄的笑容:“怎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班?”
“嗯,我還真不知道。”劉星伸手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表情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跟我來吧!”徐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直接朝東面的一棟兩層樓的教學樓走去。
劉星連忙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