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在關鍵時候給我斷了,這神兵真是小氣,看戲都不給人看全。”
蘇子衿此時有種自己最愛聽的評書聽到一半卻被告知得付錢才能聽剩下一半而自己恰好又沒錢的鬱悶感。
神兵的領悟很是特殊,他並不是讓人單純地學會某本武學也不是讓人硬生生通曉武學技巧和感悟而是讓人帶入到以前修煉者的視角,感受之前修煉者在學習或是戰鬥中身體及思維變化從而讓人領悟武學。
所以蘇子衿每次領悟武學都會有種看戲劇的感覺,而且還是那種評書演義中精彩絕倫的戲劇讓人欲罷不能,領悟一次恨不得再領悟一次!
不過,他此時有錢卻沒領悟點,不能繼續看戲了。
哎~
蘇子衿低歎一聲將眼前寫有草上飛(了然於胸)的雲霧給抹去之後,翻身下了床隨意地跳跳,感覺自身似乎被以往輕了許多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黃級輕功,可其奧妙還是遠超那些不入流的草莽輕功的,現在我是進能劍法克敵,退能千裡奔襲,比之以往又更加安全了。”
蘇子衿想著不由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篤篤篤。
房門外忽然有人敲門,同時三叔的聲音也是響起,“子衿,你休息好了嗎?千裡商會的大掌櫃給我們準備好了接風宴,還有半個時辰就開始了,你要是休息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林三與蘇子衿他爹是結拜兄弟,名字中帶有個三字排行也是老三,所以蘇子衿管他叫三叔,他也將蘇子衿看做了自己的侄子,私下裡都是直接稱呼名字。
蘇子衿聽到三叔的話後連忙說道,“恩恩,好的,我收拾收拾就出去。”
“嗯,好,那我與你兩位叔叔先下樓等你了。
對了,你記得換上那件新衣,今晚接風宴上可是有不少徐縣的鄉紳豪傑帶著兒女參加,以子衿你的長相再添上那件新衣,指不定能給大哥帶回個兒媳婦。”
說罷,三叔已經在門外大笑著離開了不給蘇子衿半點還口的機會,獨留他在房中暗自咬牙切齒,同時心中也是恍然想到,
“我就說之前出門時,娘親為什麽一定要我帶上那件衣服,還叮囑我路上不可換洗,原來是為了這個啊,哎,真是頭疼。”
蘇子衿說著也是苦惱地搖了搖頭,不過他也沒想著忤逆自家父母以及幾位叔叔意願的想法,雖然心中苦惱但仍舊從自己的包裹中翻出了一件小包裹。
拆開之後,只見裡面是一件藍白色的長袍,款式簡樸卻讓人見而心喜,恍如直面藍天白雲的愜意,布料也是細膩順滑,只是看著都覺舒服。
腰帶是蔚藍色的其上除了些許金絲編制的邊框外就沒別的裝飾,可就是因為這樣,與長袍搭配起來之後更顯明亮卻不顯眼。
【總之七個字,低調奢華有內涵。】
“啊?”
正在穿戴衣服的蘇子衿忽然愣住,他剛剛似乎聽到了有人在他耳邊說話,難道有人在附近偷看我換衣服?!
蘇子衿忽然毛發直豎,一種難言的恐怖自他尾脊骨升起,他下意識地抓住身側的長劍,向後一退,目光銳利地看向四周。
“誰?誰在這裡?”
蘇子衿神色凝重地掃視著四周,持劍的右手更是不斷調整,讓自己時時刻刻處於最佳的出手時機。
這是他自鐵劍劍法的領悟中學會的一個小技巧。
蘇子衿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可他依舊尋不到任何的蹤跡,
仿佛先前那句話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並不是真實有人說出的。 “難不成是對方實力強過我太多了,我才沒有發覺到?”
蘇子衿腦海中閃過了這個想法可是下一刻就連他自己都被逗笑了,“真要是被我強的人,又何必偷看,直接將我擄走不就得了。”
蘇子衿自言自語將自己逗笑之後原本緊張的心情也是放松了下來,飛快地將衣服穿戴好後,帶著佩劍匆匆地趕下了樓。
“三叔,馬叔,胖叔,我們快些去吧,別讓大掌櫃等急了。”
遇事不決,先跑再說。
...........
千裡商會在徐縣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勢力,最起碼在財力這一塊是徐縣第一。
徐縣有一半的店鋪都是千裡商會的人開辦的,所以他們開宴席自然不會寒酸。
佔地近二十畝的千裡園林燈火通明,一張張大紅桌擺滿了十幾處院子,十數位樂師坐落各處高台,確保每一位進了千裡園林的人都能聽見靡靡樂聲。
園中還有近百位仆人端著一張張裝滿美食美酒的托盤行於園林中為每一桌添酒加菜。
蘇子衿只是粗略一看就認出了二十來道不同的菜式,其中還有不少是市面上價值幾百兩銀子的食材做的菜肴。
要知道這種宴席,一種菜不可能隻做一道,最起碼每桌都要做一道,這園林中最起碼有著一百來桌,也就是光是這道菜就能花去幾萬兩銀子,在算上其他的食材,這一場宴席可能花費得有幾十萬兩銀子。
嘶~
只是簡單地數一數,蘇子衿就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徐縣一年的稅收也就一千萬兩上下,千裡商會這一頓就吃了將近徐縣一年稅收的一成。
哦,對了,徐縣稅收有近六成也是千裡商會提供的。
蘇子衿看著這滿滿當當的一桌不由陷入了沉思,悄悄地拉著馬叔的袖子小聲道,“馬叔,你跟我說實話,這接風宴到底是為誰開的啊?”
在出客棧之前,他真的還以為千裡商會真的為了他們接風開了宴席,可是等他見到千裡園林外那張燈結彩的模樣就知道了接風宴絕不是為自己開。
然後他以為這是為了接待千裡商會那些從大夏各地趕回的掌櫃而設的宴席,可是現在看來也是不對的,因為他們不配啊,他們是真的不配!
正與好友拚酒的馬鏢師被蘇子衿拉了下,神色迷茫地看了眼蘇子衿,又聽到他的話後尷尬地摸了摸後腦杓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這倒是忘記和少鏢頭你說了,這接風宴接的可是幾位大人物啊。”
“大人物?還有好幾位?”蘇子衿瞪大了雙目語氣有些驚訝。
能讓千裡商會稱為大人物的整個東海道都沒有幾個,即使初入通天的武者都沒有資格,而那些大人物中能被千裡商會如此鄭重招待的恐怕也就只有.......
“難不成是百鍛門與戲龍島的長老?”蘇子衿眼神明亮地問道。
百鍛門與戲龍島乃東海道最為頂尖的江湖勢力,也是東海道唯二的一流門派,門中長老皆是通天武者,甚至戲龍島當代掌門已攀登上了最後一階天梯,隻待時機一到便可破開天門成就武神,成為真正的陸地神仙。
而百鍛門比起戲龍島更加可怕,因為百鍛門尤擅煉器,門中弟子將近八成都是鐵匠,東海道每年有八成的兵器都是出自百鍛門之手,甚至在大夏其他道都有百鍛門兵器出售。
不僅如此,百鍛門掌門也是如今大夏江湖上唯一一位能煉製神兵的煉器師,十年前打造的神兵更是鑄就了如今江湖上一位赫赫有名的武神。
所以,蘇子衿見千裡商會擺出如此大的陣仗就是為了迎接幾位大人物時,不由就想到這兩家東海道的頂尖勢力。
“錯,不過也是相近了。”馬鏢師搖了搖頭面帶興奮的笑容急切說道,“那幾位大人物其實是北原道白雲山莊的段雲飛長老和落霞劍派的陸青青長老。
不僅如此,白雲山莊段雲飛長老也帶了不少弟子趕來,他們現在應該都進了主樓了吧。”
馬鏢師指了指千裡園林中央那座張燈結彩的高大閣樓,自他們這個角度看去只能隱隱看到其中仆人不斷來去穿梭忙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景象。
蘇子衿聽馬鏢師的介紹眼中驚訝更濃,“白雲山莊離這裡將近三萬裡,落霞劍派更是遠居北原道最北離徐縣遠超四萬裡,他們為什麽會來徐縣啊?”
除此之外,他心中還有著許多疑惑未有說出,白雲山莊可是當今正道十大門派之一,白雲莊莊主更是近些年來名聲最響亮的武神強者,這樣的門派突然來東海道是不是有些不妥?
真就當百鍛門戲龍島和藹友善親人無害唄?
“這,這,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馬鏢師苦笑著撓了撓頭自嘲笑道,“我剛剛說的那些也不過是聽過往來客閑言碎語才知道的,具體如何倒是不明白。
興許是千裡商會的大掌櫃找到了什麽途徑搭上了這兩個頂尖勢力吧。”
其實這話他說的也沒多少底氣,畢竟千裡商會怎麽說也是東海道的商會,背後還有不少東海道勢力的身影,與百鍛門之間關系甚密。
千裡商會將近三成的利益都是靠販賣百鍛門兵器所得,若是大掌櫃有點腦子都不會冒著得罪金主與東海道諸多勢力的危險去搭上其他道的頂尖勢力。
出乎意料地,馬鏢師話剛落下,身旁那位被他們護送入徐縣的掌櫃卻是嘿嘿笑道,“馬鏢師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牌鏢師,只是聽了幾句閑言碎語就能猜出個大概了。”
馬鏢師也是一愣,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說居然也能蒙中,當是時不由既激動又矜持地抹了把胡須笑道,“小事,小事,都是小事,我行走江湖那麽多年這種小事不知見過幾何。
只是經驗之談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口上這麽說,可馬鏢師笑的都能看見後槽牙了,讓一旁的三叔胖叔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趕緊躲起,然而那掌櫃卻是識趣的人順著馬鏢師拍了幾句馬屁才解釋道,
“其實說大掌櫃搭上白雲山莊與落霞劍派也算不得。
只是大掌櫃家的大小姐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在黃海書院念書之時被落霞劍派一位長老看上了想收她為徒,今晚這一宴其實也算得上是大小姐的拜師宴了。”
那掌櫃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而白雲山莊的那位長老恰逢其時,帶著諸多弟子準備自東海縣出海外歷練,聽聞消息也就順道趕來見證此事。”
“嘶,落霞劍派的陸長老欲收為徒?大小姐的天賦還真是讓人心驚啊!”
附近一位相熟的掌櫃也是驚得瞪大了雙目,震驚之色顯露於表,當然這其中有幾分真實幾分假裝還值得推敲。
周圍聽到的人也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塊討論了起來,反倒最開始討論這事的幾位鏢師神色忽然奇怪了起來,各自看向忽然面無表情的少鏢頭。
他們,好像,在哪聽說過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