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紫嫣這幾句話和平日性格截然不同,言語間卻多了幾分生動的氣息,白雲樓有些訝然的多看了兩眼身邊的東方師妹。
這段日子的接觸,這位師妹氣質婉約,性子柔和,修行之路暢通無阻。
這哪是頗有天賦,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天生道體,心境怕也是入了心如止水之境。
沒想到東方師妹的內心深處,卻頗為向往絢爛的人生,似對止水般的心境有些抗拒。
夏曦月拉著東方紫嫣的手,脆聲道:“在我眼裡,師姐是最厲害的,大師父經常教訓我,說我心不靜,要向師姐多學學。”
東方紫嫣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關系到師妹自身的修行,白雲樓也不便多言。
很多修行者一生都在追尋這種境界,心如止水,心無旁騖,修行便可事半功倍。
若是更進一步,心境到了道心通明之境,不僅修行一日千裡,還能感悟大道,自創功法術法也非不可能。
“其實這次來書院,也是因為族裡給我相了一門親事,不過得我先點頭同意。”東方紫嫣淡淡的說道。
此話一出,引得夏曦月和小胖子一陣驚呼。
這明顯是夏師妹喜歡的話題,好奇地問了東方師姐一堆問題。
小胖子也是新奇的看著一臉清冷的大師姐。
白雲樓仿佛一臉淡然,抬頭看向星空深處。
聽到師妹連珠似的問話,東方紫嫣淡淡笑道:“朝陽,不用急,我說與你聽便是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啊,人生大事啊,也虧你沉得住氣。”夏曦月眼睛瞪得溜圓。
“本來以我的性子是不會來書院修學的。”東方紫嫣輕輕拍了拍夏曦月抓的有些緊的手,接著道。
“家族裡的教習也不少,實力不會比書院差太多,不過聽阿母提到這次提親,說那位驚才絕豔,我就想來書院看看,看看是否能引動我的心弦,讓我的心境帶起一些漣漪。”
“師姐,姻緣大事,不能兒戲啊。”夏曦月忙道。
白雲樓不禁看了夏師妹一眼,這位平日言語跳脫的師妹,今日說話難得像樣了一回。
看著夏曦月和小胖子,東方紫嫣微微一笑道:“這人你們其實很是熟悉。”
又看向白雲樓道:“其實師兄也見到過,是書院的教習,書院開院那天我遠遠瞧了幾眼,幾年未見,和兒時的印象有了不少差別。”
“什麽,是南宮飛羽~”
“啊,是我哥啊。”
夏曦月和小胖子都立刻猜了出來。
看了一眼小胖子,白雲樓不禁想起那個二十出頭,劍眉星目,俊美非凡的劍法教習了。
當時還覺其劍法精湛,出神入化,現在想來,其容貌其實無甚特色,其劍法也就一般。
可能是自己劍法入了門徑,神識壯大後,眼光也有了不少長進。
夏曦月回憶道:“好幾年沒見到飛羽師兄了,聽說一直在潛心研習劍法,當年三年結六課,可謂名噪書院。”
“三年課滿,便在書院當起了劍法教習,另外,聽姑姑說起,飛羽師兄在內院年輕一代中也是首屈一指,如今已是凝氣期後期的修真者了。”
“大哥已經是凝氣後期的修為了,看來今後我得努力修煉了。”小胖子不由感歎道。
無心談論這位往屆大師兄,白雲樓出來插話道:“其實紫嫣師妹如果想換個心境,其實有很多方法,拿姻緣來做嘗試實不可取,
這樣做對南宮師兄也頗為不公。” “請白師兄指點一二。”東方紫嫣淺淺一禮道。
“記得上次在內院沙盤測脈之時,沙盤中所顯之像,靜水無波,溢滿沙盤,可見師妹心境已至止水無波之境,任何事微起波瀾,也會消於須彌。”
白雲樓接著道:“脈顯之像其實也是修真者本源之相,不僅顯出了修真者的資質,而且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修真者的心性,天賦越強應該影響越大。”
“如果要想不受其影響,可以考慮多修習一些和水行術法無關的技能,借其鍛煉心性,內心越強大,受其影響就越小,甚至徹底擺脫影響,直達道心通明之境。”
“還有,慶幸的是紫嫣師妹沙盤顯像,除了九成九的水脈,還有一分先天木脈。”
“可不能小看這一分木脈,雖然看似微弱,實則極為精純,可以嘗試修煉木行煉體術,木脈得水脈滋養,若是再得些許機緣,這分先天木脈得以壯大,甚至韞養出先天木靈之氣也未可知。 ”
“木脈乃生機之脈,此脈壯大,心境之憂便可自解了。”
師兄很是誠懇的一番話,聽的東方紫嫣眼中秋水閃爍,螓首微點。
淺淺一禮,柔聲道:“雲樓師兄講的甚是透徹,師妹謝過了。”
夏曦月有些怪怪的看著白師兄,心中暗道,方才師姐提起心境的問題,這位白師兄一言不發,這一聊起相親之事,白師兄就妙語連珠,還給了不少心境修煉的建議,雖然聽起來也甚有道理,可總是覺得什麽地方有些奇怪。
看到夏師妹怪怪的盯著自己,白雲樓問道:“曦月師妹,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心境和修煉上的問題,師妹可有什麽心境上的問題嗎?”
“什麽心境,我都不知道什麽是心境。”夏曦月有些迷糊的回道。
“夏師妹天真爛漫,自是沒有心境的問題,正適合修煉木行功法和術法,我學的木行術法不都是曦月師妹指點的嘛。”白雲樓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像是這麽回事。”夏曦月一聽師兄誇讚,頗為開心的回道。
看夏師妹好像還有不少問題,白雲樓看看夜色,對三位師弟師妹道:“夜色漸深,還是趕緊回返小院,早些歇息吧。”說完引著三人向山下走去。
一行四人踏著月色,沐著星光,一路悠然返回小院,東方紫嫣也仿佛放下了心事,和夏師妹閑聊了一路。
回到精舍,白雲樓平心靜氣一番後,將識海結界內青玉剩下的先天真氣修煉一空,又回記憶海中觀摩了幾遍下午的練劍,未到子時便臥榻而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