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著那人飛出去撞在燈柱上,艾登自己都莫名地覺得有點疼。
但對方的遭遇也並不值得同情,那柄手杖依然牢牢地抓在對方手裡,艾登掃了一眼對方的手杖末端,果不其然看到一段銀色的刀刃。
一把藏刃的改造手杖,說白了也就是挖空手杖改裝進去一把彈簧刀,把機關按在把手這裡,是黑幫流氓和地頭蛇手裡常見的除了槍支以外的防身小玩意。
剛剛對方手杖末端閃過的銀光,讓在場的三人都迅速意識到那柄手杖帶著刀刃。
說實話這種程度的突襲就算沒有蕾貝卡和維羅妮卡出手艾登也能應付,就算比不上作為上級審判官的前任艾登,他繼承下來的水準依然能讓他稱得上是一個用劍的好手。
艾登一時間沒法確定這到底是哪個仇家找上門了,還是只是碰上了一個隨身帶凶器的暴躁老哥。挨了這麽一下,對方的帽子居然還牢牢戴在腦袋上,艾登眯起眼睛,想仔細看看對方帽簷底下的那張臉,這時神秘男子卻突然一個打挺重新站了起來。
艾登不由得吃了一驚,吃下能把一個成年人踢到浮空的兩記鞭腿,沒死肋骨也該斷了,還能打挺起身——這身子是鐵打的?
不僅如此,這家夥剛剛挨了重擊,竟然連哼都沒哼出一聲來。
男人抓著手杖再一次朝艾登筆直衝上前來,維羅妮卡一個箭步上前,一個閃電般的掃腿讓對方失去平衡,然後抓住對方的手腕反向一折,一聲什麽東西折斷了一般的卡啦爆響,但那柄手杖卻依然牢牢抓在手裡。
維羅妮卡心裡一驚,對方的胳膊硬得就像是一塊實木,而且剛剛對方的手腕顯然是已經被她的怪力給折斷了,正常來說根本不可能抓得住手杖。
男人試圖掙扎著用另一隻手向維羅妮卡反擊,蕾貝卡伸手抓過了艾登的手杖:“借用一下!”
艾登怔了一下,松手將手杖讓給了蕾貝卡。
蕾貝卡抓著手杖將手換到了末端,氣勢洶洶地衝向那個男人,抓著手杖照著對方的下巴就是全力一揮。
艾登平時用的手杖是異端審判局發放的用來施放黑魔法的輔助道具,換言之就是武器。這玩意有個特點就是非常沉,可以拿來當棍棒打爆對方狗頭的那種——蕾貝卡這一揮完全就是衝著打裂對方下巴去的。
一聲破裂的巨響,男人的下巴竟然像玻璃一樣碎裂開來,蛛網般的裂紋赫然覆蓋了他的半張臉,卻一滴血都沒流出來。
帽簷下男人的臉依然還是面無表情,而且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蠟像?”艾登注意到男人的臉是用蠟做的。
蕾貝卡率先反應過來,又是一擊全力揮舞,手杖末端劃出圓弧,這一次是砸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
“男人”的頭這一次直接飛了出去,連帶著粘在上面的帽子,但那副身體卻依然還在掙扎著試圖擺脫維羅妮卡的反剪。
“是黑魔法驅動的傀儡!”蕾貝卡大喊,“拆了它!”
維羅妮卡當即就是一個極盡凶狠的過肩摔,將對方摜在地上,對方的胳膊直接從肩頭斷裂,從袖管中被維羅妮卡抽出。
確實如蕾貝卡所說,是一條實木打造的人偶胳膊,帶著球狀的活動關節,掩蓋用的手套連帶著那柄手杖都是固定在人偶的手上的。
失去了頭和右手的人偶還想爬起來,確信了對方不是人類——甚至連生物都不是,維羅妮卡再沒留手,抓著木偶的另一隻胳膊扯過來,對準關節往膝蓋上一折。最後是抓著人偶雙腿的一個旋身大風車,讓人偶狠狠撞在鐵打的燈柱上。只聽得卡啦一聲巨響,人偶的腿也折了。
維羅妮卡本來就留著一身能和大型猛獸相當的怪力,一手暴力拆解,讓這架人偶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人偶僅剩的殘軀還在地上動彈,但也只能來回滾動一下了。
維羅妮卡扭頭看向艾登:“長官,你還好吧。”
蕾貝卡也投來了異常關切的眼神。
“我好得很……”艾登只能這麽回答。
在旁邊看別人打架能有什麽危險?你們相互關心一下參戰的對方好不好?
兩位女同志的戰鬥實在過於靠譜,至始至終艾登都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維羅妮卡將目光移向散落一地的人偶殘骸,又抓起和人偶的右手連在一起的手杖觀察了一下,“這把刀上有奇怪的藥味。”
“塗了毒?”蕾貝卡皺起了眉頭,“這個傀儡,是在木偶上刻下符文做出來的能自己行動的魔像。這是很久以前就有記載的黑魔法,但……”
“已經失傳了。”艾登接了下去,他的知識庫裡也有這種黑魔法的情報。
一些失傳的黑魔法偶爾會被這個時代的人重現,但這類事情往往是一個相當複雜的技術活,只有相當專業的研究者才能做得出來,比如黑魔法師,還有……女巫。
“是衝著我來的啊。”艾登不由得歎了口氣。
一直擔心的暗殺居然來得如此之快。
魔像要靠製作者下達指令才會行動,這玩意正好出現在監獄外面,看到艾登就走過來攻擊,必然都是出自製作者的指示。
幸好監獄外頭的這條路上平日就鮮有路人經過,這會兒更是一個人影都沒見著,沒有群眾被卷入……
但這也就意味著,魔像的操縱者並不在附近。
“你有頭緒?”蕾貝卡看向艾登。
“啊,這莫非是……普蕾西婭提到的那個女巫做的?”維羅妮卡反應過來了,艾登和普蕾西婭對話的時候她也在場。
“你們先幫忙看一下,我去叫幾個人出來維護現場。”艾登很快就冷靜下來了,“還得讓人去通知一下局裡派人過來調查。”
黑魔法相關的事件,必須得報告給異端審判局。
蕾貝卡聽到這話,只能硬生生地把今天本來約好的吃飯的事情壓在了心底——發生了這麽一檔子事,這頓約好的飯局多半也只能推掉了。
“好。”她一邊應聲,一邊悄悄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