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查找最新章節!
在艾登眼裡,奧菲利婭其實算不上一個多危險的罪犯。
這種“不危險”倒並不是說她實力不濟,作為親王級別的血族,她在被捕前就已經是S級通緝犯了。
只是,她的頭腦和心理,似乎都不怎麽成熟。
據說血族的始祖亞茲拉爾,生前曾是一名大公,大陸東南部的阿特蘭遺跡就被大陸學者認定為他生前統治的公國,而第一批被他轉化的血族親王,正是當初跟隨在他身邊的旁系貴族。
即便自己變成了只能靠吸血過活的不死種族,公國也因此被視為異端遭到攻打和毀滅後,亞茲拉爾和他的眷屬們依然以貴族自居,這種貴族的矜持和自傲奠定了血族內部承襲的貴族傳統。
因此和始祖血緣較近,也就是擁有貴族頭銜的血族,都會堅持各種古樸的貴族禮儀,他們會選擇擁有足夠排場的陵墓、幽宅和城堡遺跡居住,捕捉凡人控制住充當自己的食物來源和傭人,到處收集古董名畫珠寶,在遠離人煙的世外過著落後於時代的貴族生活。
但也有相當一部分高等血族有認識到時代已經變了,隨著文明技術的發展,人們手中武器從冷兵器進化到火器,對各種魔獸魔物的研究也變得愈發深入,最後就連曾經馳騁大陸的巨龍都被崛起的人類文明滅到幾乎絕跡。
至於吸血鬼,現今的異端審判機構也有了極其系統的針對其弱點的討伐方法,不說像前任艾登那樣出類拔萃的強者,只是只是一支上級審判官帶領的專業團隊,都足夠對親王級別的血族產生致命威脅。甚至有傳言聲稱,血族的始祖,早已經在數百年前被帝國的軍隊討伐掉了。
這種變化讓血族們紛紛意識到他們並不是什麽可以強大到不可一世的存在,說到底訴所謂的血族也只不過是一群被詛咒的人類罷了。
於是低等血族們開始學會夾起尾巴做人,去適應各國簽訂的《公約》,放棄吸食人血,成為被國家監視管制的異種人員。
而依然抱有一定矜持的高等血族則隱居起來,盡可能地不去招惹異端審判機構。
當然,也有一些例外的情況。
有些高等血族,依然以夜之貴族自居,堅持著過去的生活方式,將凡人視為可以采食的劣等種族。
奧菲利婭就是其中之一。
從檔案看來,奧菲利婭是很年輕的血族,成為血族親王並開始遊走於人類村莊采血,也不過是從十多年前開始。和那些動輒幾百歲的老家夥相比,資歷可以說淺得和嬰兒一般。
但她對自己作為血族親王的高度認同感卻不是其他人能比的,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有些病態的程度——當然,或許也正是因為資歷尚淺,才沒有對自己的身份產生足夠清晰的認識。
在艾登眼裡,這貨在精神層面,根本就是一個沉浸在貴族夢裡不諳世事的中二病大小姐,哪怕身處牢獄,也不願正視自己早已不是什麽高貴的親王,只是一介階下囚的事實。
兩度越獄後,這貨剩下的刑期已經超過百年,而且暫時還被限制減刑,艾登估摸自己有生之年內這家夥都出不了這座監獄。
雖然以她的頭腦水平,一個人多半掀不起太大風浪,但艾登多少還是希望這種長期犯能盡早變得老實一點。
聽了艾登的勸說,奧菲利婭稍稍偏過臉:“你這種凡人懂什麽?這事關血族親王的尊嚴!”
“我說啊,你現在當著囚犯,住著三平米不到的禁閉室,坐在馬桶邊上,聞著上一個關在這裡的人上廁所留下的屎味,
跟我談什麽貴族尊嚴,我實在不是很懂你現在的心態啊。”艾登毫不掩飾地嘲笑起對方來。“這還不是因為你!”奧菲利婭怒視艾登。
在她眼裡,將她抓到這座監獄的人是艾登,等她從異端審判局轉到監獄來,看守她還兩度阻止她越獄的竟然還是這個男人。
艾登·加洛德,正是讓她變得如此淒慘的罪魁禍首。
“別隨便把鍋甩給我啊,你變成這樣完全是你自己的錯。”艾登冷靜地反駁,“你十年如一日地襲擊人類的村莊,抓人吸血,受害人數達到上百人,要不是沒牽扯到人命,你早該被處死了。進了監獄我也從來沒見你老實過,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我整活,我難道還要慣著你?拜托這又不是三百年前看到吸血鬼就捕殺的時代,這個世界已經算是給你們機會了, 守點規矩很難嗎?”
“誰要活得像個凡人一樣。”奧菲利婭依然不屑一顧。
“外面普通的凡人活得可比你滋潤。”艾登平靜地說道,“我可是聽說你哥哥一直當著合法公民的,他還給我們監獄出示過注冊證件。”
沉默了片刻,奧菲利婭回了一句:“那種窩囊廢,我才不認識!”
“他在信裡說,有要事要辦,錯過了這一次,可能幾年內都沒法來看你。你的觀察期本來還有一個月左右,這麽一鬧,又要延長一個星期。”艾登緩緩說道,“有什麽意義?坑自己很好玩嗎?”
“……”奧菲利婭沒有回話,但表情略有松動。
“我是不清楚你們兄妹是怎麽變成血族的,但我得告訴你,血族根本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種族,在這個時代,一個血族親王連一支審判官小隊都不一定打得過。”艾登絲毫不留情面,“你們的貴族也是只是自封的虛名罷了,既沒有地位,也沒有領土……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藏在遠離人世的角落裡,玩那種貴族過家家,你居然還樂在其中?”
“夠了你閉嘴啊!”奧菲利婭聽不下去了,艾登的話一直在揭露她不願意面對的現實。
艾登盯著奧菲利婭看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吸血鬼的刑期,可以疊加到很長。但並不是沒有上限的,你繼續在監獄裡鬧事,遲早會變成死刑,我就奉勸你一句,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便背起雙手,離開禁閉區域。
奧菲利婭坐在徹底安靜下來的禁閉室,抱住自己的雙膝,將蒼白的臉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