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電話叫醒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我迷糊的拿過電話,顯示是韓靜,我接起電話,就聽她在裡面河東獅吼:“王八蛋你在哪呢,聽說你小子昨晚挺瀟灑啊。”
我嘿笑道:“為靜姐出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不屑的說:“少嬉皮笑臉,你這馬屁的功夫太菜,你現在在哪呢。”
“在龍山閣。”
“沒聽過,你把地址發給我,還有,中午方便出來一下不,不用請假,就一會就行。”
“沒問題。”
我們在龍山閣附近的飯館約了一頓午飯,我在床上滾了會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來洗漱完過去了。這家烤鴨北京菜是地道的老北京了,離龍山閣不遠,韓靜和我說還有別人,我就提前打電話訂了個包間,十一點剛到,韓靜領著人就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來人除了韓靜還有一男一女,男生留著螃蟹頭,有點小帥,不過臉上掛了點小彩,女的沒見過,看那小鳥依人的架勢倆人應該是對情侶。
男的進來掃了眼包廂,自然而然的在對面坐下,韓靜直接過來擰著我的耳朵道:“半年多沒見出息了啊,都能替人出頭了,就不怕人家給你第三條腿打折了嗎?”
“放手放手,疼疼疼。”我打掉她的手,揉著耳朵說:“這不是昨天正好找你趕上了嗎,我看你那幾個朋友坐著不舒服,就讓大家先散了。”
“哼。”她瞪了我一眼,順便在我身旁坐下,相互介紹道:“這是我姐妹,郭瑤,這是她男朋友劉安,這是我大學同學曹儺送。”
她轉過頭看我:“昨天的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不過劉安聽說你出頭的事,他”
“靜靜,我來說吧。”劉安手肘擱在桌子上,習慣性插著雙手,接過話頭問我:“小曹你在哪高就啊。”
我笑笑:“就這附近的鋪子。”
他不輕不重的“哦”了一聲,坐姿變為靠向椅背,說:“那我們長話短說,不耽誤你下午上班。”
“昨晚的事我就不細說了,想必這裡面的彎彎道道你也不明白,怎麽說呢,我得替昨晚那小子謝謝你,否則少不了他的好果子吃。不過我也勸你一句,小兄弟,男人啊,還是要有點尊嚴和骨氣。”
“劉安,你說什麽呢。”韓靜在一旁不高興的叫了他一句。
“哎呀,沒事。”從頭到尾隻輕描淡寫瞥了我一眼的那個女孩此時笑著開口,她放下手機,嬌滴滴的打圓場說:“靜靜,劉安不是那個意思,他今天就是特意來給你這個朋友補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呀,這人嘴硬心軟,就是看你這個小朋友有點怒其不爭,你也知道他家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多硬氣,從小就教他們血性血性的,沒別的意思哦。”
劉安看著韓靜笑道:“對啊,靜靜你別生氣。”
他把頭轉向我,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我聽昨晚在場的朋友說,你那個叫什麽‘滴血蓮花’的,我還打聽了一下,這個東西價位不低啊,恕我冒昧,小曹,你是從哪入手的啊。”
我笑笑告訴他別人給的。那顆滴血蓮花確實是老何給我的。
他露出一副誇張的表情,驚訝道:“不會是西貝貨吧,那麽貴重的東西還有隨便給人的嗎。”
旁邊女的推了他一下,嬌嗔道:“你怎麽說呢,人家好歹是靜靜的朋友,說不定還是我們靜靜的追求者呢,我看你前一陣子換下來那塊名匠送給人家好了。”她又轉向我,“男生還是要有品味哦。”說著她衝韓靜眨了眨眼睛。
我笑笑謝絕道:“算了算了,沒事,要不我們點菜吧。”
劉安見我輕描淡寫的推脫,
就很不露痕跡的扯了下嘴角,說:“別啊,靜靜的朋友我們怎麽能虧待呢,我有個好朋友,也是常年經手這些古玩,就在附近,我剛剛發信息讓他也過來坐一坐,放心,小曹,錢多錢少,都不能讓你白出。”說完這家夥得意的瞟了一眼韓靜,這個下意識動作被我看的清楚,心道感情這家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今兒來就拿我當墊腳磚的啊,想要撈的是韓靜這塊玉啊。
這就是韓靜好幾次想拉我進她們那個圈子而我三番五次拒絕的原因。劉安有一句話說對了,我是頂煩這些彎彎道道,不過我不排斥每個人自己選的活法,可能就是如此,我才能和韓靜成為這麽久的朋友吧。
從昨晚到現在肚子裡那點五谷早都消化的一乾二淨,我是真的餓了,便提議道:“要不先吃飯吧。”
劉安張羅著點了菜,看得出來這方面他的確很拿手,韓靜臉上似乎有些不高興,不過我沒多琢磨,上了菜我也絲毫沒客氣,甭管他們問什麽,我都哼哈應付兩句,主要是下筷神速,一頓風卷殘雲吃了個飽。
就在我要放下筷子的時候,有人敲響包廂的門,劉安去開門,迎進來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年輕人,年輕人臉色白淨,不顯柔弱卻有股子傲氣,劉安叫了聲“兄弟”,便逐一介紹我們,這家夥一看到韓靜,眼神就沒離開過她身上,眼裡的熾熱連我都感覺的到。
“這位是韓靜的大學同學,叫,”劉安估摸著眉記住我的名字,他看了一眼韓靜,卻沒想到那個小夥突然喊了一聲“二爺?”
我詫異的抬頭望過去,對方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可能沒想到在這遇到我,他見我沒認出來他,就彎了彎腰自我介紹說:“我叫燕飛,我是馮先生鋪子裡的夥計。”
我點點頭,哦了一句,難怪認識我,馮先生下海前是個歷史系的大學教師,後來從商搞上了古玩生意,他的鋪子離這不遠,是龍山閣下面的散戶,這兩年做的也算不小。
劉安呆立當場,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麽燕飛會認識我,但他也算機靈,小心問道:“你們認識。”
燕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二爺算是我們掌櫃的東家,劉安,你要說東西是二爺的那我就不來獻醜了,龍山閣是從來不出贗品,特別是二爺手上摘下的珠子。”
不僅劉安,郭瑤和韓靜也是一臉驚訝,特別是韓靜,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責怪。
接下來這頓飯算是吃的很尷尬了,明顯能看出來劉安有些手足無措,幾次開口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反而是那個郭瑤多看了我幾眼。不過幸虧我已經吃飽了,席間劉安嘗試問我那顆“滴血蓮花”多少錢,我都一筆帶過的推辭了過去,他說了幾次便也無趣的不再提,買完單就帶著兩人灰溜溜的走了。
包廂裡就只剩下我和韓靜,她瞪著我,我受不了她的眼神,有些狼狽的求饒道:“娘娘,仙女,姑奶奶,有事您說話,別這麽看我,瘮得慌。”
她冷笑一聲:“行啊,小曹子,現在混得風生水起的,跟我還藏著掖著的,生怕我沾你光是不,這都叫聲二爺了”,她說著話鋒一轉,突然前傾上身,露出凹凸有致的完美弧線,風情萬種叫了我一聲,“二爺,是不是這麽叫的。”
這種殺傷力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住的,我渾身一抖,敗下陣來,認錯道:“錯了錯了。”
她白了我一眼,坐回位置,“沒勁,還是大學那麽慫。”說罷,又眨了眨眼睛,饒有興趣的問我:“說說,你這個二爺是什麽來路,剛剛那個燕飛是不是拖?”
我哭笑不得的解釋說:“怎麽說呢,其實我也是雲裡霧裡,簡單來說就是我爸爸有個哥哥,無妻無子,眼看著老了,就想起我來了,所以拉我過來這在這跟著做點事。至於‘二爺’,這不是我的名頭,是他的。”
我不想讓韓靜摻和太多這裡面的事,就半真半假的編了個故事說給她,不過後半句我沒瞎說。
“早知道你這麽潛力股, 當初就對你下手了。”韓靜小聲嘀咕道。
我撓撓頭,赧顏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狡黠的笑道:“逗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又問她:“你不氣我送了滴血蓮花?”
她搖搖頭,出奇的平靜道:“第一那是你的東西。第二,我也多半能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像劉安那種人,並不會真正的理解尊嚴是什麽,他沒經歷過柴米油鹽,也沒跟小商小販斤斤計較過,沒為工作出路發過愁,沒頭疼過以後要去哪安家立命,這種人就不會太了解尊嚴有多奢侈。第三,看你也不差那點小錢了,二爺。”
她看向我,輕輕蹙眉:“倒是你,讓我很驚訝,身上似乎有一種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了,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我故意往沙發上一仰,笑道:“多了金錢的光環,小爺也是成功人士了。”
我看她又要擺出那副柔媚的樣子,連忙轉移話題說:“我找你有正事,你記不記得,之前提到過一個很厲害的同鄉,姓趙,名字特有范兒的那個小夥。”
她歪頭想了一下才說:“想起來了,趙牧之,你找他做什麽?”
我打了個響指,“就是這家夥,你說你在北京見過他?”
韓靜點點頭,提到這個人眼睛裡有著不加掩飾的笑意:“他啊,是我們老家一個大院的,我們兩人從小學,初中,高中就都在一個學校,他是個比你還慫的人,但卻比你成績好多了,那時候他回回是學校第一,這麽說吧,那些年他只有一次沒考好,是因為我倆在一個考場,他換了我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