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毛利小五郎的人戴著墨鏡和口罩,頭上還壓著一頂鴨舌帽,臉遮的嚴嚴實實,看上去比剛才的工藤有希子更可疑。
工藤有希子好歹長得漂亮,說話還可愛,而眼前的人卻氣勢凶惡,看起來非常像反派。
他的行為更像反派。
——相撞後,這人一把拉下口罩,露出胡子略歪的臉,破口大罵:“長沒長眼睛!”
他嗓門很大,旁邊的列車員警覺的看過來,男人注意到旁人的視線,略微心虛,又把口罩拉上了,然後繞開毛利小五郎,繼續走自己的路。
……整場出現,好像就是為了露一下臉。
毛利小五郎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背影,摸不著頭腦,但人都走了,他也懶得再爭吵,也繼續前往包廂。
但沒走兩步,他忽然感覺衣服一重,柯南和毛利蘭一邊一個拽住他,緊張道:“貓呢?貓壓到沒有?”
本來以為女兒就算開口,問的也該是他撞疼了沒有。
沒想到他們的注意力竟然全在貓上。
毛利小五郎酸溜溜的哼了一聲:“壓到也壓不死,我手隔著呢……”
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了工作人員的視線,毛利小五郎便不耐煩的把抓貓的手翻出外套,想給兩個人看貓。
三人低下頭,看著被毛利小五郎的手撐起來的內袋,那上面空空如也,貓毛都沒有一根。
“……!?”
……
白石已經回到了本體。
倒不是被撞回來的,而是根據他的估算,再往裡走,容易觸動灰原哀。
直接消失不太科學,但剛才撞到人的時候,毛利小五郎注意力一分散,白石趁機取消了假面狀態。
在消失前,他探頭看了一眼那個奇怪男人的臉。
然後迅速根據臉型,想到了一個人——淺間安治。
前幾天,那一起出雲老板斥退歹徒的新聞裡,曾經給出過淺間安治的大幅證件照。
這是一名通緝犯,十年前,他帶著兩個同夥搶劫過銀行,還搶成功了。
後來有一名成員突然死亡,團夥就此解散,淺間安治和另外一名成員也銷聲匿跡。
直到上一周的珠寶店劫案,淺間安治才再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基本想清楚後,白石睜開眼坐起來,一眼就看到灰原哀正貼著門口,警惕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怎麽了?”他明知故問。
灰原哀被白石的忽然出聲驚得一激靈,回過神後她很快恢復平靜,不想讓別人因為這種事擔心:“沒什麽。”
白石點了點頭,心想灰原哀的探測范圍,好像比他想的還要廣一點。
是因為列車走廊太窄,信號被放大了嗎……
……
夜深後,餐車裡的人逐漸變少。
還沒睡的大多是年輕情侶,出雲啟太郎混在其中,像一顆不服老的閃亮燈泡。
出雲老板在大阪其實沒什麽生意,也沒興趣旅遊。
他之所以會坐在這一班車上,是因為有人捏著他的把柄,威脅了他。
——那個匿名的威脅者說,如果出雲啟太郎不按要求乘坐這一趟車,並準時等在餐車,他會把出雲老板販毒的證據曝光給媒體。
威脅者沒有說自己的目的,但出雲老板覺得,那人無非是想勒索一點錢。
因為這一場交易見不得光,出雲啟太郎借口說要一個人靜一靜,提前把下屬加越利則趕回了房間。
被他趕回房間的加越利則,這時候已經殺掉了淺間安治,並且趁過隧道雜音很大時,用帶著消聲器的槍打破車窗,將淺間安治用魚線吊在了車窗外。
加越利則正是十年前,跟淺間安治一起搶銀行的劫匪之一。
另一個已死的劫匪,是他的女朋友。
十年前,三人搶完銀行後,對職業有了其他規劃,打算去搶出雲老板的珠寶店。
這一次他們決定智取,先派了加越利則去店裡臥底。
然而加越利則臥底期間,他的女朋友染上毒癮,竟然就那麽死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淺間安治每天夾在一對情侶之間,對他們感到羨慕嫉妒恨,總之加越利則堅定的認為,是淺間引誘了他女朋友吸毒。
這個剩余2人的盜竊團夥就此決裂。
那時加越利則沒有了人生目標,乾脆繼續留在店裡打工。打著打著,可能是臥底多了,工作能力比較出色,他竟然被出雲老板任命為店長。
成了老板的心腹後,他察覺到老板在販毒,漸漸起了殺心。
加越利則是一名推理小說愛好者,尤其喜歡工藤優作的作品。
十年前,其實就是他們的團夥在搶銀行時,從工藤優作的編輯手裡,搶走了那一份丟失的稿件。
這份稿件,目前還在加越利則手中。
由於是未出版過的絕版稿, 寫下它的人現在又在遙遠的美國,加越利則心思一動,打算按照這上面的方式殺人。
他先是重新聯系了淺間安治,騙他說出雲老板打算聯合他們騙保,請他去搶珠寶店。
出雲老板當然對此一無所知。因此被他呵斥後,淺間安治才會懵逼的留下一句“這跟說好的不一樣”,然後逃走。
事後,加越利則向他解釋,說是出雲老板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一臉歉意的給淺間安治提供了逃亡的車票和偽裝用具,當然,同款衣服和用具,他多買了一份,打算自用。
到目前為止,計劃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加越利則吊好淺間安治的屍體後,換上了同款偽裝,包括帽子眼鏡口罩鴨舌帽假發和風衣——這樣,從外表來看,他完全就是淺間安治的模樣。
隔壁的老板娘已經吃過安眠藥,睡著了,不會礙事。
加越利則又用魚線操作了一會兒門鎖,然後拽著魚線的另一端走出門,前往自己的房間。
這輛車的包廂是雙層的,加越利則的房間正好在樓上。
他轉進樓梯,將魚線的另一端固定在自己房間裡,又是一通操作,然後提著槍。冷笑著前往餐廳。
加越利則來到出雲老板身後,毫不猶豫的掏出槍,一槍把老板從背後爆頭。
遠處的隔間裡,聽到動靜的灰原哀緊張的豎起了耳朵。
聽了一兩秒,她把房門反鎖,又輕手輕腳的拖過凳子抵住。
既然有組織的人在車上,開槍只是基礎操作,無需太過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