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s，14s，13s……”

　　時間眼看不多了，張小聖咬咬牙，選了B。

　　“死就死了吧！死之前能坦坦蕩蕩的對喜歡的女孩子表白，也值了！”

　　“選擇成功，獲得輪回點2點。”

　　“現有輪回點2點。”

　　“由於您選擇了坦白身份，激活隱藏成就系統，當完成……”

　　“退出系統。”

　　張小聖打斷了系統的長篇大論，現在可是關鍵時刻，石榴還在等著呢，回頭慢慢看也不遲。

　　小丫鬟本來是低著頭的，好久沒聽見小王爺有什麽回應，抬起頭看，發現他目光空洞，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反應，正疑惑小王爺出什麽事了，只見張小聖眨眨眼睛，好似恢復了正常。

　　只聽張小聖道:

　　“石榴，我想……告訴你個事情。”

　　小丫鬟看見張小生鄭重的樣子，也不由有些緊張起來，只見張小聖又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朱賢烶，你還會喜歡我嗎?”

　　小丫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是朱賢烶?

　　朱賢烶是誰來著?

　　不是小王爺?

　　“啊。”石榴驚呼一聲，退後幾步，雙手似乎在尋摸著什麽東西，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小聖，道:“你是誰?”

　　“你把小王爺抓哪去了?”

　　張小聖鬱悶，這要怎麽解釋！正準備上前，只見石榴喊道:

　　“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要喊人了。”同時不著痕跡的朝門口挪去。

　　“好好好，你別激動，我不過來。”張小聖趕忙道。

　　“你到底是誰，今天下午，小王爺出門之前還好好的。”石榴繼續問道。

　　“???”

　　“今天下午?我是昨天下午過來的好不好。”張小聖心裡疑惑，嘴上說道:

　　“今天下午我就是去買東西了啊，你忘記了，當時你跑出去了，我去找你……”

　　石榴停下慢慢挪動的腳步，狐疑的問道:

　　“那你……那你為什麽說你不是朱賢……不是小王爺。”

　　事已至此，張小聖也只能說道:

　　“其實，我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不是朱賢烶了。”

　　“也就是說，今天中午帶我去校場的，不是小王爺，而是你?”愣了一下，石榴面色古怪問道。

　　“對。”

　　“今天下午去王爺書房的也是你?”

　　“對。”

　　石榴微微有些放松，又道:

　　“那你到底是誰?”

　　“我其實……”張小聖猶豫該怎麽解釋，要說藍星的事情，估計小丫鬟聽不懂，而且太過誇張，忽地，他想起來這裡之前的那個選擇。

　　“我其實……是一個小山村的孤兒，我們那裡好像是被一個叫五行宗的宗門管轄，有一天我去上山采藥，不小心墜落深淵，醒來以後不知道怎麽就到這裡了。”

　　“醒來以後?就是昨天下午醒來以後?你說午睡?”石榴有些相信了，可能是掉落山澗觸碰到了什麽仙法，這個說法可信度蠻高的。

　　“應該是吧，當時腦袋昏沉，我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不過我醒來以後，你不是還給我拿了冰粥，你也吃了的。”張小聖聽石榴語氣有所好轉，趕忙說道。

　　聽到張小聖說她也吃了冰粥，石榴臉頰微微發紅，又問道:

　　“那你怎麽和小王爺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本來就長這樣子啊。”張小聖確實不知道，

從昨天下午過來，自己也沒有照過鏡子，習慣使然都忘記了長相這回事，待得今天買銅鏡的時候，發現鏡子中的自己竟然和上輩子小時候一模一樣，呆了好久，嚇得劉二柱他們還以為小王爺中邪了。　　“那你這樣……小王爺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張小聖攤開雙手道。

　　石榴沉默。

　　張小聖也不說話。

　　許久，只聽石榴說道:

　　“怪不得昨天就感覺小王爺有些不對勁，今天更不對勁……原來是你。”語氣中似乎有種解脫的感覺。

　　張小聖訕訕地道:

　　“那……那你會說出去嗎?”

　　石榴幽幽地道:

　　“婢子……我就算說出去，估計也不會有人信吧。”她是單純，但是不傻，這種事情沒辦法證明，要是自己真的說出去了，估計被被人當成瘋了吧。

　　張小聖松了一口氣，旋即又問道:

　　“那……我送你的東西，你還要不要?”

　　剝離了小王爺的身份以後，張小聖覺得自己面對漂亮的女孩子，又恢復了上輩子的那種緊張。

　　石榴也沒說話，走到門前，打開房門，朝外瞅了瞅，接著又關上房門。

　　張小聖看見石榴向房門走去的時候，都有些萬念俱滅的感覺，待得看見她關上房門走了回來，又是長長出了口氣。

　　要是石榴真的要去舉報他，他也確實沒有辦法。

　　難道殺人滅口?

　　先不說自己現在能不能辦到，自己畢竟是喜歡這個姑娘的，就算能辦到，也下不去手。

　　石榴看著張小聖，內心五味雜陳，原來今天所有的歡喜，都是他給的，原來不是小王爺變了性情，而是小王爺變了人。

　　自己喜歡他嗎?

　　如果真的有機會舉報他，自己願意嗎?

　　應該是不願意的。

　　自己八歲被爹爹賣來齊王府，這些年過去了，其實對家裡的印象也沒那麽深刻了，甚至能想起來的和那個家有關的事情也越來越少。齊王府就是她賴以生存的地方，可要說家，總感覺少了許多東西。

　　少了家人的溫暖，少了家的歸屬感。

　　自己只是個下人，就算是小王爺的貼身婢女，但也只是個下人，作為小王爺的私人財產，她隨時會被佔有，遺棄，甚至轉讓。

　　小王爺還小，但總有一天他會長大。

　　石榴心裡一直在恐懼，但是這是她掙脫不了的命運。

　　可今天，不一樣了。

　　這個人，奇奇怪怪的，卻是在齊王府，唯一能給她溫暖感受的人，昨天到今天，才短短一天，一半時間他還在昏睡，可似乎只有他，把自己真真正正的當成了一個人。

　　隨著初知變故的驚訝和疑惑漸漸放下，石榴想到了更多今天發生的事情。

　　心裡泛起一絲絲怪異的感覺。

　　自己原來喜歡的是他。

　　自己是喜歡他的。

　　想到這裡，石榴似乎也是微微松了口氣，看了看張小聖，見他一臉緊張地望著自己，不由心裡又是一暖。

　　對於命運，她本無力抗拒，決定她命運的是小王爺的身份，而這個身份下的人，如果是在乎她的人，是她喜歡的人，那麽，就足夠了吧。

　　“那這些東西怎辦?”

　　張小聖再次問道。

　　“您是小王爺，還用得著問我這個小小的丫鬟嗎?”

　　石榴展顏一笑，調皮的說道。

　　想通了心事，石榴隻覺得渾身自在，自己還是丫鬟，眼前的人當然還是小王爺，只不過不是以前那個冷冰冰動不動就要罰人的小王爺，而是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小王爺，她說話也變得輕松起來。

　　張小聖一愣。

　　“嗯?”

　　“啥意思?”

　　“還叫我小王爺?”

　　“那就是說，不打算舉報我了，好吧，關門的時候應該就不打算舉報了。我確實還是小王爺，只不過不是朱賢烶這個小王爺罷了。”

　　張小聖讀懂了石榴的意思，這種話畢竟不能明著說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麽……”

　　張小聖想到這，有些不懷好意的看著石榴。

　　石榴被這個眼神看的嚇了一跳，有種選錯了的感覺。

　　只見張小聖伸手拉住石榴的小手道:

　　“既然你說我說了算，那麽我決定，這些東西就賞給本王最最喜歡的貼身婢女石榴好了！”

　　說完還嘿嘿一笑。

　　石榴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臉紅撲撲的便也不再糾結。

　　“咕嚕……”

　　張小聖偷偷捏了捏石榴柔嫩的小手，不由的咽了下口水，聽到這聲音還有些尷尬。

　　“咕嚕……”

　　“嗯?”這下沒咽口水啊，好奇的看向石榴，只見石榴滿臉通紅，欲言又止。

　　“你還沒吃飯呢?”

　　“我……婢子本要去吃的，結果周管家便來送東西，接著是秦管家，這邊還沒收拾好，劉護衛便將您送回來了，所以……”

　　“正好，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張小聖拉著石榴，走到了桌子旁，他這會真是一會兒都不想松開。

　　桌子上放著食盒，方才本來是自己拿著的，後來回去找劉二柱他們，自己要裝醉，便交給劉二柱拿了。

　　張小聖這才放開石榴的手，雙手小心翼翼的揭開食盒的蓋子，第一層放的是些精美的糕點，端出來，第二層是四個小蝶，裡面有些清新爽口的小菜，第三層打開是一個小罐兒，裡面是蒸羊羔肉和肉湯，小罐保溫效果不錯，還冒著絲絲熱氣，旁邊還有小碗、調羹和筷子。

　　張小聖道:

　　“怎麽樣?不錯吧?我還怕剛才灑了呢。”

　　“剛才和劉二柱他們外面吃飯，我也不知道你吃過沒有，這家飯菜挺不錯的，就想著給你帶一份回來。”

　　石榴聽著，用手捂住了嘴巴，轉身背過去，肩膀微微抽動。

　　張小聖看到，不禁一陣心疼，這可憐的姑娘，自己僅僅是帶了一份飯給她，就這麽感動，想來以前的日子是有多苦。

　　拉了拉石榴的胳膊，說道:

　　“別哭了，趕緊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石榴微微平靜了一下，才轉過身來，看著張小聖疼惜的目光，心裡又是一陣甜蜜。

　　石榴堅持要去自己屋子裡吃，張小聖好不容易勸解下來，甚至擺出了小王爺的架勢，石榴才隻好作罷，就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看見張小聖給她拿碗筷，趕忙說道:

　　“小王爺，婢子當不得您伺候，婢子自己來。”

　　張小聖也不在意，觀念和習慣這個東西還是很難轉變的，別說是自己，想來就是皇帝也無法一朝一夕改變，順其自然吧，只要石榴覺得舒服、順心就好。

　　盯著小丫鬟小口小口的吃著小菜和點心，偶爾還拿調羹吃一杓羊湯，張小聖不禁讚道:

　　“我家石榴吃飯就是好看。怪不得古人說，秀色可餐，叫我說呀是秀色吃飯更可餐。”

　　石榴吃飯哪被人這麽盯著看過，還誇的這麽露骨，輕聲道:“小王爺切勿再說這些輕薄話兒，婢子承受不住。”

　　張小聖心裡一歎，這就輕薄話了，我要是給你講個段子，你不得原地起飛了。

　　還是古代的姑娘好啊，男人給你講段子，是為了看你含羞帶怯的樣子，不是為了聽你講一個更黃的段子。

　　石榴本來隻想略微吃幾口，趕緊解脫這種羞人的困境，可張小聖不準，說什麽吃的少了發育不好，最後被迫將他帶回來的吃食消滅了大半，才被允許停下。

　　期間，張小聖看的食指大動，也是吃了一些，小丫鬟自然是羞澀不已。

　　吃飯自然不會不說話，張小聖大致講了下今日出去購物的事情，小丫鬟被打開話題，也說了兩位管家來送東西的事情。

　　張小聖聽完，不禁笑罵道:

　　“這兩個老東西，今日本王心情好，就不和他們計較了。”

　　說完還眨眨眼看著石榴。

　　小丫鬟自然知道他說的心情好是什麽意思，不過總算這麽久了也對張小聖的輕薄話多了些抵抗，低頭微微一笑。

　　又說了幾句，石榴道:

　　“小王爺，時間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張小聖哪裡舍得，恨不得就和小丫鬟這樣聊天到天亮，但他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想想剛才系統提示的聲音自己也沒顧得上去看，便也點點頭，說:

　　“好吧，你也早點休息。”

　　“是，婢子……先伺候小王爺更衣。”

　　張小聖心裡突突一跳，挑明身份以後，這還是第一次被小丫鬟伺候更衣，不禁又是一陣悸動。

　　好在石榴動作麻利，似乎也有點逃避，幾下幫張小聖解開外衣，掛在一旁，便福了一福，端著食盒和剩飯出去了。

　　張小聖躺在床上，看著石榴走出去的背影，不由內心狂吼:

　　“媽媽我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