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簽了協議，秦空拿出燙染劑，開始給他們講解，每一種產品的成分、操作手法、效果。

　大致講了一遍理論，就開始上頭模，實操。

　一實操，同事們陣陣驚歎:“真的好用啊！”

　“味道也小。”

　“顯色也快！”

　“這真的是傷害最小效果最好的燙染劑了吧！”

　秦空也很高興，在試驗室刷過頭模，拿給這麽多理發師用還是第一次。

　看來，秦絲燙染劑推向全國理發店，很容易。

　一直培訓到晚上十二點，秦空才開車回家。

　梁安歌已經睡著了，秦空洗漱後上床輕輕抱住她。

　迷迷糊糊的她又翻過身來，像隻小豬一樣往他懷裡拱拱。

　秦空笑了，以前喜歡住在店裡，現在不一樣了。

　第二天晚起了會兒，九點營業到晚上十點。

　正給最後一個客人理發，秦空電話響了。

　“未知號碼。”唐森拿起收銀台的手機。

　“掛掉。”

　唐森掛了，一會兒又響起。唐森看看師傅，“還是未知號碼！”

　秦空點點頭，唐森拿過來遞給他。

　“廣告拍不了了。”一接通，陳映低沉虛弱的聲音傳過來。

　“怎麽了?”秦空立刻擔心地問。

　“我從懸崖上摔下來了。”

　“什麽！”秦空剪刀都差點掉了，客人一動不敢動。

　“你現在怎麽樣?你在哪兒?”秦空著急地問。

　“你們找別人拍吧，我給你推薦個攝影師。”

　“我問你特麽在哪兒?”

　“……哈哈哈哈……”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宏亮的笑聲，秦空長長呼出一口氣，揉著胸口，“陳映！你特麽……你到底有事沒事?”

　“沒事，逗你的，哈哈哈哈……”

　秦空甩了甩剪刀，好想打人啊！

　客人眼睛閃了閃，一動不敢動。

　“你神經病啊！”秦空吼道。

　“唉，我就是測試一下我在你心中的重要性嘛。”

　“你有病啊！”想起這個攝影不要命的，而且真的摔過，秦空現在心跳都沒緩過來。

　“幹嘛這麽生氣啊?”

　“你特麽想測試重要性，不應該打給你女朋友嗎?”

　“哦，我想打給她的，後來一想她肯定會擔心，打擾她工作。我呢，就適合做個安靜的美男子，不跟她搗亂就好了。”

　“你特麽！你跟我有仇啊！”

　“哈哈哈……嚇壞了吧?”

　“老子刀都差點兒掉客人頭上了！”

　客人摸摸頭，好險好險！

　“啊?”陳映道，“我以為這麽晚了你應該躺床上了。”

　“你真是……”

　“你這麽緊張我還是很高興的。”

　“你有病！”

　“安歌在家嗎?”

　“你不要嚇她！”秦空吼道。

　“不嚇她，給她發個螢火蟲照片。”

　“發給你女朋友吧，神經病！”

　秦老師好凶，客人不敢說話。

　“好吧好吧，明天你們就來吧。這裡超美，大森林，本身就很奇幻。”

　“你一個人在森林裡啊?”

　“嗯。”

　“那要注意安全啊！不要大晚上跑到懸崖去追星星！還有注意森林裡的動物、毒蛇。”

　“嗯。”陳映乖乖的，像個摔壞碗媽媽隻擔心他有沒有受傷的小孩。

　秦空笑了，“早點兒休息吧。”

　笑眯眯地拿起剪刀，繼續給客人剪頭髮，看著呆滯的客人，“不好意思，嚇到了吧?”

　客人呆滯地看著他，這變換的情緒，這戲劇的張力，呆呆地點點頭。

　秦空給客人理好發，去頂流。隻培訓到十一點。

　告訴他們:“明天我要去拍秦絲的廣告，可能要兩三天才回來吧。這兩天，你們就還是按照我教的方法，多練習。”

　“嗯。”大家點點頭。

　不知道陳映那個奇幻的廣告會拍成什麽樣，想問問他要準備什麽衣服，看看時間，決定明天再打電話。

　主要是，想到那家夥，秦空覺得現在沒法好好跟他談話。

　而且想到他一個人在森林，還是有點兒擔心。這人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回到家，走到床前。秦空還以為她睡著了，梁安歌突然像貓一樣爬過來摟住他的腰。

　眼睛也不睜，軟軟唧唧地問:“今天怎麽這麽早?”

　“明天去拍廣告，陳老師沒打給你嗎?”

　“沒有啊。”

　“唉！他這個神經病！”

　“怎麽了?”梁安歌睜開貓頭鷹一樣圓溜溜的眼睛。

　“嗯嗯。”秦空低頭看著她，點點頭，今天碰到兩個演戲的都不錯！

　“我正給客人剪頭髮，他打個電話來說他摔下懸崖了。”

　“啊！”梁安歌驚叫一聲，瞪大眼睛。

　秦空安撫地拍拍她的背，“他故意嚇我的！”

　“哦。”梁安歌松了一口氣。

　“看吧，他是不是個神經病，專門打個電話讓人擔心！嚇到我了，他倒是很滿意。說他只是想測試一下他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

　“哈哈哈……”梁安歌仰頭大笑。

　秦空摟住她的腰，搖搖頭，“真是有病！幼稚！”

　梁安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說他閑得無聊幹嘛不打給卿總?”

　“陳老師有事沒事肯定都是打給你啊！沒事打給女朋友閑聊，那不符合陳老師的風格。他在卿香姐面前還是要酷酷的嘛！

　有事打給女朋友，也不符合陳老師的風格。因為你們男人總是覺得在女朋友面前要完美堅強，充滿安全感，不要讓女朋友擔心。

　但是在朋友面前，就會流露出你們幼稚脆弱的一面。其實這種行為，真的挺幼稚的呢，當然也有點可愛。”

　秦空笑了，揉揉她的頭。

　“而且我聽卿香姐說，陳老師家坐在一起都沒什麽交流的。他拍了那麽多照片，他家裡卻沒有一張他的照片。

　他新晚搞諷刺小品，好像也讓他父母很難做人。卿香姐說他父母應該是想讓他走正道的，不支持他搞這些危險奇怪的藝術。

　所以陳老師應該挺孤獨的。他雖然與孤獨和解了，也享受孤獨，但內心還是缺愛的吧。所以他有時候會想把內心釋放一下。”

　秦空看著她，“安歌你是真的理解人心。”

　梁安歌笑了，“卿香姐也很理解他啊，只不過他自己要走出一副大男子主義做派嘛！所以，就算有什麽，陳老師肯定也是先找你。”

　秦空點點頭。

　“陳老師只是表面冷酷，你看在我們家，他就很放松很自在啊！阿姨也說他很可愛，所以以後要多讓陳老師來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

　秦空推推她的頭，“你是真的把我們家當成幼兒園了吧！大的小的一堆幼稚鬼都弄到這兒來！”

　“哈哈哈……”梁安歌裹住被子滾到床上去了。

　秦空看著那卷被子笑了，熱愛藝術之人，必然看透一切而能保持童心，才能把最美好的呈現人間。

　第二天，秦空醒來問了陳映森林的位置，又問他要準備什麽衣服?

　陳映反而愣了，“你問我?你是造型師還是我是造型師?”

　“……”秦空頓了一陣，“那不是以前都是根據我的創意來拍攝，但這次是你提出來的創意啊！你想象中我和安歌是個什麽造型，不是得問問你嗎?”

　“……”陳映也頓了一陣，“關於這個呢，因為拍你們，都是你造型，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我想象中你們只有頭，沒有身子。”

　“你去死吧！”

　“真的?我去跳崖了?”

　“去跳去跳。”

　“秦媽媽，你一點都不愛我。”

　“滾！”秦空掛了。

　走進衣帽間一籌莫展，居然陳映想象的奇幻仙境中，他和安歌都是沒有身子的。秦空坐在衣帽間地板上，望著一堆衣服，開始回想陳映講述的奇景。

　安歌要由普通的姑娘變成奇幻的精靈，那得帶上燙染劑吧。

　他要由兔子變成英俊的男人。

　秦空就拿了凱撒大帝的花園裙和艾魅力米白緞面襯衫，想著秦絲廣告全球推出，又幫這兩個老頭打了廣告，兩個老頭又要高興死！

　既然是全球廣告，秦空打電話給卿香，“卿總，秦絲是上全球電視打廣告嗎?”

　“對啊！我就忙著這事兒啊！爭取秦絲全球上市的時候，廣告在思複瀾覆蓋的國家和地區都能播放。”

　“那不是要很多錢啊?”

　“這是避免不了的，前面我們打廣告沒花什麽錢，但這次廣告面向全球。總不能處處講人情，其他國家咱們又沒關系。”

　“那要不要拉個讚助啊?”

　“拉什麽讚助啊?”

　“我們上《星時》不是穿了香莉爾和艾魅力嗎?所以兩老爺子出錢。現在我挑衣服，決定還是穿他們兩家的啊！”

　卿香大笑，“秦老師！你這人真是！你真的是他們的朋友嗎?自己打個廣告就想著讓別人出錢?”

　“主要是突然想到要花這麽多廣告費，不習慣了。”

　“秦老師！你學會利用人了這很好！”卿香語重心長道，“但是悠著點兒，短時間內反覆利用朋友，很傷交情的。”

　“哦。”

　卿香笑道:“不過你穿他們倆的衣服， 兩老爺子一定會非常開心的。順便給他們打了一波廣告，也給思複瀾打了廣告，這也算是投資吧。能省錢就省錢，但是不要一毛不拔。咱們是個國際大公司了，大氣點兒。”

　被總裁這麽教育一頓，秦董不爽了，說道:“嗯，你家陳老師摔下懸崖了。”

　“什麽！”卿香嗓音都破音了。

　秦空笑道:“騙你的。”

　正要掛電話，卿香突然吼道:“秦老師你為什麽開這麽惡劣的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秦空有點抱歉，辯解道:“是他先騙我的，你去吼他吧，為什麽要吼我?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口子！為什麽都找我?”

　越說越理直氣壯，生氣地把電話掛了。

　又打給陳映:“你給我好好待著啊！千萬不要摔著磕著，不然卿總還怪是我咒的！你家卿總那隻母老虎！”

　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