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嚇呆了，刷地站起來抓住他肩膀，“陳映！你中毒了?”

　陳映呆呆地望著他，“哇！這個菌子長得好快！哇！菌子變成了巨人！”

　梁安歌立刻歡欣鼓舞地爬出來看熱鬧，仰頭看著陳映，揮舞雙手，“陳老師！你看我你看我！你看我變成精靈了嗎?”

　“別搗亂！”秦空急道，“安歌，這可不是玩的！你快去找老楊，他是老吃貨！看有沒有解藥！”

　梁安歌立刻爬起來就跑。

　“哇！好漂亮的精靈！”陳映回頭。

　他嘴角的笑沒憋住，秦空一腳踢過去，“神經病！滾！”

　“哈哈哈……”陳映仰頭大笑，靈活地跳開。

　梁安歌懵逼地站住，回頭看著他們。

　“無聊不?你！”秦空氣道。

　“開玩笑嘛！玩笑都開不起！你這人真無趣！”

　“我開不起玩笑?你家母老虎開不起玩笑好不好?你逗我可以，我逗她一下，她就朝我大吼！”

　陳映瞪著眼睛，吼道:“你幹嘛要逗她?我都沒逗她！”

　秦空懵了。

　“你幹嘛吼空老師啊?”梁安歌大聲道，“還不是你自己開的玩笑！你怕卿香姐擔心，你就尋空老師開心！空老師也很擔心你啊！完了還要被你們吼！怕傷害對方回家秀恩愛去呀！吼他幹什麽?你這樣是不對的！”

　秦空笑了。

　得意地看著陳映，“誰還沒有護短的了?”

　“卿香姐才是在護短！我是在講道理！”梁安歌義正言辭地說。

　“哈哈哈……”秦空過去抱住她的肩，講道理，女朋友真的好窩心啊！安全感爆棚！

　陳映有點兒不好意思，低下頭，也笑了，“卿香真吼你啦?”

　“是啊！”秦空斜視著他，“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陳映笑眯眯的。

　秦空看著他，也笑了，這是真缺愛！

　三人又在帳篷前坐下來，仰望星空。

　剛進入五月，到處一片蓬勃，天空也很繁盛。

　“你打給我的電話號碼是未知號碼?你故意設置嚇我的?”秦空問。

　“我有那麽無聊?”

　“你就是無聊！”

　陳映無語，“森林裡普通手機沒信號，用的衛星電話。”

　“衛星電話！”梁安歌好奇地伸手，“給我看看！”

　陳映從兜裡摸出帶著天線的電話，像大哥大。

　“哇！好老古董哦！”梁安歌道，“小周說阿德的飛機上也是衛星信號，那是不是飛機上也裝了天線?”

　“阿德的飛機?”陳映瞪大眼。

　秦空看著他，點點頭，“嗯，阿德用私人飛機接我去了趟巴黎，剛回來。”

　“哈?”陳映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你還是向資本家屈服了?是卿香的主意嗎?我跟她說了不要強迫你……”

　“她沒有強迫我啊！”

　梁安歌欣慰地看看陳映，“你看，空老師，你在陳老師心目中也很重要呢！”

　秦空也笑了。

　陳映一臉遭遇隊友集體背叛的神情，忿忿道:“我在幹什麽啊?我現在天天待在雲州，我都快成雲花專職攝影師了！我一心想著給你們拍出絕美的照片和影片，我可不想參與你們的商業鬥爭！”

　“那你說秦絲要怎麽佔領市場?全球開店?雲花現在有這個實力嗎?沒有啊！只能憑借阿德的思複瀾啊！”

　“你這是把秦絲送到阿德手上！”陳映生氣道，“老子都不想拍了！不拍了！”

　秦空和梁安歌笑眯眯地看著他，這什麽臭孩子啊！

　“你說你是個攝影師，又不是不給你錢，你還管商家幹什麽啊?”秦空故意逗他。

　陳映拉著臉，“一般的甲方我就隨便拍了，我至於這麽大老遠的，又出創意又找地！一般的甲方錢到卡上，我才出發！我至於這麽一分錢都沒拿到就自己租飛機穿越大森林?我瘋了啊?”

　秦空笑眯眯地看著他，點點頭，“對啊！你瘋了！你這不都是為了卿總嗎?”

　“我是為了你！你們！如果秦絲最後成了阿德的品牌，我拍這有什麽意義?”

　秦空笑道:“阿德確實想要秦絲，帶著我繞了一大圈說服我把秦絲賣給他。”

　陳映緊張地盯著他。

　“但是呢，我告訴他，他拿整個易登集團換秦絲，我也不會換的。”

　陳映松了一口氣，“然後呢?”

　“然後就達成合作了啊！當然也給他理了發，估計以後也要給他理發。他也利用我打了廣告，但是我想，秦絲利用思複瀾能快速佔領市場。”

　陳映沉默一陣，“如果秦絲快速佔領了市場，阿德會更想要的。他的奢侈品帝國之路正是因為在美國出差時出租車司機說起了笛傲。他對那些美麗的深入人心的品牌總是志在必得的。”

　秦空點點頭，“我知道。”

　然後又看著他，“你要不要加入雲花啊?反正你都成了雲花攝影師了。”

　“我才不會讓你們這些資本家的肮髒血液滲透我的藝術。但你說給我的創意費別忘了。”

　“哈哈哈……”秦空仰頭大笑，拍拍他的肩。

　“明天早晨先拍變成精靈之前。”陳映起身走了。

　兩人也收拾回到帳篷，秦空抱著梁安歌，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轉頭準備親親她，一看，怎麽板著臉?

　“又怎麽了?”

　“什麽叫又怎麽了?”梁安歌生氣道。

　“你生我的氣還是生陳老師的氣啊?”秦空不確定道，明明剛剛聊天的時候還正常嘛！

　“陳老師吃了菌還這麽清醒！根本沒中毒！你為什麽不讓我吃?我都餓死了！”

　“呃……”秦空怕怕地看著她，看看角落的背包，“我給你拿點零食吧。”

　“我不喜歡吃零食！”

　“……”

　“早上出門，晚上才到，坐車都要吐了！又走那麽遠的路，飯都不讓我吃！我為什麽要給你拍廣告?”

　秦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梁安歌背過身去。

　“我就拿一次代言費，我要拍那麽多廣告！以前拍廣告經紀人助理房車一堆人！現在拍廣告就一個攝影師一個造型師！

　什麽都讓我自己來！飯都不讓我吃！你去哪裡找這樣的明星給你拍廣告！你就是仗著我是你女朋友！能省就省！欺負人！飯都不讓人吃！”

　聽她音調變了，抬手仿佛在抹眼淚，秦空傻了。

　不過她控訴的好像很有道理哎！找不到這麽便宜省事兒的代言人了！雖然是他女朋友，但這個待遇確實是太不配她的咖位了啊！

　“那我給你代言費。”

　“我不要代言費！我要吃飯！”

　“吃飯還是吃菌?”

　梁安歌不說話了。

　過了好半天，秦空輕輕抬頭看看她，似乎睡著了。

　看著那巴掌小臉，秦空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一個物欲很低只有食欲的女朋友，怎麽還能讓她委屈呢?

　其實秦芳雲也會買菌來做，秦空覺得市場上買的，再加上媽媽做的放心一些。這種自己撿來的，陌生人做的，秦空確實有點兒擔心嘛。

　或許多余擔心了。

　秦空摸出手機，果然沒有信號。但是他知道安歌這餓怒症必須吃到她心想的那一口，才能好，給她吃別的都代替不了。安歌吃東西目的性太明確了！從來沒有隨便！

　看看！這是多麽好哄的寶藏女朋友啊！結果他卻讓她生氣！

　秦空很愧疚，一晚上也沒怎麽睡著。

　調著鬧鈴，四點鍾就醒了。

　打著手電筒在森林裡轉了一圈，是有很多菌，但也不認識呀！不敢亂采。

　突然被一束電筒光晃到，是老楊。

　“呀！秦老師！你在找什麽呀?”

　秦空有點不好意思，“楊叔，你怎麽這麽早啊?”

　“你們昨天不是不吃菌嗎?我掰點木耳，找點野蔥，給你們做飯。”

　“啊！”秦空很不好意思了，“真不好意思啊！昨天，我是怕吃了中毒。”

　“沒事兒！我都吃了幾十年了！這森林裡的菌我都認全了！有毒沒毒?幾分熟?什麽症狀，我一清二楚！”

　秦空笑了，看來這都是用命積累的經驗啊！果然是個老吃貨！

　老楊笑道:“科考隊的來還讓我幫他們分辨呢！”

　“那您也幫我找找。”

　“帶回去啊?”

　秦空不好意思道:“安歌昨天沒吃，心心念念的，早上讓她吃點兒。”

　“噢！”老楊高興極了，就領著他去采菌。采一樣告訴他這是什麽，要怎麽煮，沒煮熟中毒了是什麽症狀，頭頭是道！果然專業啊！

　兩人采了一大筐，在溪邊洗乾淨了。

　天蒙蒙亮。

　秦空道:“我們在哪兒煮啊?”

　“森林裡嚴禁生火。但我護林房裡可以。”

　兩人就拎著洗乾淨的菌去護林房。

　倒也不遠。

　一片開闊地，有個石頭房子。

　裡面簡陋，但是家夥齊全，調料都齊全。

　“楊叔，你這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啊！”

　“那可不！在這大山裡住著啊，一天不搗鼓吃的你說搗鼓啥?所以看見人來，我就高興。我就得把你們招待好了！你可別嫌我話多啊！這一年到頭也碰不到個人，說不上幾句話！”

　“嗯。”秦空笑了。

　老楊果然話多，傾囊相授，指導他煮菌湯。什麽菌先下，什麽菌後下，真是門兒清！

　都煮進去了，菌湯翻滾著，清香撲鼻。秦空都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想象安歌一定開心得很。

　老楊把乾米線煮軟，又瀝水。秦空看著老楊挖回來的野蔥，動手切蔥。

　“哎！”老楊連忙阻止，“蔥味兒會壓住菌味兒，我跟你說啊！菌，千萬不要放蔥！那鮮味兒就壓住了！”

　“哦。”

　“像有的菌不能一起煮，味道不同。有的適合炒，有的適合炸。”

　秦空笑了，點點頭。

　兩人拎著瀝好的米線和一大保溫桶菌湯出發。

　到了營地，秦空鑽進帳篷，輕輕揉揉安歌的臉，“安歌，安歌，起來吃飯了。”

　“我不吃！”梁安歌翻過身去。果然餓怒症這頭小惡魔還潛藏在她身體裡啊！

　“真不吃?”

　“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