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開心地開車回家，周俊彥在辦公室踱來踱去。
　　炎星娛樂放出了風聲，梁安歌卻沒有心急如焚上門買版權，音樂公司也沒有聞風而動搶梁安歌的老專輯。
　　周俊彥覺得這跟自己想象的不符啊！陷入了懵逼之中。
　　又主動聯系製作公司。
　　沒想到大大小小的製作公司也紛紛拒絕了。
　　雖然音樂公司跟金聲有競爭關系，但是行業老大的位置，不是隨便能動的。
　　而且音樂平台不上線你的歌曲，你製作出來有個鳥用。
　　在金聲全行業施壓下，所有的音樂公司以音樂版權不明為由，拒絕了給炎星娛樂製作專輯。
　　最終，把兩張老專輯給其他藝人唱的計劃流產。
　　炎星娛樂又尋找買家賣兩張專輯的版權，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兩張專輯是梁安歌寫詞作曲加原唱。
　　梁安歌在音樂界的地位，已經登頂。
　　她跟炎星娛樂的糾紛也是眾所周知。炎星娛樂臭名昭著，大家並不想沾染這個糞坑。
　　何況，梁安歌的音樂打破了國內外多項記錄，全世界的歌唱精靈，官封的國民精靈！國語之光！
　　誰願意去得罪她?
　　再說，得罪她的人是什麽下場，已經有很多例子了。
　　畢竟正常人多，不會跟炎星娛樂一樣傻。
　　還是樂得看笑話好了。
　　周俊彥這個在娛樂圈跟各方面都有些交道的人突然發現，大家交情如此淺！都微笑著客氣地拒絕了他。
　　本來以為奇貨可居，卻眼看成了燙手山芋。
　　梁安歌那邊又無聲無息，好像忘記這兩張專輯了。
　　周俊彥實在忍耐不住，給梁安歌打電話。
　　看著這熟悉的辦公室號碼，正跟秦空和秦芳雲高高興興說笑的梁安歌臉色一沉，接起來。
　　“安歌，我是周俊彥。”
　　梁安歌沒應聲。
　　“安歌，咱們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真的對不起，我給你道歉。我當面來向你道歉也行。”
　　梁安歌沒說話。
　　“安歌，畢竟共事五年，原來那兩張老專輯是你創作的，你看著給個價，公司把版權還你。”
　　梁安歌終於開口:“周總也說了還我，為什麽還要我給價?”
　　秦空和秦芳雲都看著她。
　　周俊彥一愣，“安歌！公司畢竟幫你製作、包裝、推廣了！兩張專輯也花了兩百萬啊！”
　　“好多哦！但是我連兩百萬都不想給你。”
　　“你！”周俊彥差點兒噎死。
　　“這兩張專輯根本沒有花到兩百萬，而且這兩張專輯給公司掙的錢只有兩百萬嗎?哼。”梁安歌輕笑一聲。
　　“那你是不要了嗎?”
　　“我要，但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你做夢！”周俊彥怒道，“這兩張專輯版權是屬於公司的，早有登記！你就是去打官司也贏不了！”
　　“哼。”梁安歌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音樂又不是西瓜，有保質期！現在著急的是他們，不是我。”
　　秦空松了一口氣，笑了，“安歌，你越來越大氣了啊！”
　　“那是！經歷了這麽多大風大浪，他以為現在還能拿捏我，真是個蠢貨！”
　　“哈哈哈……”秦空大笑，這樣強橫的女朋友好可愛哦！
　　到頂流接上三隻貓回家。也不想去開店也不想去研發中心。這段時間兩頭跑，也累了。
　　反正杜博士掌握了燙染配方，只要他來了，產品就能很快做出來。
　　吃過晚飯，正在擼貓，卿香打來電話:“秦老師，過來給我洗頭。”
　　秦空無語，“卿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隨心所欲?”
　　“我原來就說過我只有晚上有時間來找你洗頭嘛！”
　　秦空無奈，能大晚上叫他去洗頭也僅此一人！
　　把腿上的貓拿下來，穿上外套，梁安歌含著牙刷跑出來，唔唔地問:“你去哪兒?”
　　“卿總叫我去給她洗頭！”
　　“啊?”梁安歌眼睛瞪得圓圓的，又點點頭，“哦。”轉身進去了。
　　秦空無語地看著她的背影，對她卿香姐就這麽放心?
　　秦空打開門出去，到了鳳來街，卿香果然靠在門口，看著他走到面前，“安歌沒來?”
　　“大晚上的，還要幾個人陪你?”
　　卿香笑了，“秦老師！難道你是才從床上起來嗎?火氣這麽大！”
　　秦空也笑了，打開門，“卿總，你這樣，陳老師知道嗎?”
　　“我怎樣?”
　　“陳老師應該挺喜歡你這樣的。”
　　卿香踢他一腳，跟著他走進去。
　　“陳老師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水杉紅了。”
　　“水杉十二月才紅！”秦空開了設備，走過去坐在側面沙發上，“難道他十二月才來?”
　　“你想他了?”
　　“嗯。”秦空點點頭。
　　卿香笑笑，“《星時》那張封面照出名後，自然地理雜志也找他，還有很多活動邀約，所以他很忙。”
　　沒等秦空說話，卿香說:“我今晚來找你，是有事。”
　　“洗頭嘛！”
　　卿香歎了一口氣，“我一著急就上頭，水有沒有好了?”
　　秦空站起來，帶她過去。
　　卿香躺下，“我想還是躺在你的洗頭床上，頭腦最冷靜，思路最清晰了。”說著閉上眼睛。
　　秦空給她衝洗了頭髮，拿下架子上的芳洲，“這瓶洗發水不經用啊！現在沒什麽問題的頭我都喜歡用這個。真希望杜博士早點把花城的事處理好，早點過來。”
　　泡沫隨著他的手指在頭髮裡揉動，感覺好舒緩！
　　“這洗發水配合你的洗頭技術真舒服呀！”
　　秦空笑了，每個人都那麽說！好的洗發水真的與眾不同！
　　“我明天要去花城。”洗著頭，卿香語氣都平緩了許多。
　　“去代工廠?”
　　“不是。去杜博士家。”
　　秦空手一頓，“幫他搬家?”
　　卿香歎一口氣，“杜博士今天打電話給我，可能來不了了。”
　　“什麽?”秦空瞪大眼睛，“為什麽?”
　　“他家屬阻止。”
　　“為什麽?”秦空急道，“他為什麽沒跟我說?”
　　“他跟你談得比較好吧?他不好意思跟你說，所以就跟我說了。”
　　“到底為什麽?他家屬為什麽阻止?咱們也不是騙人的啊！”
　　“他原來從炎京到花城，從公家辭職，跑來私企。那時候家裡就不同意。但是他堅持，舉家搬遷到了花城。
　　結果創業失敗，家庭積蓄都賠了進去，現在是住在花城皮膚病院分配的宿舍。在花城也住得挺久的了。孩子上高三，夫人也在皮膚病院當醫生。
　　就挺穩定的。所以考慮到孩子，也大概有他沒說的原因，他夫人並不看好他再次做洗發水吧。所以呢，他夫人是堅決不同意。就直接不想談，回避這個問題，知道吧?”
　　秦空默然，其實挺能理解。
　　一個化學生物雙料博士，研究院專家，舉家搬離京城，把家庭積蓄都賠了進去。這樣的創業，家人能支持幾次呢?
　　“我建議他先過來，等孩子讀完高中，上了大學，雲花再幫忙解決夫人的工作等等問題。我們這邊先把三百萬年薪給到他家，維持家庭和孩子生活。
　　但杜博士的意思就是年紀大了，以前家人跟著他，吃盡了苦頭。現在他也不能拋下他們。他說你知道配方，你把芳洲做出來，能不能保留他的名字都無所謂。”
　　秦空停下手，深知對於杜博士來說，芳洲有多重要！
　　雖然年紀大了，但這仍然是他的理想！
　　可是成年人，尤其是三十歲以後還一事無成，談夢想都成了一件可恥的事！
　　唯有守著家庭、工作，老老實實，才是大家眼中的好人。
　　杜博士也不過年過四十，但頭髮已經灰白了。可能許多人都會當他是老人吧！
　　“他說他不要錢，讓你把芳洲做出來，佔領大眾市場。叫什麽名字無所謂，只要能夠讓普通老百姓用得上用得起，他就滿足了。”
　　“這怎麽能滿足呢?”秦空搖搖頭，“我是用保留‘芳洲’這個品牌打動他的，一開始看到那瓶洗發水，我就知道怎麽打動他。
　　芳洲對他十分重要！當他說出要用芳洲佔領市場的時候，他雖然是自嘲的語氣，我卻感受得到，他那種人，八十歲也不會放棄理想！
　　他跟凱撒大帝、艾魅力一樣，這樣的人永遠不會被年齡所困！他不過是為世俗所困！我們國家對於什麽年齡該做什麽事，規定得太死板了！
　　比如他的夫人，雖然也支持過他，也受過苦，但內心尤其是現在，肯定認為他應該老老實實待在皮膚病院到退休。
　　但醫院自製藥經費有限，他也只能做一點簡單的藥方。他的能力不該限於此！他的名字應該被眾人記住！他的理想需要有人支持！”
　　卿香點點頭，那天聽杜博士有點羞澀地說起想讓人記住他的名字，確實，他是有理想的！也是驕傲的！
　　“艾魅力四十多歲才創立自己的品牌，輝煌了四十年！杜博士也無需被困在製藥室！不止為雲花，也為他自己，我希望他加入雲花。”
　　秦空看著卿香，“你過去準備怎麽說服他?”
　　“杜博士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了，我是準備去說服他的夫人。”
　　“要我跟著去嗎?”
　　卿香歎口氣，秦空推著她的頭，讓她坐起來。
　　卿香走到理發椅坐下。秦空用毛巾揉揉她的頭髮，吸乾頭髮上的水，拿下來。
　　卿香看著鏡子，捋捋頭髮，“上次在公司你還拿我當模特，現在上面長出來的都是直的，發色也是黑的。雖然也好看，但你還是給我把上面再燙一下，補補色吧。”
　　“嗯。”秦空拿出這段時間都沒用的美之源燙染劑，準備調配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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