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卡尺，也沒有用推子，秦空快速給他兩邊漸變剪短。像一個割草機，把雜草叢生的草坪理得清清爽爽，還理出了弧度。

　馬蒂亞驚奇地睜著眼睛，坐著一動不動。

　唐森看看馬蒂亞又看看師傅，得意得很！師傅真是一把平剪平天下啊！

　秦空道:“沒有這種手速，漸變還是用推子和卡尺。頻繁換卡尺也挺麻煩的。而且那樣出來的有點死板。而且很多人頭型並不完美，所以出來的漸變有時候會突變。”

　唐森笑了。

　馬蒂亞睜著茫然的眼睛，看著秦空的手刷刷刷揮舞。

　“所以還是要會使剪刀。用推子和卡尺也不要一推到底，不平的地方要留長一點，最後你才好修飾。”

　“嗯。”

　一會兒，腦袋兩側就剪好了，不但漸變過度自然，還修飾了頭型。馬蒂亞眼睛亮亮的，不知道看自己頭還是看秦空。

　秦空又把剪刀移到中間，“歐美人適合油頭，一般油頭是向後或者向側背，但是他的發際線如果再向後背，那就更把整個額頭往後拉，顯得蒼老。”

　唐森點點頭。

　“所以不管什麽髮型，要根據客人的實際情況做變化。”秦空用梳子往前梳了一下他的頭髮，“我要掩蓋他的發際線，就把油頭往前背。到前額特別禿的地方給他來一個回旋。”

　唐森一眨不眨地看著，還沒見過回旋油頭呢！

　秦空一層一層剪，頭髮一層一層往前壓，把他後退的發際線壓住了。

　馬蒂亞和唐森眼睛都亮晶晶的！

　整個人一下年輕精神了很多。

　到前額，秦空又修飾了一下層次，把發流轉了一個彎，頭髮又向後流了，跟側面的漸變完美結合。

　“哇哦！”馬蒂亞忍不住驚呼。

　唐森笑了，聽懂了。

　秦空也笑了，歪頭問他，“想做個雕刻嗎?喜歡什麽圖像?”

　“我生肖是羊！給我做個羊吧！”

　還知道生肖！

　秦空笑了，走到側面，給他雕刻羊。

　雕刻完，馬蒂亞剛想側過頭看，秦空就把理發椅放倒，給他刮臉。

　馬蒂亞睜著圓圓的眼睛，新奇不已。

　不過，秦空抹完精油，他就睡著了。

　外國人毛發旺盛，胡子還是大有可為的。

　整好後，秦空把他推起來。

　馬蒂亞還來不及欣賞自己，秦空就把他拉起來，去衝洗碎毛毛。唐森趕忙打掃地下。

　一會兒，秦空把他帶出來，手指抓著頭髮，吹乾。

　然後把側面鏡拉出來給他看。

　漸變的頭就像一片草地，到水草豐滿的地方，突然風吹草低見牛羊！

　一隻萌萌噠漸變小羊，四肢仿佛沒在草裡，比較淡。羊臉特別清晰。

　最妙的是，彎彎的羊角之間搭著一綹回旋發流，像卷卷的羊毛。

　“噢！”馬蒂亞捂著嘴，“我的上帝！”

　看他激動的神情，唐森忍不住大笑。

　馬蒂亞也笑了，頭都舍不得轉過來了，一直看著自己的頭髮，和頭髮裡的小羊，“噢！”

　秦空讓他慢慢欣賞著，收拾著工具。

　“噢！我的上帝！”

　唐森大笑。

　“秦先生！秦先生呢?”馬蒂亞站起來，四處張望。

　正在洗頭盆裡衝洗工具的秦空微微仰出頭。

　“噢！秦先生！”馬蒂亞離開座位跑過去，“你真是上帝之手！上帝造人一樣神奇！噢！”

　唐森一邊抹著鏡台一邊又笑了，雖然聽不懂，只聽到他那誇張的感歎詞！

　馬蒂亞就依在花架邊，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秦空，好像要從秦空身上看出聖光來！

　秦空都忍不住了，用毛巾抹乾工具，看看他，笑笑，“你的衣服太正式了。”

　“嗯?”

　“帶你去買衣服吧。”

　“真的嗎?”馬蒂亞開心地跳起來。

　“。”在他跑出門去的時候，秦空忍不住說。

　馬蒂亞又連忙跑回來，從包包裡拿出美元。秦空很是費勁兒算了一下匯率，只收了他洗頭理發的錢。

　然後就帶他去商場，馬蒂亞歡快得像一隻小羊。又穿著很正式的西裝，惹得路上的人都看著他。

　秦空笑眯眯地。

　帶他走進商場一樓的艾魅力專賣店，店員連忙過來迎著，“秦老師！”

　秦老師誇了艾魅力後，艾魅力銷量大漲。但秦老師還沒親自帶人來的。畢竟是動不動上萬一件衣服，不是什麽人都消費得起的。

　還是帶個外國人來買！

　秦空用中文道:“這是艾魅力的！”

　店員一愣，看看那個萌萌噠帥哥，帶艾魅力的人來買艾魅力！果然很秦老師！

　秦空給他挑了一件印花襯衣，淺灰色大衣。

　馬蒂亞完全把自己當成顧客，開心地在自家店裡付了錢。

　店員面面相覷，等他們走出去了，立刻報告經理:“經理！艾魅力到艾魅力來買艾魅力！”

　經理都繞暈了，“什麽?”

　“秦老師帶來挑衣服的啊！說是艾魅力的人！”

　“哦，那沒事了。給錢了嗎?”

　“給了。”

　“這也收錢?”經理大驚。

　“他自己給的啊！”

　馬蒂亞開心得很，像上帝說要有羊而出現的小羊，歡快又溫順地跟著秦空走。

　印花襯衫、大衣，秦空又給他挑了一塊絲巾系上，店員們都在旁邊捧著臉，真就是上流社會貴公子！精英氣息翩翩而來！那頭上的小羊也太萌了！

　買好衣服，傍晚了，秦空又請他吃了飯。在路邊叫了車送他去酒店。

　上車前，馬蒂亞又轉身用力抱了他一下，“噢！上帝！我像受了洗禮一般！”

　秦空笑了。

　第二天，凱撒大帝給秦空打來電話:“我要來找你洗頭！”

　秦空笑道:“好的，隨時恭候。”

　“衣服合適嗎?”

　“安歌在炎京，還沒試。不合適，我會改。”

　這就很可以！

　凱撒大帝道:“嗯，本來定製應該量身、試穿的。但是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秦空笑了，“代安歌謝謝您，裙子非常漂亮。”

　凱撒大帝高興了，原來他還不讓安歌穿香莉爾裙子呢！

　“那讓精靈雲走秀行嗎?”

　“雲走秀?”秦空奇道，“怎麽個走法?”

　“你們錄製好，在T台上放出來。”

　“哦。”秦空點點頭，“這應該沒什麽問題。您把舞台背景給我。”

　果然專業！凱撒大帝一口答應。

　過了一天，艾魅力又打來電話:“秦先生，我要來找你理發！”

　秦空笑了，“好。”

　“我助理，啊，一直不停地誇你，他像一隻瘋掉的羊！我不知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秦空大笑。

　“不過你給他做的髮型、挑的衣服，真的非常棒！每個人見到他都誇他，他已經興奮得沒法兒工作了！”

　“哈哈哈……”

　“我給你們做的衣服你看了嗎?”艾魅力又期待地問。

　“嗯。”秦空道，“非常漂亮！也很合身，謝謝您。”

　“那你和安歌小姐能參加艾魅力的走秀嗎?就錄製了發給我?”

　“啊?”秦空道，“你們商量好的嗎?”

　“商量什麽?”艾魅力奇怪道。

　“凱撒大帝，他也讓安歌雲走秀。”

　“你們答應了嗎?”

　“嗯。”

　艾魅力道:“那你知道，你不能隻答應他的?”

　秦空笑了，“我知道。你們的雲走秀，我們都參加。”

　艾魅力開心道:“等我忙完時裝周，我一定要去炎國找你！”

　“好的，我等著您。”

　轉眼月底，雁回江兩岸水杉紅遍，雁回江上落滿大雁。

　每年顏色紛呈，天空明媚的時候，就是雲州的冬天。

　秦空早晨出去跑步，看著碧藍的天空、青綠的江水、搖蕩的白雲、紅炸的水杉，滿江大雁！

　極美！極美！

　忍不住從兜裡摸出手機拍了一張。

　發給梁安歌。

　梁安歌回:啊！大雁都回去啦！我也要回去啦！

　秦空:嗯。

　看著江上，大雁對對相依相偎，心裡暖暖的。

　又把照片發給陳映。

　陳映回:拍得不錯嘛！

　秦空笑了:隨便拍的。

　陳映:看來你這人還是隨便一點好。

　秦空大笑，跑回去。

　陳映打電話給梁安歌，決定當天回雲州拍冬景和廣告。

　於是，兩人安排妥各自的事，收拾出發。

　當天也有明星活動，本來在機場的粉絲，一見陳映出現，紛紛退後，把哥哥姐姐的物料都藏起來，靜悄悄地目送著陳映和梁安歌通過。

　這一幕被人拍了發到網上，網友們大笑。

　【好像班上鬧哄哄的學生看到老師從窗外走過。】

　【秦陳一出，飯圈退散。】

　【碰不起。】

　人民日報發文:【流量碰不起巨浪。這才是站在時代浪頭，引領潮流的年輕人！青少年的偶像！】

　梁安歌和陳映一路暢通無阻， 直接到了店裡。

　秦空轉頭看見，驚喜得立刻丟下剪刀跑過去，一把抱住梁安歌，“怎麽也不打招呼就回來了?”

　“師娘和陳老師在機場還上了新聞啊！”唐森說。

　秦空頭也不回，“你還挺閑的嘛，還有時間看新聞。”

　唐森低下頭，以後再也不多嘴了。或者自己中午應該多一句嘴，告訴師傅。他還以為師娘回來肯定跟師傅說過！

　梁安歌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你早上發了照片，我不是說大雁都回去了，我也要回來嗎?”

　“嗯。”秦空溫柔地點點頭，抬手把她的頭髮撩到耳後。

　客人坐在理發椅上，深感愧疚，深覺多余。

　陳映已經自動自地先走進去坐到沙發上了。

　畢竟還有外人，秦空看看梁安歌，克制親她的衝動，“你休息一下，等我做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