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調整期?”秦空看著她，“商場還有調整期?”

　林琅白了他一眼，“當然有啊！你以為商場那麽好進?你以為進去了就不動啦?每年商場都會把一些業績不好的品牌淘汰出去，引進一些新品牌。或者讓你換位置。”

　秦空一臉驚詫，“商場這麽牛嗎?”

　林琅看著他，又看看他正擦拭刮刀的手，“你就憑你這雙手，生意硬做吧?你說要開高端店，你連基本規則都不懂嗎?”

　秦空有點赧顏，在做生意的行道上，他遠遠比不上卿總，也比不上林琅，甚至比不上允哥。

　還真是生意硬做了！

　“我不懂，所以才找你嘛。”

　“唉！”林琅歎了一口氣，“空哥啊！咱們就是三劍客，你還是離不開我啊！你看看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們先去掃鋪。”

　“那現在去唄。”

　“白天晚上人流是不一樣的。你不能光看晚上，白天也要看的。”

　好吧！要被林琅帶著搞市場調查了！

　現在一天接十個客人，當然能擠出來時間。秦空提供了上午下午各一個時間段。

　杜若走到收銀台後聯系客人，秦空道:“杜若，你教教小森。我已經給你報好了化妝班，你明天就去學。”

　“師傅！”杜若跺跺腳，抬頭看看唐森，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林琅坐在理發椅上，轉來轉去，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唐森走到收銀台後，站在師姐旁邊。閉緊嘴巴，看著師姐，等師姐教呢！

　杜若一分鍾打完一個電話跟客人約好了時間，告訴唐森跟客人溝通的內容，然後讓唐森打一個電話。

　唐森對照筆記，磕磕巴巴地在師姐的提示下，聯系另一個客人，花了五分鍾還沒說清楚。

　杜若生氣地把電話拿過來，一秒變得笑眯眯，聲音甜美語氣親切地跟客人約好了時間。

　等客人掛了電話，杜若啪地掛上電話，唐森嚇得一抖。師姐是變臉大師嗎?

　杜若看著他，眼裡滋滋冒火，“你跟客人說話要清楚明白！他們都很忙，你半天講不清楚一件事，不是浪費人家的時間?

　師傅這麽專業，你結結巴巴的，人家怎麽信任我們?雖然都是老顧客，但感覺也不好！你語氣要親切，但不要去求客人。你越求客人越得寸進尺！

　每個人都偶爾有事情要去辦！客人也能理解！你幹嘛一副對不起他的樣子?先把自己姿態放低了！然後人家還真覺得我們對不起他了！

　首先講清楚師傅有事，跟他約個時間。先把我們的時間報出來，讓客人選擇我們的時間段！不要讓客人自己安排時間！

　你問他什麽時候有時間?你還約個屁啊！他半夜有時間，你讓師傅半夜起來給他洗頭嗎?”

　林琅仰頭大笑，第一次聽見小若若說髒話呢！

　秦空看了杜若一眼，杜若一直溫溫柔柔的，不過客服工作確實沒讓他操過心。

　唐森怕怕地看著師姐，往後縮縮。師傅這裡客人太高端了，他自然有些怕嘛！

　在杜若一邊罵一邊指導下，兩人總算把客人安排好了。

　杜若又教唐森怎麽用公眾號，因為很多客人在維信上聯系。

　整套收銀系統、客服系統，教得唐森頭大。

　杜若更頭大，毫不滿意地搖搖頭。又帶他過去吧台，問他會不會做飯?

　唐森看她一眼，膽怯地搖搖頭。秦空道:“沒關系，我會做飯。”

　杜若跺跺腳，對師弟深感失望！居然要師傅自己做飯！

　“師傅很忙，你必須學會做飯！”

　唐森低下頭，“好的，師姐，我會學的。”

　跑過來蹭飯的蕭瀟，一看冷鍋冷灶，小若姐姐還在罵師弟，一臉詫異。

　林琅跳起來，挽著她的手去美食街。

　兩人開開心心走了，杜若繼續教唐森做飯。唐森閉著嘴，默默地看著師姐靈巧的手。

　吃完飯，杜若又教唐森毛巾怎麽洗，怎麽烘乾，怎麽疊，放在哪裡。

　“每天營業結束，要把店裡打掃乾淨，所有置物架、台面都要抹乾淨，不能有灰。每天營業前，先打開熱水器。毛巾、產品，所有東西要放到位。

　產品不夠了要及時上架，庫存不夠了，要及時提醒師傅。不要師傅洗頭時發現洗發水沒了，刮臉的時候精油沒了。

　刮刀等理發工具每天要清洗消毒。圍布每天清洗烘乾，營業前要放在理發椅旁邊，讓師傅伸手就能拿到。疊好的毛巾四個角要保持在一條直線上，上面不能有一根碎發！”

　唐森一個頭兩個大，懷疑自己不是在理發店而是在星級酒店，摸著頭，“這麽嚴格嗎?”

　“這樣師傅看著才會舒服。”

　“哦。”唐森點點頭，原來不是師姐要求嚴格，是師傅有強迫症！

　“師傅給客人洗完頭，要立刻收拾洗頭床，等下一位客人。師傅給客人刮完臉，做完頭髮，要立刻把地上的碎發掃乾淨。”

　……

　事無巨細！

　秦空畫著畫，微微笑了。杜若真是田螺姑娘！一天仿佛也沒見她做什麽，但店裡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現在教個師弟，教到天黑，才發現她默默做了很多事！

　杜若又叮囑:“師傅不吃洋蔥不吃肥肉，平時清淡為主。兩個蒸菜一個湯菜，一葷兩素。夏天可以加一個涼菜。

　師傅喜歡喝檸檬薄荷水，薄荷就在花盆裡采，檸檬在冰箱裡，一次不要買太多，要保持新鮮。店裡不要有味……”

　秦空坐在沙發上，“杜若，很晚了，回去吧。明天還要去化妝班。”

　杜若兩條眼淚突然衝出來，唐森手足無措，“師姐……你還是罵我吧，你不要哭了。”

　這一說，杜若捂住了臉。

　秦空站起來，走過來，也很無奈，“哭什麽呢?”

　杜若捂著臉用力一跺腳，“他根本不會照顧師傅！”

　秦空笑笑，安慰:“我這麽大人了，不需要照顧。”

　杜若咬咬唇，衝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抓起包包，低頭衝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唐森又轉頭看著秦空，很不好意思，“師傅，我……”

　秦空笑笑， “沒事兒，你師姐就是愛操心！咱們這麽大人了，還能餓死嗎?慢慢來就好了。”

　剛說完，唐森手機響了，杜若告訴他:“貓糧在水池上面的櫥櫃裡……”

　“我知道了，師姐。”

　“花架上的花，店裡所有的花草，澆水的時間不一樣……”

　“師姐……”唐森抓著頭，一個頭三個大。

　“店裡不能抽煙。要隨時檢查咖啡、茶葉、零食夠不夠。水果每天買新鮮的。每個客人喜歡的零食不一樣……”

　“師姐……”唐森慌忙去收銀台找紙筆。

　秦空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怎麽在徒弟眼裡，他跟失去了自理能力似的！

　轉身繼續去畫畫。

　“師傅的樓上不能去，也不用去打掃，那是師傅的個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