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外一片死寂。

　　半晌，黃懷璋才磕磕巴巴地說:“托尼老師，你……漲……漲價了?”

　　“嗯，洗頭三千。”秦空從上往下溫柔地看著他。

　　雖然這個角度看上去，托尼老師還是像媽媽一樣溫柔。

　　但三千啊！

　　黃懷璋心跳有點兒快。

　　門口的圍觀群眾抬頭看了看價目表，突然一聲大叫:“我靠！他原來洗頭就貴得離譜！居然還漲！”

　　“洗頭三千，瘋了不是?”

　　“人都躺下了，他才漲價！這也太坑了！”

　　秦空捂著額，這話說的，不過還是有點抱歉地看著黃懷璋，並沒有逼他。

　　黃懷璋也看著他。

　　認識托尼老師半年了，而且托尼老師洗頭確實舒服，這兩天他感覺好了很多。

　　應該不是無緣無故地漲價。

　　再說外面那麽多人看著，無論如何，都不能不給托尼老師面子。

　　“洗吧。”黃懷璋橫下一條心閉上眼睛。

　　秦空松了一口氣，他不僅是想看看神理的技藝，他更想把黃懷璋的頭洗好。他現在要是走了，他上次那一千就白花了。

　　秦空伸出手，慢慢摸上黃懷璋的頭，腦海裡能清晰看到他的毛囊。

　　秦空嚇了一跳，連忙縮手。

　　神理已經給出信息:顧客毛囊堵塞、發炎，藍星上的產品已經不能修複。請用戶配合產品使用發動力。

　　發動力?什麽鬼！

　　秦空還沒明白過來，就看到自己的指尖慢慢湧出了晶瑩的液體。

　　“臥槽！”

　　秦空一聲大叫，外面的人都嚇了一跳。托尼老師這是受刺激了?怎麽洗個頭洗得臥槽連連！

　　黃懷璋也嚇得眼皮一抖，睜開眼睛，“托尼老師，怎……怎麽了?”

　　秦空滿臉喜色，手摸上黃懷璋的頭，看著那晶瑩的液體慢慢滲入堵塞的毛囊……

　　“噢！托尼老師！”

　　外面的群眾一愣一愣的，這是洗頭呢這是幹嘛呢?

　　大家既迷惑又尷尬，還想笑。

　　秦空管不了這麽多，全神貫注看著黃懷璋的頭，有章法地盤著他的頭。

　　萬萬沒想到啊！

　　他的手真的擁有了魔力！

　　這破APP，不對，這靠譜的APP升到中級，太高大上了吧?居然還提供產品！

　　而且以前只能看到頭皮，現在居然能看到毛囊！

　　哪裡不爽點哪裡！

　　秦空很爽，跟捏泡泡紙差不多，十個手指頭摁得停不下來。

　　黃懷璋也停不下來，一路叫喚……

　　外面的人想進去看看，又不好意思。

　　疏通了毛囊，秦空才繼續用原來的產品。當然是減少了用量。

　　他開心得想唱歌！

　　手就像彈琴一般歡快。

　　於是黃懷璋這架琴發出了歡快的聲音……

　　呃……這……

　　3號老師實在忍不住笑意，這也太浮誇了吧?

　　他這個托好歹還正常點。

　　托尼老師這戲飆得有點兒用力過猛啊！

　　你特麽演音樂劇呢！

　　想起了那部《理發師陶德》的音樂劇，有點兒那意境了！

　　這顧客都要被做成人肉餡餅兒了還在這對戲！

　　富婆們也面面相覷，尷尬微笑，托尼老師這是受刺激了?

　　畢竟被人上門挑戰！

　　雖然她們承認托尼老師洗頭舒服，但這就有點兒誇張了。

　　圍觀群眾更是滿臉莫名，

分分鍾想報警。　　秦空最後用精油護理了頭皮，推著黃懷璋坐起來。

　　黃懷璋不舍地回頭，“托尼老師……這……這就完了嗎?”

　　“還不夠嗎?”秦空微笑道，“現在真的給你開防護罩了。你平時自己也注意護理。”

　　“嗯！”黃懷璋摸著頭，開心地說，“我後天又來！”

　　“七天來一次就行了。”

　　“七天?”黃懷璋有些失望，“三天不行嗎?”

　　秦空收拾著產品，“你不是嫌貴嗎?現在三千一次不嫌貴了?”

　　“托尼老師！找你洗頭有癮啊！我感覺比上次更舒服了！簡直醍醐灌頂！毛囊頓開！我全部家當賣了也要找你洗！”

　　外面的群眾紛紛搖頭，這不是托就是被洗腦了。

　　秦空看著他，也很高興，“不用，七天一次，連續三個月。”

　　“那樣我頭上的瘡就好了嗎?”

　　“不光瘡會好，還會長出頭髮。”

　　“啥?”黃懷璋跳了起來，猛地抱住秦空，“托尼老師！我太愛你了！”

　　3號老師都快尬死了！

　　讓光頭長出頭髮！你在這兒說夢話呢！

　　他的托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漸變油頭，摸下一手黑。望著花架，有點兒向往。

　　“托尼老師！”黃懷璋放開秦空，熱切感動地看著他，“之前他們說你洗頭是洗毛伐髓！現在應該就是枯木逢春吧！”

　　“枯木逢春?”秦空笑著點點頭，“那就枯木逢春吧。”

　　黃懷璋開心地走出去，掃碼，頭上被秦空彈出的音符還沒消失，唱歌哩啦地雀躍而去，留下余音繞梁和一室尷尬。

　　秦空收拾了洗頭床和洗頭池走出來，看看客人們，“還有誰做頭髮?”

　　他的雙手已經饑渴難耐了！

　　很想試試中級理發師一條龍！

　　但是大家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看著他。林琅走過來拍拍他的肩，低下頭，“空哥，你已經盡力了。不必在意結果。”

　　什麽鬼?秦空看著她們，都不想試試他的中級理發師技藝嗎?

　　目光劃過，果然沒人想試。

　　富婆們錢多，但人並不傻。

　　前面雖然都說他洗頭便宜，但秦空真的突然漲價，就有點兒拿她們當傻子了！

　　而且很明顯可以看出，黃懷璋的頭並沒有什麽改變，還是麻麻賴賴地出去的，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勇氣蹦蹦跳跳?

　　對比人家3號老師，十幾分鍾就把一個光頭變成油頭，現在標本還在這兒立著，這高下立判嘛！

　　所以富婆們都客氣地說:“托尼老師你忙著吧，我們還去逛街呢。”

　　“空哥！沒事兒！”林琅拍拍他的肩，“咱們還是三劍客！我先陪她們去逛街。”

　　秦空看著她們，難掩失落。

　　都把對手逼到這份兒上了，3號老師禮貌優雅地站起來，並沒有嘲諷他，握了握他的手。

　　帶著他的模特，意氣風發地走了。

　　一會兒，人走光了。

　　杜若心疼地看著師傅。師傅真的被刺激到了吧?這價漲得猝不及防！

　　秦空並沒有失落太久，拿起手機，聲音高揚:“媽！過來洗頭！帶著錢！我漲價了！”

　　接著又打一電話:“卿總！這兩天抽空回來洗個頭！”

　　杜若眼淚汪汪，像塊碎裂的水晶……

　　秦空開心地走過去，依然聲音高亢:“杜若，更換價目表，所有項目一律漲三倍！”

　　杜若那懸在眼眶的淚水刷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