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高鐵。”

　　“那算了。”

　　“怎麽了?”

　　“空空這裡有點忙，我本來說讓你過來幫幫忙。既然你已經上高鐵了，那一路順風。”

　　“師傅那裡有客人了嗎?”杜若的聲音突然提高。

　　“嗯，很多。”

　　“那我馬上來！”

　　“不……”

　　杜若已經掛了電話。謝允看著手機，點點頭，“好徒弟！果然一脈相承！”

　　一會兒，蕭瀟也來了，陪客人聊天。水果、茶伺候著，一口一個姐姐，大家都誇她嘴甜。等得也不無聊。

　　十點過，杜若拉著行李箱，滿頭大汗衝進來。

　　一看滿屋子客人，高興得臉蛋兒紅撲撲的。

　　謝允看看蕭瀟，雖然蕭瀟也做得不錯，但要論幫忙，還是杜若！

　　看見杜若站到身邊，秦空也沒有多問，也沒有客氣。

　　畢竟是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弟，他的燙染一直是交給杜若做。

　　就吩咐她給顧客展示色板、調染膏、刷顏色、卷杠，包括衝水。

　　因為跟以往做的髮型不盡相同，秦空先教她調染膏的比例，示范卷杠的手法和杠子的選擇，告訴她自己要什麽效果。

　　可能是客人多，懷疑地盯著她，而且光是燙染就挺貴的，杜若生怕自己搞砸，有點兒手忙腳亂。

　　秦空不得不抓著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卷了幾個。一邊細心講解，不時看看她，一如既往溫柔地問:“明白了沒有?”

　　謝允一臉姨母笑。

　　杜若瓜子小臉酡紅，慢慢找著感覺了，越來越順手。

　　蕭瀟不時看看他們。

　　秦空要什麽也不用轉身找了，也不用開口，手一伸，杜若就知道他要什麽，立刻遞到他手上。

　　省了許多口舌，感覺舒服多了。

　　“男女搭配，乾活不累！”蕭瀟點點頭，“她是托尼叔叔的徒弟嗎?”

　　“一年徒弟，兩年助理，我店裡的燙染技師！技術杠杠的！跟空空更是配合默契！”謝允得意地說。

　　蕭瀟瞅他一眼，“哼！”

　　“你哼什麽?”謝允笑著看她一眼。

　　“我想哼你管得著嗎?”蕭瀟皺皺鼻子，抱起了貓。

　　“師傅，她們是蕭瀟介紹來的嗎?”得空，杜若忍不住好奇地問。

　　“不是，她們是雲花公司的，公司獎勵。”

　　“哦。”杜若臉上揚起笑容，松了一口氣，卷頭髮的動作更輕盈更麻利了。

　　顧客都忍不住誇讚:“托尼老師，你這個助理不錯啊！說實話，我開始還有點兒擔心的。”

　　“她一直知道我要什麽。”

　　秦空只是陳述事實，杜若卻笑得像花兒開了。

　　“你店裡這兩個小姑娘都不錯！”

　　“那是我朋友，過來幫忙的。”

　　“哦。”顧客點點頭。

　　蕭瀟豎起耳朵聽著呢，此刻一扭頭，“哼！”

　　謝允就忍不住笑，“上茶！姑娘！”

　　“自己上！你還不是閑著嗎?”

　　謝允被噎得，隻好當小二了。

　　一個剛剛做好頭髮的客人，撫摸著新髮型，“這整得，我都想換老公了。”

　　謝允笑道:“可以換！可以換！帶你老公來！保證給你換個！”

　　“真的嗎?”女人眼神大亮地看著秦空。

　　秦空笑笑，“男女老少，我都理的。”

　　“貓毛也理的。”蕭瀟撫摸著秦重緞子一般柔滑光亮的毛。

　　大家都笑起來。

　　謝允走過來，“空空，小若來了，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我就回去了。”

　　秦空轉頭笑笑，“你回去吧，兩天沒回去，嫂子該朝我要人了。”

　　中午，杜若刷好一個頭髮後，摘下手套，“師傅，我去買菜做飯。”

　　“嗯。”

　　看到杜若出去，蕭瀟還看了看。十幾分鍾後，就見她拎著菜回來了。

　　瞬間覺得自己的活被人搶了，重重地揉了揉貓，秦重喵地叫了一聲。

　　杜若在電飯煲裡放好米，洗菜、切菜，放在鍋裡。

　　然後過來幫客人衝洗定型劑。

　　忙完手上的活，過去打開蒸鍋。端出一盤蒸魚，再把底下的什錦雜蔬湯倒出來。拌了一個涼菜。

　　擺在吧台上，色香味俱全。

　　客人們都大呼好香！杜若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地方小了，做不了太多。”

　　客人們笑道:“不用管我們，你們吃吧。”

　　靠著吧台坐著的蕭瀟也動了動鼻子，偷偷回頭看了一眼。

　　杜若盛好兩碗飯，又走過去，“師傅你先去吃飯。”就把客人接手過來，上顏色。

　　客人笑道:“你這個助理是真能乾！”

　　秦空也笑笑，“是。”

　　杜若抿抿嘴，臉微紅，低下頭，認認真真地刷著頭髮。

　　“哼！”蕭瀟扭過頭，不看著菜流口水了。

　　秦空走過去，洗了手，坐在吧台另一邊，看著背對吧台的蕭瀟，“你不吃?”

　　“她也沒做我的。”

　　“你面前是什麽?”

　　蕭瀟回頭看著那碗飯，“她給自己盛的。”

　　“她還忙著呢，給你盛的。”秦空低頭吃飯。

　　蕭瀟不好意思了，看了杜若一眼，轉過身來吃飯。

　　“托尼叔叔！若若姐做的比你還好吃哎！”蕭瀟吃了一口，眼神大亮。

　　秦空笑著看她一眼，“現在知道叫若若姐了?”

　　蕭瀟頓了一下，臉大紅，沒說什麽，繼續吃。這不是吃人嘴軟嗎?

　　但是真的好吃啊！好吃得差點兒吞掉舌頭！

　　秦空吃完，杜若才去吃。正要收拾碗筷，秦空又叫她給客人衝水。

　　杜若帶客人去花架後衝水了，秦空說:“蕭瀟，你洗下碗。”

　　“憑什麽?”蕭瀟一揚下巴，以前她也隻買菜啊，做飯洗碗都是托尼叔叔啊！

　　於是秦空說:“好吧，先放著吧。”他其實有點強迫症加潔癖，看碗擺在那裡就不舒服。即使只是從鏡子裡看著也膈應。

　　一會兒，見蕭瀟從吧台椅上跳下來，去洗碗了。

　　秦空露出欣慰的笑容，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可能是這段時間習慣了蕭瀟的存在，當自家妹妹使喚了。

　　從早晨七點，到晚上七點，終於做完最後一個客人。

　　把她們花枝招展地送走，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秦空才帶杜若和蕭瀟去後面美食街找吃的。

　　吃完飯，送蕭瀟回了家。

　　回店裡的路上，杜若問:“師傅，蕭瀟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啊！”

　　杜若揚起笑容，滿街霓虹都瞬間黯淡。

　　“你笑什麽?”秦空奇怪地看著她。

　　“我沒有笑啊！”杜若咬住嘴唇，抬頭看墨藍的天空。發現秦空的眼睛像星星一樣，在頭頂上看著她，又連忙低頭，看著地磚。嘴角卻抑製不住地揚起。

　　秦空也笑了。

　　大概是一脈相承吧！

　　以前允哥創業失敗的時候，他也跟著難過，第二次穩定之後，他也跟著開心。

　　回到店裡，看著收銀台裡，杜若的行李箱，秦空轉頭，“你晚上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