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失去了興趣，轉頭收拾理發工具。

　　好奇心就是這麽弱！

　　卿香隻好站起來，把卷筒抖開，是雲花高管們拍的海報。跟電影海報似的！很有大片質感！

　　“這是我們拍的企業宣傳照，準備開年發布。先送你一份兒。”

　　“你送我我放哪兒?”

　　“你掛起來啊！”

　　“掛不下。”

　　“掛不下?”卿香四處看看，“牆上這麽空，掛不下?”

　　“以後掛的會越來越多。”

　　卿香半晌無語，“托尼老師，你飄了。”

　　“主要是會破壞我整體裝修。”

　　“托尼老師，你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環視一圈，店裡風格清新，掛人物海報確實比較扎眼。

　　“那你放樓上吧。”卿香仰頭看看拉著簾子的閣樓。

　　“一群人盯著我睡覺，不習慣。”

　　看著無語的卿香，秦空笑眯眯地把手機往前遞了遞，“我想收藏，給我發個照片吧。”

　　卿香搖搖頭，卷起海報，“我就當你嫌棄你自己做的造型了。”

　　秦空笑笑，卿香把海報放下，“給我洗個頭吧。”

　　“大晚上的。”

　　“以後我都大晚上來找你！”

　　秦空搖搖頭，隻好帶她去洗頭。

　　洗著洗著，這話癆女總裁睡著了……

　　看起來疲憊至極！

　　看來年會這一波，確實忙壞了。

　　洗完了，看看她還睡得香，秦空乾脆把吹風機拿過來，開著小風給她吹乾。

　　頭髮吹乾，秦空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卿香睜開眼睛，扭頭看了他一眼，坐起來摸摸乾爽的頭髮，笑笑。

　　“謝謝。”

　　走到鏡台前照照鏡子，撩撩清爽的頭髮，“過年我也當當乖乖女吧。每次頭癢我都會想起你的。”

　　秦空無語，“你按照我教你的方法……”

　　“不……”卿香撥著頭髮搖搖頭，“我還是希望你早點開工。走了。”拿起海報就往外走，路過收銀台掃了二維碼，頭也不回，消失在夜色中……

　　秦空拿起手機，才發現她多付了一萬，又沒有剪頭髮。

　　打開維信，準備轉回去，才發現一條新信息:紅包，新年快樂！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終於來了。

　　謝允之前已經帶著老婆去父母家了，蕭瀟也去爺爺奶奶家了。

　　前兩天問杜若要不要先回家?杜若說這幾天忙，先忙完。

　　大年三十，店裡就秦空和杜若。

　　上午依然人多，到下午，隨著外面不時響起爆竹，店裡才空下來。

　　秦空遞給杜若一個厚厚的紅包，“等下我收拾，回家吧。”

　　杜若正擦著鏡台上的頭髮，抬起頭來，臉紅紅的，眼水水的，“師傅。”

　　絞著手中的抹布，“不用了。”

　　“怎麽不用?”秦空笑笑，“燙染，洗頭，你都做了呀。”

　　“但我洗頭又不收錢。燙染，師傅也教了我好多，我還沒給學費呢！”

　　“燙染，你確實還要學！”秦空毫不留情道，把紅包塞在她手裡。

　　杜若抿抿嘴，放下抹布，打開紅包，數起來。

　　剛剛說不要，這又當面數起來?秦空都凌亂了。

　　正在尷尬，杜若把數好的一疊抽出來，遞給他，“師傅，你不是說我頭髮該修了嗎?我等了好久呢！”

　　秦空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笑了，“行，洗頭嗎?”

　　“洗！”杜若像隻小兔子一樣，

嗖地躺到洗頭床上。　　秦空才進去。

　　看到師傅的臉就在上方，還沒有這種角度看過師傅呢，杜若臉逐漸發熱，“今年冬天沒下雪，好暖和啊！”

　　“雲州什麽時候會下雪了?”

　　“啊?”杜若臉更紅了，“我老家會下雪。”

　　秦空坐下來，給她梳理頭髮。杜若閉上眼睛，感覺自己脖子耳朵都紅了。

　　師傅還沒給她洗過頭呢！

　　以前總忍不住去想，躺在那裡，讓師傅給洗著頭，是什麽感覺?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

　　那是一種飄在雲端的感覺！

　　師傅的手真輕啊！像風揉著雲朵……

　　理發店靜悄悄的，外面行人喧嚷，偶爾有人往裡看一眼，還以為裡面沒人。

　　把濕發用毛巾包好，秦空推著她肩膀坐起來。

　　杜若就坐著，也不回頭。

　　秦空出去了，往花架裡看看，“不剪了?”

　　“剪！”杜若又像個小兔子蹦出來。

　　看一眼秦空，耳朵都紅了。

　　坐在椅子上，秦空打開毛巾，吸著頭髮上的水。

　　杜若生怕師傅看見自己的紅耳朵，抓抓頭髮，向下掩住。秦空的手指拂過她的耳朵，給她把那綹頭髮抓起來，用夾子夾住。

　　杜若看著鏡子，目光急亂得像失控的信號燈，閃來閃去，總算盯著吧台上一動不動的秦重，定下來。再也不敢看師傅一眼。

　　秦空一無所察，認真地給她修剪著頭髮。

　　然後吹風，把頭髮往她胸前撥撥。

　　這半年，她的頭髮長長了很多。下面的卷修剪掉之後，上面就直了，只有發尾還留著一點卷。

　　中長梨花頭，八字劉海，很乖很溫柔。

　　更符合她的氣質。

　　不是讓人一眼看到就覺得漂亮的女孩子，是一眼看到就覺得美好的女孩子。

　　仿佛上帝在塵世中，給她加了一個水晶罩。

　　純淨、美好。隔絕汙染。

　　杜若看著鏡子，“師傅……”

　　“嗯?”

　　其實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師傅又親切，又遠。

　　半晌，“什麽時候開工啊?”

　　秦空笑道:“你這還沒回家呢就想著開工?你見哪家正月開門的?”

　　“除了大學城，市裡面好多都開的。”

　　“我不開。”

　　“哦。”杜若有點兒失望。

　　秦空關了門，送杜若到高鐵站。

　　看著她換好了票，送她走進候車室。秦空把行李箱遞給她，突然想起杜若的生日仿佛在冬天。

　　以前在頂流，同事生日都會聚會，但好像還沒有給杜若過過生日。

　　“你生日是哪天?”

　　“嗯?”杜若轉頭，有點兒傻傻的，沒想到師傅會突然問她生日。

　　立即，臉上蓬蓬勃勃笑了，“2月14號。”

　　“那是情人節?剛好在春節期間。”

　　“嗯。”杜若低下頭，抿了抿嘴。

　　“那我再給你一個紅包吧。”秦空從手機上發了一個紅包給她。

　　聽到提示音，杜若拿起手機，這是生日紅包還是情人節紅包呢?杜若抬起頭看了秦空一眼，抿了抿嘴，轉身走入檢票口。

　　在秦空轉身時，她又回過身來，舉起手揮舞著，大聲說:“師傅！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