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四年九月三日,紐黑文市耶魯大學肯特俱樂部。 “現在,到哈特福特城的來訪者很可能在街頭遇見成群的中國男孩,他們穿著多少改製過的本國服裝,說著本國話,然而看上去卻非常安適自在,偶爾也能碰到中國成年男子,他們的舉止給人的印象是,他們都是本民族中有身份的人物。”
九月一日耶魯大學剛剛正式開課,才過了兩天,推切爾安排的演講就開始了,他在演講台上,面容嚴謹,吐字清晰,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關於中國留美事務局的事情。
“這些有身份的人是官員,這些孩子是中國留學事物所的學童。這個留學事務所是當前世界最堪注意和最為重要的組織之一,雖然現在來說它還比較年輕,也只有兩歲而已,但是它的宗旨是在美國以十五年為期為中國政府培養一批年輕人……他們計劃將有一百二十名學童來美留學,截至目前已經有六十人了,前不久,中國政府撥款在西城準備建立一所華美的大廈用來做留學事務所的地址,其中有官員辦事處,也寄宿了學習漢文的班級。學童因此分為若乾班級,每隔一段時間在事務局小住兩個星期,輪番更替。”
“學童定居在哈特福德的只是少數,大部分都住在別處,但不太遠,一般是兩人一道上學或在家中接受私人講授。從一八七二年開始每年三十人同來,上一批的學生已經結束了最基本的英文學習,並進入初級中學開始了各自的學業。而下一批計劃在一個月或者兩個月之後就會來到這裡。”
“在這時,我不得不為大家介紹這些中國孩子取得的進步,他們中最早赴美的學生僅僅在兩年後已經有大批人進入了高中,這些中國學生無論是在語言,數學,文學,音樂,繪畫或是體育課上的成績都不比其他人差。他們和在座的學生一樣,都是天資卓絕,辛苦認真之輩。”
“我想大家都知道最近從紐黑文新走出了一位年輕的作家和研究者,他的作品和研究成果在上個月以來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你們中一些人或許已經知道是誰了。不錯,他就是楊彥昌,他也是從我所說的中國留學事務局學童之一,今天他也在這裡。”
說到這兒推切爾指了指楊彥昌坐的位置,頓時間幾乎大廳裡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人們這才知道這個穿著特別引人矚目的家夥到底是誰,楊彥昌對著大家微微欠身。
壓低的討論聲不絕於耳,自從上個月以來,楊彥昌這個在各大報紙的宣傳下,集讚譽和詆毀於一體的新星已經吸引了太多人的眼球。
“他的成功充分表明了這一留學計劃的正確性和前瞻性。”推切爾壓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之後又開口道,“這一計劃是要借助於美國優良的教育組織:學院,大學以及部分專門學校為這些學童提供方便。等他們的才智足夠增長後,再派他們攻讀各種課程,如物理,機械,軍事,政治史和經濟,國際法,民政原理與應用,以及所有於現代行政有用的一切知識……他們屬於他們的祖國,而且必須屬於他們的祖國;他們是為了祖國才被選拔了享受這種稀世殊遇的。”
推切爾眼神掃過大廳裡在座的聽眾們,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他的演講,換口氣,他接著說道。
“如果一切順利,計劃實現,1887年前後就會有一百多人從美國回到中國。這群人從青春初期到成年,是在我們這兒非常良好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他們注定會在本國政府和社會中佔有重要地位。
除缺少經驗之外,他們受過各方面的良好培訓,足為中國解決那些當務之急。” 楊彥昌聽懂了這句話隱含的意思,他也確信除了自己之外這個大廳裡有更多的人明白推切爾這句加了重音的話的意思。
推切爾看了楊彥昌一眼,兩個人的眼神交匯到一起,他對楊彥昌笑了笑,接著說道:“比起同輩中任何其他一百個中華兒女來說,他們會以更為自覺的愛國責任心來激勵自己的工作。天意如此安排,誰能預知日後將產生何等的影響?”
大廳裡響起熱烈的掌聲,推切爾保持很優雅的笑容,“我知道大家對於這個團體會有更多的疑問,所以我會把接下來的時間讓給楊,他也準備了自己的演講稿,同時也會回答大家的問題。”
在掌聲中楊彥昌站起身子,對坐在自己身邊的李保國,趙有福,杭毅教授和諾索布先生點點頭。(趙有福是張開達新派來保護他的人,也就是那個捉住已經上了絞刑架的馬車夫的年輕小夥。)他知道自己代表的是什麽,不就是演講嗎?忽悠一群古人而已,加油吧!
幾步走上前去,剛好遇見下台的推切爾,兩個滿臉笑容的人互相擁抱,這一刻楊彥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他知道推切爾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們一定會以更為自覺的愛國責任心來激勵自己的!”
在五千年的文明之下,我們的民族有著含蓄的爆發性,她熱情如火,會讓所有的子民迷醉!
站在演講台上,楊彥昌穿著那件月白色的長衫,衣服的正中繡著一個大大的福字,楊彥昌深吸一口氣,他看著台下那些好奇的目光,腦子裡忽然想起什麽,“姑娘,還記的彥昌說過的話嗎?彥昌的學問比那些洋人都好。今天也只是個開始而已!”
“很榮幸,今天我有這個榮幸站在這個講台上發言。在此之前,我不得不承認為我帶來這項殊榮,或者說讓人們認識我的,主要是前段時間發表的關於血型的研究結果,也得益於這個天賜的發現,我真正的勞動成果才進入了人們的視線,細胞分裂學說。這個大家中應該有些人已經從報紙上知道了。”
頓時,台下引起一陣細碎的輕笑,不知情的人還有些莫名其妙。
“好了,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在演講結束後大家自會知曉,所以,我就直奔主題了,推切爾牧師是我們的好朋友,他為大家介紹了我們的留學事物局,而且今天在座的都是知識淵博的學士,我的微末知識在這兒實在難以拿的出手,所以今天我的演講的主要內容是,‘我的中國和美國生活’,我希望大家能夠了解中國,了解大洋彼岸的鄰居……”
其實楊彥昌的本意是就細胞分裂或者血型什麽的進行演講的,但是今天安排的演講席位是在耶魯法學院進行,下邊的學生最多的自然也是學文科的,讓他們去理解什麽叫細胞,楊彥昌相信自己還沒說完,底下就有睡倒一大片。
楊彥昌滔滔不絕說了兩個多小時,幸好腦子裡還有小彥昌本身的記憶,再添上楊彥昌前世的一些知識倒也說的豐富多彩。
演講完後激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推切爾牧師繼續走上台,對著台下說道:“楊的講述非常精彩,讓我們知道很多關於留學事務局,關於中國的故事,在座的各位有沒有什麽問題?”
“我想知道,你們在美國的家庭情況怎麽樣?”一個學生問道。
楊彥昌笑了笑,“我想你應該問問那邊的兩位先生,他們就是諾索布先生和杭毅教授,我敢說沒有比他們更好的人生老師了。”
“你剛才把火車上的事情一筆帶過,但是幾天前的報紙上有人證明當時你們遇到了劫匪,你曾經英勇的救下了一個女孩,是真的嗎?”
“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在中國我們有句俗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且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那位警察。”楊彥昌謙虛的說道。
一個學生舉手道:“我知道你,楊。我的妹妹非常喜歡看你的小說,她想知道哈利波特真的是你寫的嗎?我知道這樣做很不禮貌,但是因為報紙上的報道讓她很傷心,而且有人認為如果真的不是你寫的話,哈利波特就不會再有後續了。”
楊彥昌聳聳肩,“雖然你跑題了,但是我依然會回答你。你可以告訴你的妹妹,哈利波特還有六部,它們都在我的腦海裡。”
“還有我,還有我。”一個高個子的男生站起來,“我是醫學院的學生, 我想請問您,血型的發現真的只是附帶的嗎?你知道,這個發現真是太偉大了。”
楊彥昌撓撓後腦杓,奶奶的,推切爾他們建議我說其他的,但是這些人怎麽淨問我這些問題?
“的確是個偶然,我在觀察細胞分裂的時候,曾經試過拿不同的人的血液觀察,一次不小心將一些血液混合後,我發現了凝聚現象,但當時並不是很在意,直到之後才重視起來。”
楊彥昌看著那個男生有些傷心的坐下來他又補充了一句,“其實,細胞學說並不是如大家想象的那樣遠離我們。很多人都不夠重視它,認為它的意義遠遠比不上血型的貢獻大,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並是不是那樣的。我在觀察細胞分裂的同時,發現了染色體,根據我的研究,人類的遺傳與染色體有明顯的關系,想象一下,只要揭開了這個秘密,我們就能知道哪些病症會遺傳,哪些不會,知道我們的後代有多大的幾率患病!知道培養什麽樣的農作物可以達到最大的產量,世界上還有多少人處於饑餓…”約瑟夫·推切爾在一旁無奈的苦笑,這可不是自己當初所想的樣子,當下的場面可真成了楊某人的新聞發布會一般。
在座的很多人都把楊彥昌說的這番話當做一場笑話或是奇怪的寓言,但是就這個男生卻牢牢記住了這些,不知不覺中一個人的生命軌跡開始偏移,而當這次的演講記錄後來被刊登上了報紙,隨著一些人的口中被待會歐洲,也不會有人知道,又將發生什麽樣的效應。
PS:今日兩更都三千字,大家是不是給點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