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慶城街道繁華,車如馬人如龍,平日裡街面上一派祥和。
剛剛結束少年營訓練的沐英幾人,在熱鬧的街道上,一路上打打鬧鬧。
因為經常路過這裡,所以兩邊的街坊倒也認得他們。
看到這幾個半大的小子一路玩耍,熟絡一些的免不了調笑幾句。
“喲謔,這不是我們的小將軍嗎?”
“小將軍啥時候出征啊?”
“哈哈……”
“……”
沐英聽著路過街坊得到調笑,輕哼一聲,挺了挺胸膛,得意地看著同行的張玉,“瞧見沒,他們可都是在說我!?”
“呸!”
張玉直接往地上吐了吐,笑罵道:“明明是說我,沐英,你可真不要臉。”
“呵呵!”
沐英極為不屑撇撇嘴,望向一邊不吭聲的朱能,問道:“朱能,你說,他們口中的小將軍是誰?”
朱能似乎並未聽見沐英的話,雙眼緊盯著前方不遠處,圍觀的人群。
沐英見他不語,一時間也沒了興致,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前方不遠,烏泱泱的人群圍成一圈,似在觀看什麽。
“去看看?”
朱能微微側身,向身旁兩人問道。
說完,也不等二人答話,便邁步向前走了過去。
沐英,張玉二人見狀也是心中好奇,便跟了過去。
場中,兩方人馬對峙。
“諸位可否給我一個面子,饒了他這一次。”
四大惡人之首段延慶坐在輪椅上,手杖拄地,沙啞著聲音。
身後葉二娘把玩著垂肩的烏發,漫不經心,南海鱷神嶽老三扛著巨大的鱷魚剪,虎視眈眈。
中間,雲中鶴扶著腰,氣喘籲籲,眼神戲謔地望著清水司的人。
另一邊,清水司成員目光看向自己的隊長,等待隊長下令。
隊長掃了輪椅上的段延慶一眼,重新將目光移向中間的雲中鶴,沉聲道:“此人,連續奸殺三名少女,罪不可赦,按律當誅!”
說著,眼神銳利地看著段延慶,冷聲問道:“怎麽?你想要阻攔清水司辦案?”
一乾圍觀群眾聽到雲中鶴犯此惡案,群情激憤,有個別性情暴躁的直接破口大罵。
“狗雜碎,竟然如此惡毒。”
“這種人,該殺!”
“就是,清水司應該先沒收作案工具,再將其千刀萬剮!”
“……”
“住口!”
雲中鶴爆喝一聲,眼中寒意深深,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似要將他們的樣子全部記在腦海。
出聲的群眾迎上雲中鶴的目光,心中一突,往後退了幾步。
接著又看了看清水司的人,多了些底氣,繼續罵道:“就你這狗雜碎,有種動手啊!”
“媽的,你不動手你就是孫子!”
“似你這雜碎,活在世上一分鍾都是老天的寬容!”
“……”
惡言聲越來越難聽,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匯從這些人口中吐出。
雲中鶴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心中殺意沸騰。
就在這時。
“哈哈……”
大笑聲傳來,沐英微笑地看著場中的雲中鶴,笑道:“罵得好,罵得好!”
張玉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冷哼道:“真是個垃圾。”
朱能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三人一擠進來,便聽到清水司帶隊隊長講述雲中鶴所犯之事,
紛紛出聲助拳。 隊長看到三人,眼眸微亮,這三位小將軍他是認識的,少年營的小將軍。
同出集慶府,清水司裡的毛驤修為就不弱,想來這三位小將軍應該也不差。
有了他們三個在此,就算待會打起來,也是不小的助力。
段延慶看著人群中突然出現的三人,神情凝重,在他的感應中,這三人渾身真氣雄厚,氣勢驚人,雖是少年,但卻都是宗師境的高手。
“集慶竟有如此多的高手!”
縱橫江湖的段延慶眼中流露出一絲慎重,這三人如此年紀便能有宗師修為,必然不是出自尋常人家。
“就怕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自己此來集慶是為了悟道珠一事,若於清水司的人在此交惡,恐怕多生事端。
但就此不管這個混帳東西,恐今後必將遭到天下英雄恥笑。
段延慶越想越覺得棘手,惡狠狠瞪了雲中鶴一眼,不爭氣的東西,身為男人竟然連胯下的東西都管不住。
“諸位可否原諒他一次,我保證他日後在集慶絕不再犯。”
段延慶沉聲說道。
嗤!
沐英不屑地笑了笑,“你保證?你算老幾?”
清水司隊長帶人直接站在了沐英三人身邊,一副一切有他做主的樣子。
段延慶聽到沐英的話,眼中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機,還未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
“他奶奶的,你這小崽子,怎麽跟我家老大說話呢?”
嶽老三扛著鱷魚剪,凶神惡煞地站了出來。
沐英臉色淡然,根本不理跳出來的嶽老三,而是繼續盯著段延慶,淡淡道:“這麽看來,今日你是非要替這個死刑犯出頭,與我集慶為敵了?”
“你若現在退去,我可以不追究你干擾司法的責任。”
“謔謔謔!”
段延慶怒氣反笑,“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
“他奶奶的……”
沐英目光微寒,沉聲下令道:“拿下他們!”
“是!”
清水司眾人得令,直接撲向四大惡人。
咻!
段延慶手杖輕抬,一道犀利的氣勁直射沐英。
“哼!”
沐英冷哼一聲,正欲施展凌波微步躲開,但想到身後圍觀的群眾,腳步微頓,右手輕抬,食指無色氣浪激射。
轟!
兩道氣勁在半空中直接碰撞,一股能量如風席卷開來。
沐英迎風而立,衣袂飄飄,雙眼目視前方,寸步不退。
“一陽指!?”
段延慶驚駭出聲,他苦修一陽指多年,自然對於一陽指極為熟悉。
剛才對方那一指,指力凝而不散,調動渾身真氣於一指,迸射成氣。
這分明就是自己大理皇室絕學一陽指。
“你怎麽會一陽指?你是大理段家的人?”
段延慶瞳孔微縮,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他最痛恨的現今的大理段家人,尤其是當今大理皇帝一脈的,奪位之仇,不共戴天!
沐英眉頭緊皺,他不明白為何對方認出自己的一陽指之後,對自己的殺意異常濃烈。
嶽老三抬頭望去,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逡巡,跟著自己老大多年,他自然知道老大修煉的就是一陽指。
但從剛才的情況看來,眼下這個少年的一陽指造詣也不算低。
“這小子不會是老大流失在外的親兒子吧?可這長得也不像啊!”
嶽老三嘟囔一聲。
離它最近的葉二娘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隨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神情一片黯然。
段延慶聞言,臉色一黑,冷冷喝道:“閉嘴!”
沐英離得較遠,倒是沒有聽到嶽老三的話,冷笑道:“我從何處學的一陽指,與你有何關系?”
“至於大理段家?聞所未聞!”
段延慶聞言,正欲繼續詢問一陽指來歷,但耳邊卻傳來了雲中鶴淒厲的求救聲。
“老大快救我!”
場中段延慶、沐英等人皆被這聲慘叫吸引。
循聲望去,只見,雲中鶴衣衫破爛,渾身傷痕累累,狀態極為淒慘地趴在地上。
清水司的人抓著他的兩隻手臂後仰,雙腳將其死死踩在地上,雙腿血流如注,顯然已經被廢掉了。
雲中鶴依仗身法輕功縱橫江湖,一身的武功盡在腿上,如今雙腿被廢,已經與廢人無異。
段延慶看了一眼被摁死死在地上,哀求地看著自己的雲中鶴,暗罵一聲廢物,又重新將目光投向了沐英身上。
沐英撇了眼地上的雲中鶴,輕笑一聲,並未言語。
“你還未告訴我,你的一陽指究竟學自何處?”
沐英聞言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就這種爛大街的功夫,你管我從哪學的!”
段延慶聽到他如此侮辱自家一陽指,頓時勃然大怒,“爛大街?你好大的口氣!”
“就衝你這句話,我不管你是出身何門,今日我就代你家師長好好管教管教你!”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張玉,笑眯眯開口道:“你怎麽不問問我?”
段延慶冷笑連連,我大理絕學一陽指,精妙無比,又豈是誰都能學會的?
好像看出他心中不屑,張玉嘴角上揚,右手輕抬,一道犀利的指氣衝天而起。
“是這嗎?”
段延慶難以置信地看著滿臉淡然的張玉,伸出手指,哆哆嗦嗦道: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為什麽你也會我大理絕學一陽指?”
咻!
又是一道指氣衝天而起。
朱能神情淡淡地望著段延慶,“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