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炮聲此起彼伏,一隊隊元軍士兵宛如潮水,悍不畏死往上爬。
城下,達識帖木兒凝望這個高大的城牆,心中焦急。
連日來,攻城次數高達幾十次,次次都是被郭興攪合,想到軍帳裡放著的丞相的催促文書,達識帖木兒心中一陣煩躁。
按照時間來算,如今,丞相他應該已經到了合州,搞不好已經拿下合州,而自己這邊出了剛開始殲滅了援軍,時至今日,也未能攻下安豐。
“狗東西,我早晚要將你千刀萬剮!”
達識帖木兒心中暗罵,對郭興的恨意早就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第七小隊準備攻城,火炮掩護!”
“第八小隊,豎起盾牌。”
“……”
一道道指令傳達,麾下大軍秩序井然。
城牆上,馬秀英早已不複英姿颯爽,現在蓬頭垢面,臉上盡是血汙。
連日來,元軍連連攻城,而作為朱重八妻子的馬秀英自從當日登上城牆,便再也沒有下去。
吃與戰士們同時,晚間也只是依著牆壁休息,時刻警備著元軍攻城,眾將士見她不惜以身涉險,更是與他們同甘共苦,心中感動萬分。
“我上來了!”
“上來了!”
達識帖木兒並非庸將,鎮定自如的指揮,終於開始逐漸有士兵開始攻上了城牆。
噗嗤!
吳良舉起手中鋼刀,迎面一刀劈下,爆喝道:“去死吧!”
一個即將爬上城牆的的元兵,來不及舉盾,被這一刀直接劈中。
“啊!”
慘叫聲從城牆上方一直持續到下方,噗通一聲,元兵直接墜落在地,在地上拚命地掙扎了兩下,沒了生機。
達識帖木兒面色平靜,看著已經爬到城牆上正在被圍攻的士兵,眼中閃過驚喜。
“快了,快了,快要攻下了。”
“等攻下了城牆,我必將用滿城南蠻人的人頭,祭奠戰死的將士。”
達識帖木兒心中自語,雙眼中盡是冷酷。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傳令兵飛馳而來,躍馬揚鞭。
“稟大人,身後又有軍隊偷襲我們後方!”
“呵呵!”
達識帖木兒嘴角噙著冷笑,目光遙望大軍後方。
“又來了?這次我讓你們有來回!”
自語一聲後,轉頭對傳令兵說道:“傳令給火銃營,讓他們準備出擊,擋住這夥部隊。”
“是!”
傳令兵應了一聲,立即策馬而去傳令。
另一邊,郭興一馬當先,揮舞著手中長刀,大笑道:“兄弟們,隨我衝鋒!”
身後的士兵們對於這種場景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心中並無絲毫畏懼,紛紛大笑,催促著胯下戰馬直衝元軍後營。
馬聲越來越快,眾士兵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仿佛又已經看到元軍撤退的樣子了。
駕!駕!駕!
郭興帶著身後士兵呼嘯直奔元軍後方,但是跑著跑著卻發現有些蹊蹺。
安靜,太安靜了!
往日裡,自己率軍衝鋒的時候,大老遠元兵們都會拔刀與自己拚殺,而今天已經跑到這裡了,卻並沒有看到一個元兵出現。
籲!
郭興猛勒馬繩頓住,豎起耳朵靜聽周圍,突然臉色大變,急聲道:“撤,撤退!”
就在剛才,他耳中隱約聽到了鐵鳴聲,在聯想到今日遇到的詭異之處,
他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個陷阱。 郭興話音剛落,身後林子裡突然出現一隊隊士兵,令人膽寒的並非這隊士兵眼中的殺意,而是手裡長長的鐵管。
“火銃?又是火銃!”
郭興眉毛微凝,心中驚怒。
只是還未等他來得及反應過來,前面林子裡,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披著重甲的大量騎兵緩緩走了出來,手裡握著的長刀上點點寒芒攝人心魄。
被圍了!
這是郭興的心中的第一想法,前有元軍騎兵,後頭火銃隊封住退路,進退兩難。
轉頭看了眼麾下士卒,入眼處,士卒渾身並無絲毫戰意,神情滿是驚恐。
郭興知道,自己麾下的士卒是被火銃的威力嚇住了,已經喪失了對戰之心。
“怕什麽?不殺光他們我們都得死!”
盡管郭興心中知道,麾下士兵丟了膽魄,無心再戰。但他還是爆喝一聲,說出血凌凌的事實。
人在死亡面前,有時候是會放下恐懼的。
郭興一聲爆喝,令眾士兵驚醒過來,根據他們對元兵的了解,不戰,必死。戰,卻還有可能活。
“死就死了,殺一個,老子夠本,殺兩個,老子賺了!”
“是啊,跟這群狗雜碎拚了!”
“……”
被圍住的定遠軍紛紛自己給自己打氣,試圖衝散心中的恐懼。
郭興見狀,心中長出了一口氣,自己人數本就不佔優勢,若是連戰意都丟了,那就只能等死了。
元軍將領戲謔的看著眼前的人看,眼中仿佛再待宰的羔羊,靜靜地揮了揮手,“殺光他們!”
聽聞自家將軍下令,身後的元軍們呼嘯而去,直衝郭興而去。
“殺!”
“殺啊!”
兩股人馬相殊死搏命,刀光劍影遍布,慘叫聲,廝殺聲,哀嚎聲不斷。
郭興浴血奮戰,殺戮不止,同袍們雖然悍不畏死,但還是接連倒下。
“不要殺我!”
“我投降!我投降了!”
終於有人心理崩潰了,丟下兵器跪地求饒,更有著直接向後方衝去,試圖從火銃隊方向殺出。
只是人還未到達, 便被數不盡的我流彈打中,栽倒在奔襲的路上。
片刻後,場中還站立的定遠軍已經不足十人。
噗嗤!
郭興從一名元兵身體中抽出長刀,冷冷地環視停下進攻的元軍,氣喘籲籲。
十人重新聚攏,圍著郭興嗎,手裡緊握長刀,小心戒備著周圍的元兵。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圍著的元軍自動讓出一條道,一名元將緩緩走來。
“不錯,不錯,事到如今,你願不願意為我大元效力?”
元將笑吟吟地看著場中的郭興。
就在剛才,他突然想到了招降郭興,眼下,達識帖木兒正在圍攻安豐,若是能招降敵將,跟著混進安豐城,從內部破城,又是大功一件。
郭興看出他心中所想,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鄙夷道:“真他娘廢話連篇,只可惜老子這次不能宰了你!”
元將面色平靜,絲毫不見惱怒,撇了一眼跪在地上投降的定遠軍,笑了笑。
“既然你不願意投降,那今天我就不想要俘虜了。”
話音一落,跪在地上投降的定遠兵面色大變,驚恐求饒道:“大人饒命,饒命啊!”
郭興厭惡地看著地上的定遠兵,心中卻不解,元將如此說豈不是會激起這些人求生的欲望,繼續與他們為敵?
就在這時,元將又接著說道:“但是,我大元向來愛護百姓,只要你們願意與反賊劃清界限,今日盡可離去。”
一乾跪在地上的定遠兵微微愣神,大呼道:“我願意,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