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陽光明媚,碧空如洗,天空的白雲似萬馬奔騰。
周強像往常一樣,站在堅固高大的高郵城上,手裡拿著一杆鐵槍,目視遠方,默默的守城。
“強哥,坐下來歇會吧!一直站著累不累!?”
周強撇了一眼半坐在地上的人,似笑非笑道:“我說兄弟,你就不怕有紅巾軍突然來犯?”
“噗嗤!”
半坐在地上的士兵嗤笑了一聲,“紅巾軍?”
“強哥,你別看這紅巾軍現在在北方蹦的歡,我跟你說,要不多久,元軍就會徹底剿滅他們!”
周強眼睛微眯,笑道:“是嗎?我倒覺得紅巾軍這次可不一樣!”
“呵呵!一群農民罷了!能成什麽大事?”
“啊嗚~”
士兵伸出手打了個哈欠,用頭盔遮住太陽,甕聲道:“強哥,昨天沒休息好,我再補會覺!”
身體剛剛躺下,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小心戒備,有賊人來了!”
“賊人攻城了!”
城下,沈銘一馬當先,眯著眼,看著眼前數米高的城池,沉默不語。
周強看著城下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揚,握緊手中長槍,轉身向身邊一個士兵刺去。
“噗!”
長槍入體,士兵又驚又怒,伸出手顫抖地指著周強,問道:“為……什麽?”
周強並未回答,臉色猙獰,將手裡的長槍在士兵肚裡攪了攪,爆喝一聲,“動手!”
“砰!砰!砰!”
話音一落,許多士兵突然向身邊的人動手。
周強猛地抽出長槍,“啪!”的一聲,這個士兵倒在血泊裡,死不瞑目!
周強緩緩蹲下,手掌拂過士兵雙眼,喃喃道:
“下輩子不要在當元兵了!兄弟一路走好!”
半躺在地上的士兵一躍而起,驚恐的看著周強,渾身發抖“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周強站起身,轉頭笑吟吟看著他,“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我是巢湖水寨的人,奉命來到這三年了!”
說著笑容收斂,淡淡道:“你我做了三年兄弟,我不會殺你,但希望你也不要阻我!”
話音一落,轉身對城池上還站著的人喊道:“愣著幹什麽?快開城門,迎寨主!”
“吱……”
沈銘望著眼前的城門緩緩打開,心中一愣,本以為要經歷一番惡戰,沒想到還沒開打,城裡的人就已經把城門打開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麾下的兄弟流血!
沈銘轉身對身後諸人喊道:“進城!”
……
此時,高郵府內。
“老爺,老爺不好了!”
一個年邁的管家一路向客廳邊跑邊喊。
大廳裡知府李齊正在品茶,看到老管家慌急慌忙的跑了進來,呵斥道:“怎麽回事?”
老管家氣喘籲籲說道:“老爺,賊人進城了,趕快跑吧!”
知府李齊眉頭緊皺,強壓怒氣,“什麽賊人?胡言亂語些什麽?”
“老爺啊,就在剛剛不知道哪裡來的大約好幾千的賊人,進城了!”
“砰!”
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李齊臉色大變,猛地起身,喃喃道:“難道是紅巾軍?他們不是在北方嗎?什麽時候來的?”
撓了撓頭,知府李齊焦急地在大廳內來回踱步,突然身影一頓,轉頭問道:“領頭的是誰?”
老管家搖了搖頭,
“不知道!” “你趕快去通知夫人少爺,我們趕快走!”
知府李齊急忙對老管家說道。
老管家聞言,立刻轉身,向後院跑去。
……
沈銘率人走在大街上,看著街道驚恐的人群,對旁邊的沈安說道:“傳令下去,入城之後,不得擾民,違令者斬!”
沈安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幾人吩咐了下去。
片刻後,幾人來到高郵府前。
“砰!”
沈安一腳踹開大門,卻驚訝發現此時府中已空無一人。
沈銘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這些元廷官員此時不逃,難道要留下與高郵共存亡?
邁步進入高郵府中,沈銘正在欣賞府內陳設,亭台水榭,曲水流觴。
就在這時,傅友德和毛貴面色激動的走了進來,“發了!這下我們發了!”
沈銘啞然失笑,笑問道:“怎麽了?”
“寨主,我們在倉庫裡發現了整整五千多套兵器鎧甲!”
毛貴咧嘴笑道。
一旁的傅有德連忙補充道:“不僅如此,倉庫裡還有好多的糧食!”
“好多糧食是多少?”
聞言,二人一愣,沈銘見狀,眉頭皺了起來,雖然自己麾下有好幾名猛將,卻沒有擅長管理糧草,內政方面的人才!
雖然拿下了高郵,但還有一堆糧草軍械的事情等待處理。
想到這,沈銘有些頭痛。
揉了揉眉心,沈銘無奈的說道:“先把這些東西封存起來,過段時間再發吧!”
毛貴二人心中雖然不解,但當下也答應了下來。
等待二人走後,沈銘轉身對沈安說道:“小安,我有一件事需要你親自去辦!”
沈安聞言,出聲問道:“何事?”
“我需要你去濠州找幾個人過來!”
緊接著,沈銘在沈安耳邊吩咐了幾句。
……
是夜。
忙碌了一天的李善長一路哼著小曲,走在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便的小巷裡。
回想這一天的逍遙日子,李善長心情非常愉快,每天的工作不過是寫寫文字,這對他而言,簡直太輕松不過了。
“啷個哩個啷!!”
現在的李善長隻想回家泡個熱水澡,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
轉角處,幾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冷冷的看著他。
李善長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嚇得打了一個激靈,輕輕的拍了拍胸中。
表面上面無表情,心中狂罵,這群混帳玩意,差點嚇死我,要不是看你們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非得好好掰扯一番。
微微側開身子,正打算從旁邊走過去,這是一個黑衣人瞬間平移到身前。
李善長面色驚恐,聲音顫抖地問道:“你是人是鬼?”
黑衣人正是沈安!
沈安看著眼前的瘦弱書生,心中還是有些不明白他有什麽用。
冷冷問道:“你就是李善長?”
李善長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暗暗咽下口唾沫,強裝鎮定道:“正是小人,不知諸位找我何事?”
“嗤!”
沈安嗤笑一聲,說道:“你不必驚慌,我們都是人!我們此次來你想讓你替我們做事!”
聽到這,李善長心中大定,原來是來請自己的,看來是個有眼光的,於是,笑吟吟問道:“不知是哪位府上?”
沈安笑了笑,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們剛剛佔領了高郵,是想請你去給我們做事。”
佔領高郵?
這不反賊嘛!
李善長心中咯噔一下,他不明白自己為啥無緣無故的會被反賊盯上,但卻明白,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實力。
臉上一陣變幻,心中暗罵,老子自己好好過瀟灑日子都不行,為什麽莫名其妙的盯上自己。
沈安笑眯眯地看著李善長,也不著急。
“呼……”
李善長內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要我去也可以,不過還得在帶上一人。”
“誰?”
“胡惟庸!”
沈安聽到名字微微愣神,胡惟庸!這個人大哥也提過!
“可以!不過你得帶路!”
李善長笑道:“沒問題!”心中暗道,胡惟庸啊!胡惟庸,你可別怪哥哥!
次日,濠州城外。
一輛馬車裡,胡惟庸咬牙切齒地看著自己這個同鄉,兩人自幼相識,二人平日裡本就不太對付。
李善長則雲淡風輕的透過車窗,看著飛逝而去的風景。
……
高郵府內,沈銘正在處理高郵政務。
“吱!”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一位清麗脫俗的少女走了進來。
“公子,門外一個書生嚷嚷著要見你。”
聞言,沈銘心中一動,抬起頭好奇問道:“阿朱,他有沒有報上姓名?”
阿朱仔細想了一會,答道:“他好像說他叫汪廣洋。”
沈銘聽到汪廣洋三個字,心中大悟,拍了拍腦門,喃喃道:“汪廣洋!我怎麽把這個人給忘了!”
說完,連忙起身說道:“快帶我去!”
阿朱猶豫了一會又說道:“芷若小姐也來了高郵!”
聽到芷若的名字,沈銘腳步微頓,嘴角微微勾起。
五年來,二人在水寨朝夕相處,感情早就不是單純的兄妹關系,而眾人也都看著眼裡,所以無論是阿朱還是阿碧等人都將周芷若視為大小姐。
輕輕搖了搖頭,當下還是得先見汪廣洋,於是說道:“阿朱,你讓芷若去後院等我,我先去處理汪廣洋的事情。”
“嗯好!”阿朱頷首輕點。
不一會,沈銘一進大廳,便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書生正在欣賞大廳內的一幅山水畫。
“你若喜歡這幅畫,我可以送你!”
汪廣洋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道聲音,連忙回頭。
一個身穿藍衣的青年人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聯想到他說將這幅畫送給自己,一時間汪廣洋心中有些猜測。
“能將府中東西送人,想必你就是高郵府的新主人,沈銘吧?”
沈銘呵呵一笑,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道:“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何事?”
“實不相瞞,在下是想來找一份差事!”
“哦?為何來找我?”
汪廣洋正色道:“府主自進入高郵,從不擾民,軍中紀律嚴明,確有明主之姿!”
沈銘聞言一愣,眉頭緊皺,眼前這個誇誇其談的人真的是日後朱元璋麾下的丞相汪廣洋?
汪廣洋見沈銘不信自己所說,苦笑道:“好吧好吧!我說實話了,實在是家中無糧了!”
聽到這話,沈銘眉頭舒展,哪有那麽多的王霸之氣一露,四方諸侯皆拜的戲碼!
上下打量一番汪廣洋,沈銘似笑非笑說道:“那你怎麽知道我肯定會用你呢?”
汪廣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打聽過了,府主手下不缺猛將,卻無一謀士,區區不才,應該可以幫上忙!”
“哈哈哈……”
沈銘放聲大笑,“沒問題!今後你就留在我手下辦事,幫我撰寫文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