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黃沙萬裡,無盡的沙丘宛如波浪般一直綿延到天邊。
浩瀚大漠某處有一片不大的綠洲,在滿是黃沙的世界顯得無比突兀。
這片不到一個足球場大綠洲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林立的仙人掌最高足有三四十米,此外還有稀稀拉拉的樹木生長,樹木雖然低矮,但主杆格外粗壯,風沙磨礪宛如遲暮的老人。
在綠洲的中間有一汪籃球場大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見底。
嘩啦……
原本平靜無波的潭水突然破開,水花四濺中一道人影出現在水面。
“爽~!”
破開水面的陸離站在齊胸的水潭中忍不住開口道。
大熱天的,恐怕只有吹著空調捂著被子睡覺,才能比得上在野外清澈溪流中洗個涼水澡來的舒服。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甩了甩頭髮,陸離邁步準備去岸邊喝一口冰可樂來一次雙倍快樂,下一刻他卻是動作定格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他傻眼的看著周圍,放眼望去周圍滿是柱子般林立的仙人掌樹,稀稀拉拉的樹木一看就飽經風霜,低矮的灌木更甚顯得那麽的弱小可憐,更遠處黃沙漫天……
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環境真的有一種別樣震撼心靈的美,可陸離卻沒心情去欣賞這樣的美,他此時整個腦袋都被一個大大的問號給填滿了。
自己不是在鄉下老家山清水秀的小溪裡野泳嗎,這是什麽鬼地方?周圍的山呢?樹林呢?我放在岸邊的衣服燒烤架和冰可樂呢?
那麽大的山,那麽冰的可樂,哪兒去了?
烈日炎炎,曬得皮膚發燙,然而此時陸離卻隻覺渾身冰冷,冷得發抖……
站在潭水中,陸離機械般的轉動脖子,眼中卻是一片茫然。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猛子扎進兩米深的溪水中,睜著眼睛在清澈溪水中潛泳了十來米,然後就破開水面準備換氣,因為是睜著眼睛的緣故,破開水面頭朝上,透過水面看著天上的太陽被晃了一下眼睛,結果眨眼功夫,出現在水面周圍卻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原本的山清水秀變成了茫茫大漠中孤零零的一片小小綠洲!
滿臉茫然的打量周圍一圈,渾身冰冷的陸離閉上眼睛甩了甩頭,心頭一再告誡自己別慌,只是大夏天突然進入冰涼的溪水中受激之後出現的短暫幻覺而已。
自我催眠一番後,陸離赫然睜開眼睛,期望看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結果他還是站在齊胸的清澈潭水中,周圍的環境並非他熟悉的老家野外,柱子般佇立的仙人掌,低矮的樹木,茫茫大漠,陌生的一切……
吞了口口水,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陸離額頭冷汗直冒,他強迫自己冷靜,緩緩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慢慢蹲下,然後潛入了水中。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之前出現在水面的姿勢不對才導致了來到這個陌生的環境……
閉眼潛入水中的他努力憋氣,憋得肺都快炸了才猛然衝出水面,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擺脫幻覺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可是,事情並未朝著他期望的那樣發展,他依舊孤零零的站在茫茫大漠中的綠洲水潭中!
……???
這也太嚇人了,自己只是暑假在家無聊,準備去野外小溪游泳順便整點燒烤而已,怎還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晃眼功夫就跑沙漠綠洲裡來了呢,這種事情擱誰身上也接受不了啊。
不信邪的陸離接下來通過各種方式潛入水中以圖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
睜眼閉眼,頭朝上頭朝下,甚至他潛入水中把水潭的幾個拳頭大出水口都研究了一便,結果還是沒能回到熟悉的環境。 大約半個小時後,精疲力盡的陸離放棄嘗試,他知道自己攤上事兒了……
攤上大事兒了!
隻穿著一條黑色四角褲,除此之外身無寸褸陸離蹲水潭邊,雙手抱著膝蓋,茫然的看著身前歸於平靜的水潭,顯得那麽的無助可憐。
哲學三連問一直不停的在他腦海循環,整個人都處於懵逼狀態。
他此時的心態有點崩潰……
懵逼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陸離盡管依舊無法接受這個荒謬的事實,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自己大概率的應該是遇到了蟲洞穿越之類的現象了,至於自己所處的是什麽地方,鬼知道……
大概搞懂自己的遭遇後,陸離不得不迫切的考慮一個問題,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
沙漠中的太陽太毒了,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的陸離被曬得受不了,於是邁步來到水潭裡,躺在岸邊淺水處,只露出一個腦袋閉著眼睛琢磨接下來怎搞。
“這裡不缺水,周圍的仙人掌樹也結滿了果子,拋開其他危險因素不談,自己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餓死渴死,那麽如此一來,自己更多的是應該考慮如何求救的問題,想辦法生一堆篝火?亦或者擺個SOS?”
周圍的環境陸離之前都打量過了,前後左右都是連綿無盡的黃沙大漠,一直連綿到視線的盡頭,貿然離開這個綠洲進入大漠自救無疑是找死,唯一的希望是弄出動靜引起他人注意前來救援。
理清思路,躺水裡的陸離立即翻身而起。
他必須要行動起來了,雖然白天的時候沙漠裡能把人活活熱死,但到了晚上溫度下降搞不好會冷死人!
接下來他花了不到十分鍾時間,在水潭周圍折了一些灌木的枝葉在空地上擺了一個SOS的通用求救信號,如果天上有飛機之類的經過或許能夠看到,但那希望太渺茫了,為了增加獲救幾率,他還準備燒一堆火,茫茫大漠中煙火無疑是顯眼的,能夠被很遠地方的人觀察到。
小小的綠洲裡面有樹木生長,柴火並不難找,但是生火卻是個大問題,因為他現在渾身上下除了一條四角褲之外什麽都沒有。
鑽木取火的原理陸離知道,但要付出實際卻是太難了,找來柴火的他雙手都搓禿嚕皮了,別說把火升起,連一點煙都沒有搓出來……
“有時候理論是一回事兒實際又是一回事兒,看別人鑽木取火那麽簡單,可到我這兒怎麽就這麽難呢?”
努力了個把小時,雙臂酸痛掌心流血的陸離欲哭無淚。
但他不能放棄,畢竟點燃火堆能增加自己求救幾率的同時,即使無法獲救,在晚上也能給自己帶來溫暖。
所以,鑽木取火還得繼續,不過得休息一下,現在手都抬不起來了……
酷熱難耐,陸離又去了水裡躺好,水裡涼快。
躺淺水處恢復體力的時候,陸離心頭琢磨著,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把火升起,若是那時都沒有升起的話就放棄,得趁著天沒黑弄點東西填飽肚子,否則餓肚子可不好受,而唯一的食物選擇是周圍的仙人掌果實。
大概十分鍾後,陸離發現自己雙臂的酸痛幾乎感覺不到了,於是起身準備去繼續鑽木取火。
不過很快他就再一次愣住,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臉茫然。
他清楚的記得,在之前的鑽木取火行動中,自己的雙手掌心搓木棍可是搓破皮了的,都流血了,還有水泡,火辣辣的疼。
可此時,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哪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連水泡都消失不見了,就仿佛之前破皮受傷的雙手是錯覺一樣!
“這什麽情況?”
陸離發誓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雙手的的確確在之前的鑽木取火中搓破皮受傷了的!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陸離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自己眨眼間都能莫名其妙從老家山清水秀的野外來到了這茫茫大漠,似乎自己的手恢復這麽快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打量著自己的雙手,陸離心念閃爍,很快想到了什麽,緩緩抬頭眯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隨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難倒說,自己的手之所以恢復得這麽快,是因為能像氪星人那樣吸收太陽的能量?畢竟自己之前可是躺在太陽底下的水裡的!
老實說,此時除了這個荒誕的理由之外,陸離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借口說服自己雙手神奇的恢復能力了。
想到這裡,他卻是忍不住心頭狠狠一跳,既然曬曬太陽自己受傷的雙手就神奇的恢復了,那麽有沒有可能自己的體質也能得到提升呢?
也不急著去鑽木取火了,陸離此時最為迫切的是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如果自己猜想是真的,那麽自己哪怕等不到救援,或許也有生存下去的希望,說不定未來還能上天!
盡管自己都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靠譜,可陸離還是繼續跑太陽底下的水裡去躺著去了。
閉上眼睛,認真感受……
萬一是真的呢對吧。
躺水裡大概個把小時後,盡管周圍沒人,但陸離還是略微尷尬的從水裡站起,曬了那麽久,他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體質有任何提升。
“額,體質的提升這個很難憑感官感覺到吧?萬一是因為提升的速度很慢呢,或許時間久了就體現出來了……”
盡管覺得曬太陽增強體質不靠譜,但陸離內心還是有點失落,找了個理由安慰自己,然後他看到太陽西斜,頓時心頭一緊,也沒功夫琢磨這個了,得趕緊生火才行。
於是他繼續跑去鑽木取火,這次的效果好點,經過他半個小時的努力,總算是鑽出一點煙了,然而他的雙手掌心再一次被磨破皮。
精疲力盡的陸離看了看受傷的掌心,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來到太陽底下一直看著自己的雙手。
如此過了十來分鍾,在陸離的親眼見證下,不但酸痛的雙手不再酸痛,受傷的雙手就那麽奇跡般的複原了,雖然那一點傷只是皮外傷。
“這樣的恢復速度,哪怕是骨折那樣的傷勢也最多兩三天就恢復了吧?”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陸離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
太陽距離地平線越來越近,心頭緊迫的陸離隻得拋開思緒把注意力放在鑽木取火上。
接下來,他一次又一次嘗試鑽木取火,直到太陽沉入地平線他都沒有成功,距離最成功的一次他差一點就點著火了,可依舊功虧一簣。
“德哥一開始挑戰荒野的時候也幾天沒有搓出火來呢,更何況是我,時間不多了,我得先弄點東西吃,別火沒升起卻要餓肚子……”
努力安慰自己,暫時放棄鑽木取火的陸離決定接下來趁著天黑之前的這段時間弄點仙人掌果吃。
小小綠洲中也不全是那種高大的仙人掌樹,也有很多低矮的仙人掌叢,同樣結著果子,很方便采集,這也是陸離為什麽浪費了那麽多時間也不擔心食物問題的原因。
輕易的采集了一堆仙人掌果子,來到水潭邊吃著仙人掌果,他努力的不去想接下來的一晚上自己該如何度過。
吃了一肚子的仙人掌果,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陸離卻是再一次看著自己的雙手陷入了沉思。
“太陽落山之後,為了采集仙人掌果,我的雙臂被仙人掌的刺給扎傷,可現在受傷的部位卻好了,也就是說,其實我這神奇的恢復能力和太陽並沒有關系!”
事實就是如此,由不得陸離不這樣去理解,至於是什麽原因導致自己恢復得那麽快,他卻是不得而知。
天黑了,原本炙熱的沙漠環境卻是漸漸的變得冷了起來,天邊一輪皎潔的明月緩緩升起,夜空中星星點點。
“今晚難過了!”
喃喃自語,看著天邊的明月,陸離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過寒冷的夜晚。
就在他忐忑出神的時候,莫名感覺渾身一冷,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本能寒意,讓他心悸,像是心臟被人一把捏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當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陸離的感官提升到了極致,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後,下一刻,陸離腦海裡面‘嗡一聲’仿佛炸了一樣,渾身發麻汗毛倒豎,整個人都定格了,渾身發顫,牙齒碰撞發出的的的的聲音。
在他身後,月光下,一條龐然大物不知道何時出現。
那是一條極其可怕的巨蟒,翹起的身軀部位至少就有十米高,水桶粗的身軀通體漆黑,森然的鱗片在月光下反射金屬一樣的光澤。
它就那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陸離的視線中,猙獰恐怖的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前方渺小的陸離。
借著月光,陸離清晰的看到,那漆黑的巨蟒呼吸之間鼻孔中有白霧噴薄,它每呼吸一次,白霧散開都讓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甚至距離那巨蟒腦袋兩米開外的一棵仙人掌樹表面都結霜了!
目視那恐怖的巨蟒,陸離腦海中靈光一閃,心道難怪自己在這裡忙活了一天一點危險都沒有,這綠洲中居然盤踞著這樣一條龐然大物,其他生物敢靠近才見鬼了!
它是因為白天討厭陽光才躲起來任由自己蹦躂的嗎?畢竟蛇都是冷血動物……
陸離此時腦海中神奇的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本能的妄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
可事實是,此時面對這條超乎想象的恐怖巨蟒,陸離不覺得自己有活命的希望。
除非奇跡出現。
然後奇跡就真的出現了!
……
距離陸離所在的綠洲數百裡外,月色下,一位白衣女子漫步在大漠之中,她姿態優雅從容,宛如清絕仙子下凡。
她明明看似走得很慢,但每一次邁步都宛如瞬移一般無聲無息出現在數千米之外,形如鬼魅。
行至一座百十米高的沙丘頂端,她靜立其上,腳下松軟的沙粒不曾下陷半點,甚至縱觀她走過的地方,沙地上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站在沙丘頂端,原本面無表情的白衣女子那美麗的雙目微微一眯,那一刻,以她為中心,天地間一抹無形的波動輻射開去,上至天宇下至地底深處,片刻之間,方圓千裡內的一切都映入了她的腦海!
她在找人,找一個追殺了三天三夜,橫跨近十萬裡疆域都要殺死的人。
原本那個她要殺的人在她面前宛如螻蟻一樣脆弱,翻手就能震殺,可有潔癖的她不想親自動手,所以她讓對方自我了斷,這就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那家夥自知必死無疑,一面答應自我了斷,一面卻猛然燃燒生命施展秘法,居然真的讓他給跑了。
於是,白衣女子進行了長達三天三夜,橫跨近十萬裡疆域的追殺。
其實以白衣女子的能耐,那家夥施展秘法逃命的時候她就能將其滅殺,但是她沒有那麽去做,說是追殺對方三天三夜,實際上不過是她玩了三天三夜貓戲老鼠的遊戲而已。
若是對方當時自我了斷了的話,也就沒有這三天三夜的貓戲老鼠事情了,可對方偏偏答應了自我了斷後卻跑了,跑得了嗎?
白衣女子追殺他三天三夜,是要讓對方死之前感受一下那種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絕望滋味,膽敢戲耍於她,就是這樣的下場。
女人生氣起來後果就是這麽嚴重!
並非白衣女子有多麽歹毒,實在是她追殺的那人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那是一個邪道散修,女乾淫擄掠無惡不作,甚至那繈褓中的嬰兒練功都是家常便飯,是以白衣女子如何針對他都不為過。
對於其他人,白衣女子不會如此,甚至若不是刻意得罪了她她都不會去在意。
白衣女子追著那家夥來到了這片大漠之中,搜索方圓千裡大地,‘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在什麽地方。
地下數千米,跟條狗一樣蜷縮著,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催動秘法逃命,那人本來就受到了重創,在死亡的威脅下逃亡三天三夜,他已經快要崩潰了。
看到那狼狽又絕望的家夥,白衣女子依舊面無表情。
原本她的打算是依舊不動手殺了對方,一直這樣追下去直到對方徹底崩潰的,可當她之前搜索追殺那家夥的時候,數百裡外陸離的身影卻是落在了她的‘眼中’。
“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為何會出現在這片死亡沙海?要知道距離此地最近的凡人活動區域都在數萬裡之外,弱小的凡人哪怕準備得再充足也不可能走到此地……”
當陸離的身影出現在白衣女子‘眼中’後,她那古井不波的心態也為之一愣,畢竟這片廣闊的沙漠中出現一個弱小的凡人太不合常理了。
這不禁讓她略微感到好奇。
“不對!以我的心境,毫無修為的凡人絕無可能引起我的心緒波動,但我偏偏對他產生了一絲好奇,難不成此人冥冥之中與我有某種因果牽連?”
白衣女子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心境不對,心念閃爍微微皺起了眉頭,快速思索,她想不通緣由,但又本能的並不排斥這種莫名出現的心緒波動……
或許我有必要和他接觸一下!
腦海中出現這個念頭,白衣女子一時之間感到貓戲老鼠的遊戲似乎變得索然無味了,乾脆就這樣結束了吧。
而且那個人似乎身處絕境而不自知……
她一面關注著陸離那邊,一面看向追殺那人隱藏的地點,聲音不待絲毫情緒,宛如冰冷機器發出的聲音一樣開口道:“你自我了斷吧,還可留一具全屍,你知道的,你必死無疑,繼續逃命根本沒有意義”
本來以白衣女子的性格面對不熟悉的人簡直惜字如金,此時這句話可以說是她近幾年來對外人說過的最長一句完整的話。
她想快點結束這裡的事情,所以就多說了一些。
被白衣女子追殺的那家夥這幾天宛如一條狗一樣被追殺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時時刻刻都受到死亡的威脅但卻反抗不能。
若是白衣女子繼續貓戲老鼠般追殺下去的話他還能堅持逃命,畢竟那樣還有一絲希望,而此時當白衣女子這句話出口後,他知道希望破滅了,然後這家夥直接崩潰了。
轟一聲,一座沙丘炸裂,黃沙漫天中,一黑衣男子衝出地面凌空數十米而立。
此人看上去三十來歲,黑衣黑發長得也不醜陋,甚至還頗為英俊,只是此時臉色蒼白無比狼狽。
他立於虛空衝著白衣女子聲音顫抖的絕望咆哮道:“寒掌門,我不過只是遠遠的看了你徒弟一眼,腦袋被門夾了脫口而出一些調戲的言語,我又沒把她怎麽樣,你至於這樣追了我三天三夜嗎?為了逃命,我燃燒壽命不說,修為倒退此生都不可能有絲毫寸進,我都這樣淒慘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到底要我怎麽樣你才滿意?”
“再說最後一次,要麽自我了斷留個全屍,要麽我送你上路!”聽了黑衣男子的話,不想再玩貓戲老鼠遊戲的白衣女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平靜道。
這已經是在下最後通牒了。
對方調戲自己的徒弟只是一個殺他的理由,白衣女子不屑於和對方解釋是因為對方無惡不作邪道做派才要殺他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留意陸離那邊動靜的白衣女子好看的眉毛微微一動,旋即衝著陸離所在的方向屈指一彈。
下一刻,從她指尖一抹清冷的白色鋒芒瞬間消失在遠處夜空中,橫跨數百裡向著陸離所在的方向飛去。
這邊,當白衣女子下達最後通牒後,那黑衣男子徹底絕望了。
早就差點崩潰的他此時徹底瘋狂,咆哮道:“寒掌門,你護犢子的性格天下皆知,我都如此淒慘且認錯了,你還要趕盡殺絕,這是你逼我的,雖然我修為不如你,但我畢竟是金丹期,現在我自爆金丹,雖然殺不了你,但你也絕對不會好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徹底瘋狂的黑衣男子其實就已經自爆金丹了。
當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人在金丹的自爆威力下就已經泯滅成了塵埃,緊接著,以他自爆地點為中心,一股恐怖的能量爆發!
漆黑的能量席卷,在夜色下並不起眼,但那能量形成的恐怖衝擊波卻是讓空氣都扭曲成了肉眼可見的褶皺,衝擊波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抹平。
白衣女子就站在自爆的黑衣男子百十米外,面對對方的自爆金丹她依舊面無表情。
在對方自爆金丹的刹那她就知道對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連看一眼對方的興趣都沒有,身影一閃就消失無蹤,對方自爆的衝擊波連她的衣角都沒有能挨到。
垂死掙扎罷了,妄圖威脅我?
可笑!
當這裡平靜下來之後,沙地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寬達千米的大坑,以大坑為中心,方圓十裡內的沙丘都被抹平了!
那黑衣男子自爆金丹的威力,不下於一顆小當量的核彈爆炸!
夜色下,清風拂過,大坑周圍的黃沙朝著大坑中間坍塌,要不了多久,茫茫大漠就會抹去這裡死掉過一個金丹期修真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