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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間盡處》四十三、自甘沉淪,集體催眠
  第三個視頻,是一段監控錄像。

  孫浩科和一個黑人少年,走在那個全是鏡子的走廊裡。

  有很多人跟在他們身後,大約十幾米的距離,監控的鏡頭對準孫浩科和那個少年,距離非常之近。以至於後面的那些人的樣貌十分模糊,像是一個個鬼影。

  (孫浩科想:看來我的確有些特殊,要史蒂芬單獨監視,想必跟在我身後的,是其他的實驗體。為了把我和他們區分開來,特意要我走在最前。)

  再看那少年,是個光頭,長得瘦骨嶙峋,肚子卻出奇的大,一雙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

  他一邊哭,一邊對身邊的孫浩科說道,“不管裡面是什麽,我都去了。我是塞拉利昂人,我的父母全都死於戰亂,因為喝了被汙染水,我也得了一種病,肚子總是脹痛,醫生說我可能活不到二十歲。我不知道在這個世上又有什麽可快樂的。除了死亡,我能做什麽呢?可是我又害怕一個人……”

  (孫浩科聞聽,心情沉重,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不幸的人,如果這個系統可以從精神上挽救人的不幸,或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管它什麽倫理道德?就算真的為世人所不容,又能如何呢?可惜事與願違。史蒂芬他們那些科研人員,也想不到,“天啟”病毒會對整個世界造成毀滅性的災難吧?)

  視頻裡的孫浩科,神情篤定,挺著胸膛,和這個少年一起“沉淪”,走向那無盡的“鏡子深淵”,一大一小兩個人手牽著手,向走道的最深處走去。

  兩分多鍾後,其余的一千四百四十多人,陸陸續續地都跟了進來,不多時整個走道就被人群佔滿。

  視頻裡,孫浩科靜靜地問那個少年:“你怕嗎?”

  少年則用力捏了一下孫浩科的手,“怕……不過……我已經做了最糟糕的打算。一切總不會比我的故鄉要差。”

  (孫浩科苦笑了一聲,心想:這個時候,我反而不如這個孩子淡定。)

  “我叫孫浩科,你呢,你叫什麽?”

  少年望著前方的畫面,說道:“我叫阿米爾。”

  孫浩科點了點頭,“不管將來發生什麽,我都會記住這個名字的。”

  (阿米爾?孫浩科心裡又是一動,怪不得我在系統內,一定要去塞拉利昂尋找一個叫阿米爾的少年,原來,他是和我一起進入基地的。)

  “我也會記得你……”阿米爾淡淡地說道。

  就在孫浩科以為大這些人只會一路向前走去的時候,身後一聲機械聲響,一道閘門從頭頂落下,跟著就聽人群一陣驚呼,有人喊道:“我們被攔截了!”

  孫浩科和那少年同時回頭看去,只能從門下的空隙裡,看到人群紛紛倒下,那閘門下落的很快,迅速把退路堵死。

  盡管史蒂芬把一切描述得如此美好,可那些倒下的人群,又叫他們覺得十分不安,臉上的表情越發沉重。。

  伴隨著門外人群的驚呼聲,鏡頭忽然一陣劇烈的顫動,地面開始徐徐下降。

  第三段視頻到此結束。

  ……

  孫浩科知道再往前走,就是電梯了,這是進入下層基地的路線,那些被閘門隔絕的人,想必後來全都變成了喪屍。一切仿佛是沿著時間的軌跡在倒放著記憶,所不同的是,他和王柏然逃離基地的時候,那扇閘門沒有看到,而整個鏡子走廊也已經被人清理乾淨。

  最後一段視頻:

  史蒂芬帶著他和阿米爾在參觀地下基地。

與孫浩科印象中不同的是,視頻裡,實驗基地秩序井然,而且許多穿著藍色或白色製服的工作人員,在裡面來來往往。  阿米爾和孫浩科被那面全是監控屏幕的巨所吸引,在那裡駐足良久。

  史蒂芬在旁邊笑著說道:“不用看了,屏幕裡顯示的所有地方以後你們都可以去,這是系統內的模型,與真實的世界沒有區別。請跟我來……”

  孫浩科猶豫了一下,還是拉著阿米爾的手一起跟在史蒂芬的身後。

  史蒂芬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這裡的一切。

  阿米爾驚詫不已,“這裡簡直是個地下王國。”

  史蒂芬說道:“嗯,差不多。政府有危機意識,很多政客相信,遲早有一天地表的汙染,會使得地球再也不適宜人類居住,但是要移民到其他星球又不切實際,所以我們只能利用現有的資源,去開發地底,使這裡成為人類最後的避難所。一旦最糟糕的事情發生, 那麽那些富豪、政要,就會到這裡來。”

  “所以說,你們的項目背後是有政府以及財團的資助嘍?”孫浩科問道。

  史蒂芬笑了笑,“有時候要實現理想,需要使一些手段的,我不這麽對那些愚蠢的政客說,那我們項目的進行,也只會舉步維艱。我剛才就已經說過,這次的實驗,與政治無關,只是為了創造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說話間,幾個人順著黑色的線到了一扇電子門前,史蒂芬在門口的機器前站了一會兒,用自己的瞳孔開啟密鑰,那扇門才打開。“裡面請,這裡就是你們的新家了,按照系統的指令做就好。”

  阿米爾下意識地進了房間,孫浩科卻駐足不動,史蒂芬覺得奇怪,問道:“怎麽了?都到了最後一步,你想退縮嗎?”

  孫浩科沉吟了一下,問道:“進去之前我還有件事不明白……”

  “你說!”

  “除了我和阿米爾,其他人去了哪裡?”

  史蒂芬笑道:“他們有另外的系統,我說了,為了獎勵你,你會擁有極大的權限,也就是特殊的房間。”

  “可……我看到他們全都倒下了。”

  見孫浩科還有些猶豫,史蒂芬解釋道:“不是每個人來到這裡,都會和你一樣淡定。而且每個人的過去都不相同,我無法預測那麽多人一起闖進來會發生什麽,這其中又有沒有商業間諜。這裡的儀器很精密,不能受到太多干擾,雖然每個人都是自願參加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必須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就是集體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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