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然也發現了這點,“不用你告訴我,這些喪屍沒有腐爛,很可能是附近的居民。”
兩個人驅車再往前,不到一公裡,遠遠地就看到右側的山坡上有幾戶農莊.
此時夜色深沉,除了最高處的一戶院子大門口點著一個自製的小路燈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山坡下也有幾套房子,有許多人影遊蕩,兩人猜想,那些多半不是人類了。
上山坡的路不算太長,路上到處都是用泥沙堆砌的簡單的防禦工事。
路中間還拉著不少鐵絲網,車子到了這裡已經無法前行。
兩個人沒辦法,隻好下車徒步而行,孫浩科還沒忘了把那部手機也隨身攜帶。
才一下車,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嗚嗚嗚嗚的鬼叫聲。
扭臉一看,只見對面屋子裡有個人影,手扒著窗戶正向他們這邊觀看。
黑夜裡光線不明,也看不清他的長相,不過從他遲緩的動作可以判定,那是一個喪屍。
王柏然提醒道:“可能附近的鄰居全都變成喪屍了,不知道山上的房子如何。”
孫浩科點了點頭,暗想:“也只能到那個亮燈的地方去碰碰運氣,希望沒事。”
兩人順著山坡再往前走,才發現那個路燈是一個老的不能再老的古董,燈泡已經碎了,換成了燈油,外面又用玻璃罩子罩住,貼著幾張破紙,於風中凌亂。
盡管如此,那搖搖晃晃的火苗,還是給無邊的黑夜帶來了一點光明。
此處是一個偌大的莊院,四周都拉著鐵絲網,四面的矮牆用木板和鐵皮重新加固。
大門上插滿了兩頭是尖的釘子,就連腳底下也有好幾排的帶釘的鐵絲網。
這戶人家的防禦措施做得非常到位,特別是在牆頭後面的樹上,居然還有一個崗樓。
此時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那裡有沒有人。
兩個人邁過那些鐵絲網,到了門前,孫浩科剛要伸手去推門。
崗樓上就有人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別動!”
孫浩科一抬頭,這才發現剛樓裡,有個穿牛仔服的年輕人,正用一把雙管獵槍指著他的腦袋問道:“你們從哪裡來的?”
孫浩科剛要回答,王柏然忙亮出證件,兩根手指捏住照片的位置,對那個年輕人說道:“我們是警察,因為附近有暴力事件發生,所以特地來調查。你把槍放下,讓我們進去看看!”
王柏然是想:先以警察的身份入內,到了裡面在解釋,不然的話,尋常人未必那麽容易進去。更何況對方用槍指著的腦袋,至少殺警察對方會所有顧及,總不至於立即開槍。
他證件晃了一下,又揣回上衣口袋,也不管那個年輕人看清沒有,與此同時左手已經握住了手槍,以防萬一。畢竟在現在這個時候,人們已經不那麽信任警察了。
年輕人果然猶豫了一下,又把兩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著說道:“呵,華人警探?這裡可不是唐人街,不歡迎你們。你們最好滾回你們的國家去!”
王柏然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冷冷說道:“我可不是在請求你!”
年輕人把槍往上抬了一下,指著王柏然,陰森森地說道:“聯邦根本不管疫情,才會有這樣的結果,你覺得我會聽你們這些狗屎警察的嗎?特別你還是個黃皮豬!趕緊滾,不然我就開槍!”
“Fuck!”王柏然罵了句美國街,從腰裡抄起那把麥格農手槍,指著那個年輕人,
“開槍啊!不敢的話,把槍放下,雙手抱頭!看看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快!” 王柏然聲音越來越大,就見山坡下面,已經有五六個喪屍在向這邊聚集。那個年輕人這個時候反而慫了,提醒道:“你特麽小點聲,當心引來怪物!”
見他不怕拿槍的警察,反而怕喪屍,孫浩科也拔槍在手,指著那年輕人說道:“你開槍啊,你開槍,就算把他殺了,我也能打死你!”
“OK,OK!”那個年輕人這才把槍放低,“都別出聲,我得問問這家的主人叫不叫你們進來。”
“你不是這的主人嗎?”
那個年輕人也沒回答,回頭對窗子裡面揮了揮手,用手語比劃了一個警察的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大門才被打開,一個胖大的老太太,手裡端著把散彈槍,出現在門口。王柏然的槍依舊指著那個年輕人,孫浩科則把手槍對準了老太太。
身後的嗚嗚之聲越來越密,許多喪屍已經上了斜坡,腳被鐵絲網勾住,依舊向這邊爬著。
而現場劍拔弩張,誰也不敢先開槍,誰也不敢先把槍放下,此時斜坡的另一側,又有幾個喪屍一扭一拐的向這邊而來。
那老太太終於耗不起了,猶豫了一下,把散彈槍的槍頭放低了一些,頭向後微微一甩,示意兩個人可以進來。
孫浩科和王柏然也雙雙把槍放低,閃身進了大門,老太太這才重新又把門關死。
那個年輕人則掏出一個“竄天猴”的煙花來,點著了,往對面放去。
啪的一聲,煙花在對面炸開。那些喪屍便全都向那邊走去。
“大家都是人類,還是把槍收起來的好。”胖老太太說道。
孫浩科點了點頭,把手槍揣在懷裡。
老太太其他的話也不多說,轉身就向房子走去,孫浩科和王柏然跟在老太太的身後,年輕人則繼續站崗,並沒有跟過來。
王柏然趁老太太沒注意,用手肘捅了下孫浩科,又擠了擠眼睛,那意思是,“咱們剛才的配合的還不錯。”
孫浩科會意,心想:果然誰有槍,誰不怕死,誰的嘴巴就大。
現在是末世,如果方才有一丁點猶豫,就算那個年輕人不敢開槍,但是面對著那麽多喪屍,兩個人也未必能活下來。
到了屋子裡面,老太太點了根蠟燭,說道:“現在蠟燭也是稀缺的東西了,要不是你們來,晚上我們都不會點的。 ”
燭光如豆,大部分的角落都是一片漆黑,這間農莊不算小,上下兩層,還沒算地下室,像這種山上的戶型,最少也有四五間臥室。
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五個人,有老有少,包括一個禿頂的老頭、一個婦女,一個農夫打扮的中年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
加上老太太和門口站崗的那個年輕人,這裡一共住了七個人。
看起來像是個大家庭。
只是每個人都陰沉著臉,見到生人進來,既不打招呼,也不多看上一眼。
老太太把蠟燭放在茶幾上,“這附近沒有華人警察,而且早在兩個月前,鎮上的警察局就已經被喪屍攻破了,所以你們不是我們這的警察,不如坦白一點……”
都說人老奸、馬老滑,看來王柏然的謊話瞞不過這個老太太。
孫浩科也隻好承認,“我們只是在路上撿了一部警車,其實我們來這裡並沒有惡意,外面沒有什麽安全的地方可以落腳,所以只能來這裡了。住一晚,我們就走,各位放心。”
那老太太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因為太胖,那沙發頓時凹進去一大塊。
她從茶幾底下拿出一根煙來,湊近蠟燭邊點著,“無所謂,只要你們不是強盜就可以,我這裡的資源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多兩個人吃飯,剛才那個年輕人也不是我們家的,就是個負責放哨的人。這附近到處都是喪屍,只有我這裡地勢高一點,所以他們全都是到我這避難。你們如果有用,當然也可以來,我們是不養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