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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案》第34章 尾聲
看著如瘋狗一般相互撕咬的兩人,胡樹人臉上的怒容忽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計謀成功的微笑。

 “呵,既然你們二位已經承認,這出戲我也不必再演下去了。”

 胡樹人冷笑一聲,似乎是在嘲諷徐祥林和杜明玨,過了一會兒,他收起笑容,對兩人說道:“我本以為你們會更加頑固,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結果你們最終還是在證據面前一敗塗地……說句實話,如果你們咬定沒有殺人不松口,我還真拿不出什麽確鑿的證據給你們定罪哩!”

 “什麽!?”

 兩個嫌疑人聞言大吃一驚,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對面聽了王大力翻譯的雅克已然坐不住了,他瞠目結舌地看著胡樹人,大聲問道:“胡樹人,難道你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猜的?”

 “當然是猜的。”

 胡樹人點了點頭,神態自若地解釋說:“一開始,我在現場發現有偽裝成入室搶劫的情形,而且確定了灶台上的菜肴是凶手做的,目的是為了混淆視聽,讓巡捕房以為死者是在深夜被殺害的。而刻意留在現場的煙頭,自然是為了將殺人的嫌疑推給別人,也就是死者的情夫薑文博。在後續的調查過程中,我幾乎可以肯定徐祥林有重大嫌疑,然而他的不在場證明卻十分完滿,即便是我也找不出任何破綻。直到十九號那天我去了大運賭場,見到杜明玨的時候,一個推想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了。”

 胡樹人說到這裡,停頓片刻,隨後向雅克問道:“我的朋友,還記得廣慈醫院給出的那份驗屍報告嗎?”

 “當然記得。”雅克點了點頭,“雖然我那天有事沒去,但當晚就從小王那裡拿到,我也認真地讀過。”

 “那你應當知道,雷諾博士在死者的口腔中發現了一些血液罷?”胡樹人又問。

 “的確看到了,”雅克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可這能證明什麽呢?”

 聽到這話,胡樹人笑了笑道:“血液當然不能證明什麽,但卻可以提供一個新的思路……也正因為這個思路,讓我懷疑起了杜明玨。”

 “此話怎講?”雅克不解地問道。

 胡樹人衝垂頭喪氣的杜明玨抬了抬下巴,啟發雅克道:“你看看他的右手,有沒有什麽異樣?”

 “沒看出來。”雅克定睛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他的右手中指缺失,那天我在賭場見到他時,斷指處還包著繃帶。我當時還問過他為何會這樣,他答覆說因為欠了賭債。從那一刻起,我便對杜明玨產生了懷疑——緣由很簡單,欠賭債不還的人雖然會被債主切手指,但切的都是小指,這是規矩。”

 雅克聞言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又問:“可……如果他真是因為欠債被剁了指頭,那你不就抓錯人了麽?”

 “不可能。”

 胡樹人右手一抬,食指左右搖擺,悠悠地說道:“至於原因,可能連小王都一清二楚。”

 “是嗎?”雅克轉過頭去,有些懷疑地看了王大力一眼,就見對方大點其頭,便急忙說道,“王大力,你快跟我說說。”

 “是,領導。”王大力點了點頭,然後回答道,“杜明玨雖然是個癟三,但實際上他家裡挺有錢的,還住著石庫門呢!若是真欠了債,為什麽不跟家裡要錢還債呢?”

 聽到王大力的話,雅克頓時一愣,這才明白過來。

 見雅克的疑惑已經解開,胡樹人便繼續說道:“既然杜明玨的手指並非因為賭債而被剁去,我便想到了一個可能,也就是說,當時死者被殺時,很可能是咬傷了杜明玨的中指。杜明玨發現手上的齒印後,因為擔心殺人的行徑暴露,便自己剁了指頭!”

 “這人的心真狠,連自己都下得去手……”雅克聽完,不禁打了個冷顫道。

 “是啊,能砍掉自己手指的人,估計殺人都不會眨眼罷?”

 胡樹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道:“如果我沒猜錯,他之所以和徐祥林約好交換殺人,應當是為了家中財產之類的俗物。恐怕若是我沒有看出他們的手段,那杜明玨的家人今晚就要成為刀下亡魂,而那萬貫家財,也要落入這個沒了人性的不孝子手中咯!”

 因為兩人剛剛爭吵時已經承認了罪行,加上胡樹人那完美的推理,徐祥林和杜明玨立刻被巡捕房以謀殺罪名正式逮捕,只等明天一早,將案件卷宗送至會審公廨後擇日審判。

 忙活了半個月,胡樹人總算是將殺死潘秀芹的凶手繩之以法。他不禁松了口氣,臉上也攀上了幾分心事了結後的微笑。

 等到二人被收押,時間也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清晨的陽光灑在巡捕房外的馬路上,三三兩兩的早點攤位已經開始忙活起來,只等待那些上工的人們前往品嘗。

 胡樹人帶著劉牧原走在街上,手裡抓著一包冠生園的桃脯,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邊環顧四下的行人,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一個報童在正在街角,身邊堆放著剛從報社拿到的晨報,高聲呼喊著:“晨報!晨報!仁昌裡殺人案告破,殺人犯竟是死者丈夫!而破獲此案的,竟是一位與巡捕房毫無瓜葛的華人!”

 兩人正好路過,報童急忙湊上前來問道:“先生,要不要買份新聞報?今天的報紙有重磅新聞,錯過十分可惜哩!”

 “那我就買一份罷!”胡樹人笑了笑,掏出幾枚銅幣遞給報童,然後從那一摞報紙上取了一份。

 “老爺,案子剛破,怎麽這就見報了?”劉牧原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問道。

 胡樹人神秘的笑了笑,然後回答道:“還記得我和章記者的交易嗎?”

 “可是……老爺您是何時將案件信息交給章記者的?”劉牧原不解道。

 胡樹人咽下口中的桃脯,又塞進嘴裡一塊,然後才回答道:“大概就是昨天下午罷,咱們分開之後,我約章記者見了一面。”

 劉牧原聽罷,才意識到老爺是趁著自己盯梢的時間約的章遠揚,不禁委屈道:“老爺,下次有這樣的事,您交代牧原去做便是,何必自己親自去辦呢?”

 “可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胡樹人笑了笑,然後繼續道,“再說了,我也隻給了他一半內容而已,剩下的部分,還要麻煩你再跑一趟了。”

 “老爺,您放心,牧原一定替您辦好!”劉牧原點了點頭,興奮的說道。

 走了沒幾步,劉牧原忽然想起了什麽,然後對胡樹人:“老爺,您之前交代的事,牧原已經辦好了。”

 “你是如何做的?”胡樹人問道。

 “我在小六兜裡塞了幾枚銀元,估計等他回到家,便會發現了。”劉牧原回答道,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老爺,您第一次見到小六就給了他不少賞錢,難道那是您就看出他會是本案最重要的證人嗎?”

 嘴角微微上挑,胡樹人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輕聲回答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劉牧原聽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往嘴裡丟了一塊桃脯,胡樹人沒有再說話,只是這樣微笑著,帶著劉牧原一起,兩人的身影在清晨的公館馬路上漸行漸遠。

 於此同時,天蟾舞台二樓演員起居室——

 “小全。”

 一位穿著繡花旗袍,臉上雖然不施粉黛,卻依舊十分美豔的女子,手裡捏著一封紅色信封,對身邊的小童說道:“幫我辦件事,去給胡先生送個請帖罷。”

 “是,白師傅。”小全點了點頭,結過女子手中的信封,便轉身朝樓下走去。

 這女子便是白玉蘭,她送走小全後回到臥室,準備梳妝打扮一番,然後去舞台準備今日的排演。再有三日,便是上海商會的慈善演出,屆時會有很多官僚富商參加。而白玉蘭作為這次的主演之一,自然是要勤加練習,以免在舞台上出了岔子,那可就有損名聲了。

 雖然白玉蘭自己另有住處,但這段時間為了練習方便,她便選擇了住在天蟾舞台專門為演員準備的住宿區。在這裡住著的,大部分都是舞台的學徒, 比如小全之類。而作為主演的名角兒們,雖然都有著自己單獨的房間,卻大多不會住下。

 洗漱完畢,白玉蘭換了身練功服,沿著樓梯離開天蟾舞台的住宿區,正準備去舞台練習,卻忽然看到一個小廝抱著一摞報紙跑了進來。

 不知為何,白玉蘭忽然攔住了小廝問道:“今日有什麽新聞嗎?”

 “回白大家,今日報紙上登了前段時間殺人案的事情。”小廝急忙停下腳步回答道。

 “哦?”白玉蘭柳眉輕佻,伸出玉指捏起一份報紙,然後才對小廝道,“你去忙罷,這份報紙我要了。”

 恭敬的鞠了一躬,小廝便抱著剩余的報紙離開了。這些報紙都是為天蟾舞台的內部人員準備,是為了給眾人閑來無事時排憂解悶之用。

 隨意翻看了一眼,白玉蘭忽然柳眉緊蹙,雙眼死死盯著報紙上印著的一行字。

 “……破獲此案的,乃是一位名叫胡樹人的江海關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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