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州本就是一個小地方,王桂軍住的地方,趙謹言走過去臉十分鍾都用不上。
王桂軍家很好認,是附近少見的小洋樓,家裡甚至還有一個車庫,裡面停著一輛桑塔納。
小洋樓大門開著,趙謹言直接走了進去,然而走到裡屋門口,趙謹言確實停下了腳步。
客廳裡,王桂香坐在王桂軍對面,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二哥,你也知道,我們家大志跟別人合夥,十萬塊錢養了一萬多斤小龍蝦。這段時間我和大志合計著,想開家小飯店,專門做一些和小龍蝦有關的菜式,就是家裡現在有些周轉不過來。”
朝著一向不對付的二哥低頭,王桂香有點憋屈,但為了家裡的生計,他卻不得不這麽做。
“老四,小龍蝦這東西一斤不便宜吧?你們還開飯店,誰會去啊,一萬多斤,那不得賣到猴年馬月,聽二哥的話,這事我不看好。”
王桂軍張口不提錢的事,以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勸著王桂香。
聽到這話,王桂香有點不服氣,忍不住反駁道。
“二哥,話不能這麽說,我們家謹言說,現在老百姓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偶爾的到外面下頓館子,還是能夠做到的。”
“他一毛孩子,懂個屁!你二哥我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難不成還能騙你。”
見王桂香還敢頂嘴,王桂軍有些不悅地說道。
“二哥,我和大志已經決定了。”
沉默了片刻,王桂香沉聲說道。
“哎,老四,既然你決定了,二哥也不勸你了,只是,這件事二哥還真幫不上忙。”
“家具廠賺錢,也就是前些年的事,後來這幾年,幾乎每年都在賠本,二二哥還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賣掉家具廠,我還了還這些外債,家輝結婚給他買了套房子,一分錢都不剩了!”
歎了口氣,王桂軍愁眉苦臉的說道,似乎他比自己妹妹的生活還要困難。
然而聽到這些話,王桂香卻是沉默了,王桂軍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外面的停的那輛桑塔納,還是王桂軍年前買的。
但是,看著王桂軍一副哭窮的模樣,王桂香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站在門外的趙謹言聽到這話,歎了口氣,裝作一副剛進來的模樣大喊道。
“媽,二舅!”
“謹言,你怎麽過來了?”
看到趙謹言進屋,王桂香也算是被分散了注意力,有些意外的問道
“嗨,我剛回家,我爸就讓我過來叫你回去,說是有急事。”
趙謹言也是怕王桂香再待下去受氣,隨口編了個理由想要讓她回去。錢借不到無所謂,再讓她生一肚子悶氣,那就不好了。
其實,王桂香也想直接走人,只不過怕面子上不好看,這才有點為難,如今有了趙謹言的台階,她正好順著下去。
“二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打了個招呼,王桂香便要起身離開。
王桂軍見狀,也是松了口氣,起身跟在王桂香後面要送她出門。
看到趙謹言,王桂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謹言今年是上高三吧,好好考,到時候二舅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王桂軍其實看上去挺慈祥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非常親近。但是,如今在趙謹言眼中看來,卻是有些虛偽。
“二舅放心,有您這句話,我肯定努力學習。二舅,你那輛桑塔納可真帥,
沒個十來萬下不來吧?” 趙謹言笑著回了一句,故意提了一下外面的桑塔納。
果然,聽到這話,王桂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連忙打著哈哈說道。
“不是新的,就是一輛倒騰了不知道幾手的破車便宜的很,便宜的很!”
看到王桂軍心虛的模樣,趙謹言也不戳破他,客套了一番,這才離開。
回家路上,兩人都保持了沉默,直到快走回家的時候,趙謹言這才說道。
“媽,你和二舅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鐵公雞,一毛不拔!”
既然趙謹言點破了這件事,那王桂香也就用不著瞞著他了,看了趙謹言一眼,咬牙切齒地罵道。
“媽,你放心,咱家這個難關,肯定能過去的!”
看著王桂香憤憤不平的樣子,趙謹言堅定地說道。
王桂香借錢不成,還被氣得不輕,這件事也給趙謹言帶來了緊迫感。
按照他的想法,事情都是一步一步的來,可現在,他卻不得不加快腳步了。
第二天下午一放學,叫上田瑞之後,趙謹言有些迫不及待的來到了新世紀網吧。
網吧裡,紫毛網管在看到趙謹言後,簡直像見到了親人一樣,連忙從吧台裡出來迎接他。
“兄弟,你可算來了!”
一天下來,紫毛網管簡直快要神經衰弱了,腦海中只剩下那該死的吃豆人大嘴一張一合的畫面。
“這麽著急?”
看到紫毛網管就差要跪下來的模樣,趙謹言也是有些驚訝。
“能不急嗎,我們老板都在網吧等你一天了, 現在都在裡屋坐著呢。”
紫毛網管苦著臉說道。
“行,那你帶我過去吧。”
趙謹言點了點頭,也不再為難紫毛,真正的買賣,還得去和這位網吧老板談。
“這……”
不過,紫毛網管看著田瑞,有些猶豫。
“這是我兄弟,不用避開他,你要再不領我過去,我可就走了!”
趙謹言瞥了紫毛一眼,作勢就要轉身離開。
“千萬別,咱這就走!”
趕忙拉住趙謹言,紫毛網管慌神了,帶著趙謹言朝吧台後的一個房間走了過去。
跟在趙謹言後面,田瑞也是滿頭霧水,不知道趙謹言在整什麽么蛾子,不過田瑞也算有眼力見兒的人,知道現在不是亂問的時候。
“老板,那位能解決病毒的兄弟來了?”
推開小木門,紫毛網管帶著趙謹言和田瑞走了進來。
“你先出去吧!”
紫毛的老板,歲數不大,看上去頂多四十來歲,寸頭,長相有些凶,胳膊上紋著一條龍。見到趙謹言,朝著紫毛揮了揮手。
趙謹言眼尖,一眼看到了寸頭老板手上的雜志,帶著一些不可明說的顏色。
一時間,趙謹言對這位寸頭老板也是另眼相看,沒想到對方四十來歲的人了,還是性情中人。
“我姓唐,小兄弟叫我一聲唐老板就行。”
撂下手裡的雜志,唐老板示意趙謹言和田瑞坐下。趙謹言還沒什麽,只是田瑞在聽到唐老板的話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