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文哥?怎就轉到小路上來了?”鮮兒有些搞不明白。
“我是怕五爺家人心疼這些東西,又派人趕上來,咱們還是到小路上躲一躲的好,等雪下來遮住車印,他們就找不到咱們了。”李志勇笑著說道,一口氣殺了人家十多號人,不被追殺是不可能的,得避避風頭才行。
“合著你昨天晚上偷偷跟過去了吧?”這時候鮮兒才反應過來,“你怎不帶上俺,俺現在也會打槍了,能幫上你的忙。”
鮮兒可不是一般姑娘,傳文現在就是她的天,傳文要幹啥她絕對不攔著,還願意冒險去幫忙,雖然用不著她幫忙,但這話聽著心裡暖乎乎的,李志勇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行,下次再有啥事兒,俺就叫上你一起。”
“嗯,一會兒歇息的時候,我先幫忙喂馬,喂完馬我再去練幾槍。”鮮兒收到了鼓舞,練槍法的勁頭就更足了。
雪慢慢大了起來,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遮住了身後的車印,也擋住了前方的去路,這才走了一天多時間,前面的路已經走不了了。
“鮮兒,看來咱們得等天晴才能繼續往前走了,下車找個地方避避風雪吧!”如今他們走到了一處山林深處,漫山遍野一片白,唯獨前面不遠處的山溝裡冒出一股子炊煙來。
李志勇指著那股炊煙對鮮兒說道,“那兒應該有人家,咱們過去烤烤火,借住一兩天,等天晴了再走。”
“傳文哥,這荒郊野地的,怎還有人?怕不是杆子?俺看還是在車裡將就兩天吧?”鮮兒有些擔心。
“咱倆能將就,這馬可不成啊,大雪地裡非凍壞了不可,而且我估摸著這兒不像是土匪窩,反倒像是山場子。”李志勇指著禿了半片的山頭說道,“山場子啊,就是伐木工人住的地方,他們在老林子裡砍樹,然後順著江水運出去掙份辛苦錢。”
記得老獨臂的山場子距離陳五爺他們家不遠,鮮兒從陳五爺那兒出來之後就躲在了山場子裡,不知道面前這座是不是老獨臂的地盤?
既然不是土匪,鮮兒就稍微放心了些,她將馬牌擼子別在後腰,又藏了把匕首,這才跟著李志勇一起上車往山門而去。
望山跑死馬,看著挺近,結果走了一個多多時辰才到,在風雪中跋涉這麽久,兩匹馬已經快累得不行了,再轉到岔路上走了一會兒,終於到了山場子大門。
李志勇上去推開大門,裡面一名獨臂老者站起來望向這邊,李志勇一看頓時樂了,還真是老獨臂。
“呦,好俊俏個娃娃,怎跑山場子來了。”老獨臂身邊那個人高馬大的女人也站起身來,她說話粗裡粗氣,很有點兒爺們的爽利勁,她頭上還罩塊紅頭巾,李志勇一看就認出來了,這位就是電視劇裡的重要配角紅頭巾了。
“大爺,大姐,俺和俺媳婦從山東來,闖關外闖到這兒了,遇到大雪迷了路,不得已才進來的,還請二位收留俺們兩天,等路上能走道了就走。”李志勇拱手道,轉身從馬車裡拿出一壇子從陳五爺那搜出來的好酒,“初次登門,請大爺、大姐喝碗酒暖和暖和。”
“嗨,還以為能讓俺嘗兩口,沒想到還是個有主的。”紅頭巾懶洋洋坐下,鮮兒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沒好氣瞪了一眼這個調戲她家男人的家夥。
呦呵,原本好似姐妹的兩個人,這回第一次見面可不怎麽愉快啊,李志勇笑了笑,上前兩步將酒壇子遞給老獨臂。
老獨臂眼睛在李志勇的大車上掃了兩眼,
抬手推開他遞過來的酒,冷聲道,“山場子可不是啥好地方,這兒不收外人,你還是走吧!” 李志勇知道老獨臂面冷心熱,他是看到鮮兒長得俊俏、自己車裡還藏著不少東西,擔心山場子裡的人起壞心思,而且這倆人孤零零能帶著這樣一輛大車走這麽遠的路,肯定不是簡單人物,一旦發生衝突對誰都不好。
李志勇再次把酒壇子遞了過去,“俺們山東老朱家也是吃苦的人,俺能幫你砍樹,也能陪你喝酒,林子裡遇到狼了也不怕,您就讓我住幾天吧?”
“山東老朱家?朱開山是你啥人?”李志勇的話起作用了,朱開山的名號在江湖裡還是很響亮的,老獨臂也是山東人,當初當過撚子,和朱開山一樣對付過官府,肯定聽過他的名號。
“那是俺爹,俺爹庚子年後逃到關東,去年才稍信回去,讓俺一家來關東找他,俺娘和兩個弟弟坐海船走了,俺和俺媳婦走旱路,剛來關東路不熟, 又遇到下雪才走錯了。”李志勇說道,“這一打眼,俺就知道大爺您肯定是個好漢子,相逢即是緣,不管您收不收俺,這壇酒都算我孝敬您老。”
“朱開山的娃?怪不得能走這麽遠!”人的名樹是影,一聽李志勇報出朱開山的名號,老獨臂當下就信了七八成,“行吧,山場子裡空屋多得是,你和你媳婦挑一間住下吧,不過要是出啥事兒了我可不管。”
“多謝大爺,還有這位大姐,您二位怎麽個稱呼?”李志勇拱手問道,自己好說歹說都不行,一報上朱開山的名號就管用,看來朱開山的名聲挺響亮啊。
“我是這山場子的把頭,你叫我老獨臂就好!”老獨臂也背著官司呢,不願意輕易和人說自己的真名,“至於她麽,你就叫紅頭巾好了。”
“這男人長得俊,媳婦也長得好,妹子,姐帶你找個好地方去!”紅頭巾被鮮兒瞪了兩眼也不生氣,笑眯眯就過來幫忙了。
李志勇沒有因為紅頭巾操持皮肉生意而看不起她,要說起為人來,這紅頭巾卻是勝過不少人,老朱家幾口子都得過她的恩惠,“多謝紅姐,待會兒俺和俺媳婦來敬您和老把頭兩杯。”
找了個空房子把東西卸進去,又將兩匹馬拉到隔壁的棚子裡拴好,刷乾淨馬身上的雪,又喂了些草料,李志勇帶著鮮兒拿了些臘肉啥的找到老把頭,“老把頭,紅姐,俺陪你倆喝兩盅?”
“這酒可不是啥好玩意兒,能少喝就少喝。”老把頭抿了一口酒說道,剛卸車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盯著了,他怕李志勇喝多了誤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