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悅將其清洗一番之後,嘗試著鋪上白紙,練習書法的時候,愕然發現,由於書桌只有三條腿,極為不穩定,只要略微用力,書桌就會傾斜,因而他在練習書法的時候,精神不得不更加集中,身體姿態不得不更加控制平衡。
這也使得所獲得的經驗較之正常書桌要多出三倍不止!
好吧,實際上由於技能數據化的緣故,他練習書法原本就是開了掛,速度較之其他人要快上數十倍不止。
但現在三條腿的書桌讓他掛上開掛!
這練習書法提升技能等級的速度就堪稱數百倍了。
僅僅用了兩天時間,方小悅的書法等級就提升到了7級。
要知道技能等級每提升1級,之後提升的速度就會減緩一些。
但即便是如此,兩天時間又提升一級,堪稱數年之功,這樣的速度著實有些驚人了。
由於練習書法的時候,方小悅會以四書五經,四書文,詩詞等等為內容練習,因而在書法提升的同時,四書五經和詩詞都提升到了11級,而四書文則提升到了12級。
不過這個時候,院試的時間要到了,方小悅急匆匆去了學政衙門,登記了資料,報了名,然後回到客棧的時候,找到老板,讓其幫著自己準備一些麥餅。
對此,客棧老板沒有絲毫的就答應了。
對於眾多的客棧老板來說,幫著考生準備一些麥餅,屬於每年的慣例了。
因為每年的考生,大多數都是來自於省城之外,他們可沒有家人幫著準備這些東西。
次日清晨,方小悅早早起床,與同住一家客棧的考生聚集在一起,由客棧的店小二陪同,一起朝著考院行去。
這是客棧老板特意的關照,其一店小二提著燈籠,可以幫考生們引路,其二就是人多力量大,就算路上遇上什麽也不怕,畢竟這個時候,天色還是黑的。
到了考院,與之前兩次考試一樣的排隊,差不多的檢查。
忙碌一番之後,方小悅第三次走入了考院之中。
不過相對於縣試和府試的考院,這裡的考院不但要壯觀許多,並且也要乾淨很多。
這並不奇怪。
縣試和府試都是縣令、郡守這樣的當地一把手主考,而考院平時都不在他們關注范圍內,髒不髒什麽的,壓根就沒有管理。
但院試就不一樣了,則是學政大人主考,再加上學院這種地方平時也是歸於學政衙門管理,因而時不時會派人前往打掃什麽的,自然就要乾淨很多。
說白了,這就是在其位謀其政罷了。
在方小悅看來,整個考試過程與之前的縣試、府試沒多大區別。
就是考題更難罷了。
但非要說有不一樣的事情,那就是有人夾帶。
在方小悅進入考院坐下之後不久,外面就傳來了衙役的暴喝聲:“好大膽子,竟然敢夾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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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傳來考生的告饒聲。
不過在入場的時候被抓住夾帶,倒不算太嚴重的事情。
固然這名考生不會被允許進入考院考試,這次考試也就直接貶落,但明年的院試,他還是可以參加的。
方小悅也能夠明白這考生為什麽膽敢夾帶的原因。
因為這場考試過關之後就會成為秀才,與之前兩場資格考試完全不同。
這也就造成了每年都有考生被抓夾帶,而每年也都有考生夾帶的原因。
可讓方小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正忙著將寫好的四書文草稿抄寫到考卷上的時候,
突然之間,主考的學政大人和幾名副考官就氣勢洶洶的帶著幾名衙役奔向考院某處。方小悅遠遠看過去,卻是一名考生不知道怎麽夾帶成功,但今天就在偷偷拿出來抄寫的時候,被某衙役看見,然後舉報了,結果就被學政大人抓了個正著。
在考院內被抓住夾帶舞弊,這下場可要比入場時嚴重多了。
學政大人當場就免去了對方的考試資格,並讓衙役將其按在地上痛打了十大棍,然後拖出考院。
至於終生禁考是必須的,這一點都不用明說。
除非改朝換代,這名考生或許才會有繼續科考的機會。
但大澤國立國兩百多年,雖說巔峰期已過,但兩百多年的積累下來,也不是普通龍蛇可以撼動的穩固。
由於方小悅了解到這位學政大人性格極為嚴肅,再加上之前當場抓住了考生舞弊,因而他就沒有提前交卷,而是等到傍晚時間到了,衙役們紛紛上前收卷的時候,方才交卷離場。
這其中原因自然是為了防止學政大人認為他輕浮不穩重。
如果被對方如此認為的話,方小悅別說考多少名次了,指不定連秀才都保不住。
要知道學政乃是一省教育體系的最高官員,其能夠直接革去秀才甚至於舉人的功名,因而被尊稱為大宗師。
交卷離場,方小悅走出考院的時候,大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考完了。
說實話,從縣試、府試、院試,這連續三場考試,著實讓人心神疲憊。
方小悅這還算好了,至少降臨之後到現在,身體變得強壯了很多。
其他的不少身體較為瘦弱的考生就悲催了,光是這場院試裡,就有三名考生堅持不住昏暈過去,最終被衙役抬出了考場。
可偏偏他們在被抬出考場之後就蘇醒了過來,好似發瘋一般想要回到格子去考試。
但被抬出去之後,就沒可能回去了。
說實話,方小悅是能夠理解他們心情的。
辛辛苦苦才來到院試,還沒考完就結束了,著實讓人有些承受不住打擊。
要說這場院試還算好了,據說以往院試的時候,不乏考著考著就承受不住精神壓力而發瘋的考生,在考院裡上演全武行。
不但自己最終被拖出去,還嚴重影響了其他考生的考試。
回到客棧,方小悅盤算了一下手裡剩余的銀子,決定慰勞一下自己,就讓店家給自己準備了一盤豆腐乾和一盤花生米,外加一小壺米酒。
回到柴房,方小悅坐在柴堆上,一邊吃著豆腐乾,花生米,一邊緩緩喝著米酒,最終半睡半醉之間睡了過去。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方小悅暫時放松了下來,出門觀賞一下省會的人文風光,回來之後簡單的練練書法,等待著發榜那一天的到來。
三天之後,方小悅依然沒有去看榜,而是一口氣睡到外面傳來喧嘩聲。
柴房門被人敲得嘩啦嘩啦的,他有些不滿的虛著睡眼,打開柴房門。
拍門的乃是一個店小二,一臉的激動。
跟在他身後的兩名衙役見到方小悅出來,當即就朗聲恭賀道:“恭喜礦爐縣方明瑞老爺,榮登院試榜首!”
嗯,沒錯,院試的第一名被稱為榜首,而不是桉首。
方小悅一個激靈,終於從那股睡意裡清醒了過來,當即就返身從包裹裡取出之前換好的碎銀子,將其分發給報信的兩名衙役。
不過這次,方小悅可沒有吝嗇,每個紅包裡都包了1兩的銀子,堪稱大氣。
要知道,不少接到喜報的秀才爺最多也就隻給500文罷了。
而兩名衙役也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僅僅結果紅包,輕輕一捏,就知道裡面裝了多少銅錢,多少銀子。
因而兩名衙役一臉喜色的朝著方小悅又恭喜了一番,方才離開。
畢竟這喜報並不是隻報一個人,而是所有考上的秀才由十多組衙役分頭報信。
方小悅接過遞來的喜報看了看,隨手就將其丟到了書桌上。
這玩意不值錢,就是從榜單上抄下來的。
真正值錢的應該是學政衙門出具的秀才文憑,這玩意才是能夠真正證明秀才身份的東西。
不過這個時候,方小悅也沒有時間去學政衙門領取文憑了,而忙著接受其他童生的祝賀。
就連客棧老板聞訊之後,也是立馬趕到,不但免去了方小悅的柴房費,更是將他的房間換到了最好的天字一號房。
這客棧老板也知道,方小悅在自家店裡中了院試榜首,那麽自己這家客棧以後就將會成為眾多考生青睞的熱門住店對象。
畢竟誰都想要一個好兆頭。
那麽還有什麽比住在出過院試榜首的客棧裡,更讓考生有心理安慰的呢?
方小悅在客棧的大堂裡擺了一桌,宴請十多個平時在客棧裡偶爾見面的童生。
那些童生雖說落榜了,但他們並沒有氣餒,反倒是很熱情的參加了進來。
原因很簡單,方小悅成了院試榜首,那麽就很有可能中舉。
當然,院試榜首中舉的幾率,可要比縣試桉首、府試桉首中秀才的幾率低多了。
但這並不影響童生們對強者的羨慕和崇拜。
在這番宴請之中,方小悅充分展示了自己在四書五經、詩詞乃至於書畫上的深厚功底!
讓十來個童生在不知不覺之間變成了方吹。
以至於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們都熱衷於替方小悅傳播名聲。
當然,這種事情並不奇怪,因為童生們裡有不少單純崇拜方小悅實力和風度氣質的人,也有很多功利的人。
尤其是這些功利的人,在吹捧方小悅的時候比其他人更熱衷。
這是因為他們看好方小悅的未來,因而他們越吹捧方小悅,在方小悅當官之後,他們就越能夠從中獲得好處。
畢竟很多時候,官場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當眾人都認為你是方小悅的好朋友之後,那麽好處不就來了?而隨著方小悅的官位上升,誰不會給你幾分面子?
下午,方小悅就去學政衙門領取了秀才文憑,並拜見了恩師。
沒錯,學政大人作為錄取他們的主考官,在官場上,就是提拔他們的恩師。
當然,如果方小悅考上舉人的話,那麽省試的主考官也會變成他的恩師,只不過分量更重一些罷了。
這就是官官相護的由來。
那位學政大人的年紀不算小了,滿頭白發,連胡子都花白了,不過精神倒是不錯。
秀才們十個人一組進去拜見,他還能夠每個人都提點一下。
不過即便是方小悅這個院試榜首,在學政大人面前也就是多得了兩句話。
這並不奇怪,作為學政,人家主持過的院試次數太多了,見過的院試榜首不說不計其數,也是很多的。
你院試榜首再厲害,也就只是個秀才罷了,與舉人的第一名解元有著天壤之別。
離開學政衙門之後,方小悅回去客棧住了一夜,次日清晨就租了一輛牛車返程。
等他回到礦爐縣的時候,他考中秀才, 位列院試桉首的消息已經通過喜報傳回了礦爐縣。
簡單來說,他這縣試桉首、府試桉首再加上院試榜首,就是小三元。
在整個山南省的科考歷史裡,小三元還是不少的。
但在礦爐縣,由於文教總歸要比其它地方差上一些,方小悅這個小三元堪稱創造了歷史。
因而等方小悅來到張屠夫家住下之後,全家人正在歡喜的時候,沒多久時間,縣令大人就派來衙役召見了他。
這是縣令大人表示親近之意,方小悅自然不能拒絕,再說了,上次縣令大人還給了他5兩紋銀作為盤纏,這份恩情不能不報啊。
當然,縣令大人的召見也就是那麽一回事,為了不顯得在有些問題上過分顯眼。
縣令大人還召見了那些同批次考上的秀才,甚至於舉辦了酒席款待。
在這場酒席上,縣令大人趁著酒意讓眾人做詩,揚言做詩做得好的有賞。
方小悅則又借著這個機會在眾多秀才面前揚了一把名。
他將詩仙李白《月下獨酌裡最出名的一首詩給抄了。
要知道詩仙李白的《月下獨酌實際上是一組詩,共有四首。
當方小悅在紙上寫下: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趁著酒意湊到他面前的縣令崔長壽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要知道這首月下獨酌堪稱飲酒詩篇裡的千古一絕了。
待到方小悅將詩寫完,崔長壽不由得歎道:“飲情之奇!”隨後崔長壽就親自將這首月下獨酌高聲朗誦了一遍,引得眾多參加酒席的秀才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