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凱饒有興趣地看著顯示屏上珍妮絲他們與那三個地球人見面情景，不由地“笑”了。他為什麽“笑”呢?諸位地球人可能不明白，地源太空人這群體裡並沒有“笑”這個概念，但也沒辦法，用地球人的語言文字為地球人編故事，不用地球人的表情，地球人也就看不懂本故事說得是什麽意思，所以隻好用地球人的語言與表情描述太空人。

　　他之所以“笑”，是因為他不知地球人為什麽找些布片遮蓋自己的頭部以下的身體，而珍妮絲他們則衣不蔽體。奇怪的是，雙方間都不產生不舒感。地球人如光著身見陌生人，肯定害羞得恨不得鑽入地下躲去了。但柯伊伯人就不同了。他們倒是對地球人的這種作法大惑不解，只因他們不懂何為羞恥感。

　　只因地球人穿衣與其性與髒兩概念相關，因行為不容兩性外的第三方存在，便不容隨地可行。這應是原始地地球人漸漸產生羞恥感的原因。這樣也就開始用樹葉與獸皮遮蓋自己的下.身，後來又把這種遮羞布裝飾得很美，這也就成了漂亮的衣著的起源。但柯伊伯人呢?

　　他們與地球人恰恰相反，他們不但衣不蔽體，而且食不果腹。只因他們因長期用長生丹而胃腸等器官都 Wei縮退化了，沒了地球人那樣的尿管與屁股眼。同時，他們是通過基因信息複製來造人，而不象地球人那樣有性生殖。

　　這樣，柯伊伯人也就沒什麽可藏的隱密部位，當然也沒了形成羞恥感的心理。柯伊伯人的下.身，只有兩肢分叉外，別的什麽都沒有，光溜溜的。所以，地球人看了，比看自己地球上的動物還不在意。有什麽好看的?

　　“我很奇怪，”到了柯伊伯人專為他們設計的休息室，他們看到與地面上沒什麽不同，與剛才進去進的那種漂浮感不同了。陳小明舒服地躺在與家裡用的 Chuang一樣的太空 Chuang上，一邊看著牆上的顯示屏上的飛船周邊閃過的風景，一邊說:“這些太空人怎麽都光著身呢?對我們地球人來說，光著身是一種不文明的原始人時代的標志。”

　　“你說原始人哪?”張綱不無譏諷地指著周邊的遠比他們日常生活中見到的現代化的設施說:“你說的森林猿人的概念裡，不應有這些東西呀。你明白什麽叫文明麽?這就是比地球人更高的文明！”

　　“對我們地球人而言，文明與裸體談不到一塊。”陳小明就愛與張綱較勁:“公共場合裸體，本身就是一種不文明的表現。”

　　“三位地球朋友，為了讓你們在我們的飛船內快活，我特地讓柯伊伯生物研究院給你們的休息室裝了一套立體顯示器，讓你們感受身入其景的感覺。”珍妮絲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但他們感覺，艙門並沒有打開過，不知珍妮絲從哪裡進來的。其實，這是珍妮絲的立體畫面。他把手伸向他們三人，與他們三人握手，但他們三人雖握了手，但感覺卻是空空的。

　　“你們柯伊伯人為什麽不穿衣服呢?”陳小明雖覺得這樣問可能引起對方的反感。因為對光著身子的人談衣服，應是一種不合時機的，不符禮節的行為。

　　“你的意思是，我們柯伊伯人沒有羞恥感?”珍妮絲“笑”了:“你提的倒是一個值得我們研討的問題。這個問題，正是我們兩個文明程度不同的人類間的難溝通的生理與心理障礙的症結所在。我們柯伊伯人不穿衣服，也沒生成羞恥感，其根本原因是我們的身體不包含你們那樣的官與排泄器官，

也就沒什麽可掩蓋的必要。”　　“但我認為，作為更高文明的代表者，與我們這些低級文明的人類交流時，也應考慮地球人的感受，應禮節性地著衣服來。這些禮儀，作為更高文明的人類，應明白才對吧?”

　　“你說得有道理，等一會我向我們的上級反應一下，以後改進。不過，對我們柯伊伯人來說，著裝也是一種很難受的事，不太習慣。”

　　“你談這些，有什麽用呢?”張綱對陳小明的這些作法，有點不滿。

　　“不，他說得有道理的。”珍妮絲說:“公共場所禮節之類，也是地球人獨特的一種社交活動必不可少的行為，作為更高文明的人類，我們柯伊伯人卻事先未想到，這也算是我的一種失誤吧。以後我們也考慮與地球人溝能時也著地球人喜歡在社交活動中穿的西服。”

　　“你對地球人了解的真不少呀?“戴伯瀚感到有點吃驚。

　　”談不上，主要是柯伊伯老年人團體的情舊情結太濃，他們提倡與自己的祖先的史前文明之後的地球人有深厚的感情，這也是我發奮學地球語方的原因。為了工作，我長期觀看與閱讀你們的聲像資料與書籍。所以對地球人的生活與情感略懂一二。“

　　”你們柯伊伯人全都不著衣服嗎?“

　　”是呀。“

　　”那也應向你們柯伊伯人推廣我們的地球人的這一文明。“

　　”這恐怕做不到。因為我們柯伊伯人身軀 Wei縮退化，頭大身小，著裝有不舒感，我們也沒有你們那樣飲水的習慣，水是通過皮膚吸收的，因而穿衣服不合我們的生理特點。“

　　”原來是這樣啊，“陳小明恍然大悟:“你是說，你們的身體皮膚有我們的嘴一樣的吸收水分的作用?原來是這樣啊。”

　　“這並不是我們因飲水而不著衣服，而是我們在太空中的進化，讓我們變成了與我們的祖先不同的生理結構。地球人的衣服，還有一咱保暖作用的。

　　而我們的太空艙起著地球人衣服一樣的作用。正因為這樣，我們也不產生你們一樣著太空服裝離開太空艙的思維。我們頭大身小，如著沉重的太空服，當然非常不便。這也是我們為什麽不著衣服的原因。”

　　“你們的祖先在地球史前文明時期還著服裝嗎?”

　　“是的，他們在科技方面在史前文明後期進.入太空前比你們現在還發達，所以留給我們大量聲像資料。這與你們的祖先留給你們的文物不同。”

　　“看樣子，當時他們與我們差不多。”

　　“是的，因為你們與他們，都是由地球的物質構成的，意識是物質的產物，自然也有很多相似的意識行為，因而，生理與心理方面有很多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