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火鍋在這個世界並不為人知,可在另一個世界卻有“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的說法。
當然,沈浩是不吃狗肉的,畢竟狗狗那麽可愛,怎麽能吃狗狗?是吧?
隨口冒出一個狗肉火鍋也只不過是在敷衍詢問他的王一明罷了。
甚至於在沈浩的眼裡,這條狗,並不完全是一條狗,應該是打上雙引號的“狗”。對他而言,了解這條狗遠比把它燉了更有價值得多。
再說了,見識過這條“狗”那怪異的模樣,沈浩估計換做誰都不太會對它下得去嘴吧?反胃吧有沒有?
之前沒有動這條“狗”,不是因為忘了,而是因為太忙,二來也確實沒有想好怎麽利用這家夥。
如今關於月影樓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和皇帝之間的暗地交流也有了一個很不錯的開端,身上的事情一下就少了下來。也就讓沈浩有了空閑來處理自己帶回來的稀罕玩意兒。
見過一條狗的身上兼了一團人的魂魄嗎?見過一團人的魂魄借著一條狗的身體妄圖逃出生天嗎?見過區區一片殘魂就能有自主意識並且控制和侵佔別的生靈的身體嗎?
所以,這條狗算不算稀罕?肯定算!
不管是不是出於職業習慣,還是對之前李星河的性命拿捏的執念,又或者好奇心驅使,反正沈浩是很想把眼前這條“狗”給弄清楚的。
李星河這家夥出身的禦獸流派如今極為冷門,玄清衛裡案牘庫和皇家藏書閣裡對於這個流派的記載都少得可憐,只不過一些久遠的遊記中會有簡略的提及到他們,具體禦獸流派的各種神奇之處卻鮮有提到。
到了公廨房,門一關,吩咐外面門房不要放人進來,再把遮掩的法陣打開,沈浩也不希望自己和李星河的第二次交流被被人察覺到。除了他之外,旁人還是將李星河當做一個已死之人為好,省去不少麻煩。
解開了“狗”脖子處的板鎖,讓它的頭部恢復的活動。但身上的鎮魂符卻沒有扯掉。
“汪汪......”
那“狗”能活動頭部了,立馬就扭動著看向站在它面前的沈浩,眼神裡驚慌失措的樣子,一邊顫抖的發出悲鳴。看起來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沒區別。
“你也不用裝了。我的鼻子很靈,你或許在逃跑的時候體會過了,魂魄想要瞞過我,不容易,顯然你的本事還不夠。
我知道你當初演戲想要逃命,可惜,差點被你成功。我反正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手段,能給我解惑嗎?說不定我就此和你的恩怨一筆勾銷,讓你重獲......嗯,自由,如何?”
眼睛是會騙人的,身為玄清衛裡廝混到現在的老油條,沈浩最是明白這個道理。眼前這條“狗”不論看起來和一般的狗多麽像,幾乎沒區別,但它身上的魂魄卻實實在在的有李星河的波動。比起眼睛,魂魄這種最直觀的辨識才是真的不會騙人。
當然,真的要放掉李星河嗎?沈浩可沒這麽說過,他所說的是放掉那條狗,和李星河可沒半點關系。當然,若是李星河因此產生的誤會也和他沒關系。
放一個手段詭異,且和自己有殺身之仇的人自由?是瘋了還是傻了?
這種小心思其實並不是那麽難猜的,可當一個人沒得選的時候就算明知下面是個坑,但為了活命也不得不跳進去拚一把。更何況沈浩對外似乎還有一個信譽卓著的名聲。
被守信的人出去後自然宣揚沈浩的信譽。沒有被守信的人都死了,也就不會有外人知道。這裡面的道理也不知道幾個人想明白了的?
這也是沈浩從來沒把自己在外的名聲看在眼裡的原因。乾的就是髒活累活,生死交替的行當,哪兒來的名聲喲?當笑話聽還差不多。
“如何呀?不然的話,我雖然不吃狗肉,但路邊的那些流浪漢可不會挑嘴,你不會真想體會一把被人分而食之的滋味吧?”
雖然沈浩不清楚現在李星河與這條狗的身體之間存在的聯系能達到多緊密的程度,但有一點是肯定,那就是這條狗的身體能感受到的事情,李星河也應該可以感受到才對,不然的話李星河談何主導這條狗的身體?
又是一陣嗚嗚的悲鳴之後,狗就不再出聲了,那雙狗眼裡也飛快從“驚惶”慢慢的變成了“無奈”和“頹然”。
沒錯,一雙本不該有人的情緒的狗眼裡此時此刻卻分明看得出“無奈”和“頹然”的情緒。顯然李星河這是知道裝不下去了。
沈浩笑了笑,一把將“狗”提起來放在邊上的茶幾上,然後抓來紙筆放在狗的面前,笑道:“狗嘴說不來人話,但你應該還記得如何寫字吧,嘴叼著筆,我們慢慢聊。”
見到“狗”點了點頭,沈浩就知道對方服軟了。
“廢話說起來沒意思,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對你們禦獸流派的手段很感興趣,你若是毫無保留的拿出來我便放你離開,任你自生自滅絕不乾預。如何?”
“狗”叼著筆,在紙上是似而非的寫了兩個字“保證”。
沈浩往茶幾對面的椅子上一靠, 笑道:“保證?我就算給你一個保證你就確定我不會反悔?還是說你現在這副模樣可以跟我談條件?
李星河,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殘魂而已,還是存在一條狗的身上。若不是好奇禦獸流派的手段,你覺得我會花時間在你身上?
要麽痛快點說,要麽我把你扔到外面去讓那些流浪漢飽食一頓,嘖嘖,你這一身肉怕也有六七十斤精肉,配上橘皮燉得軟爛怕是能饞人。”
討價還價是不存在的,這不是沈浩真就不在乎禦獸流派的手段,而是一種正常的談判策略。你硬,對方就軟,反之亦然。
狗眼裡的“悲憤”都快衝出眼睛了,可沈浩靠在椅背上端著茶依舊沒有改口的意思。
最後妥協的自然是李星河,畢竟他現在真的就只是砧板上的一塊肉,沒有可以談條件的依仗,只能賭一把。
於是“狗”叼著筆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到:魂魄殘缺無法道清所有,回那處山林地,我有秘藏可為活命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