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斤的好酒,薑成並麽有省著帶回去自己慢慢品,而是很大方的當場就拍開封泥要和在座的所有人一起分享。
用薑成的話來說就是:好酒就是要人多喝起來才熱鬧,才過癮!
所以包括沈浩在內也算是都沾了光。
十三萬一壇的好酒,如果不是為了送禮,沈浩打死都不會花這種冤枉錢的。
先是一人倒了一角杯,這就是半斤的量。
濃鬱的酒香瞬間彌散整個廂房,就連邊上坐著陪侍的歌姬都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她們是沒資格喝神仙釀的。
“這酒......”沈浩也是第一次喝神仙釀,還沒入口光是聞到酒味卻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這玩意兒聞起來有點像是老白乾啊!
習慣了將這個世界的酒當成“啤酒”解渴的沈浩此時也滿心好奇,等著薑成舉杯喊了一聲“幹了”,然後才端著酒一口悶了下去。
“這......還真像是兌了水的老白乾!”沈浩一口悶掉半斤,吧嗒著嘴巴,感覺這酒真的有熟悉的味道,只不過老白乾能五六十度,而這個酒頂多三十五六度。不過比起在這個世界喝過的其它的酒這的確是他喝過最好的了。
張謙和甘霖那家夥喝得是面紅耳赤啊,一杯酒就是半斤下肚,眼珠子都翻紅了,不約而同的“哈”出來一口酒氣,咧著嘴大喊一聲“好酒”!
薑成顯示出了一個資深酒鬼的樣子,硬生生的憋著氣足足半柱香,也是他修為高不然憋死他,等著酒氣在體內轉了幾個圈才舒服的直翻白眼。
唯有王儉臉色先是血紅然後迅速變白,喉嚨反覆聳動差點就噴出來了。他一個喝慣了“啤酒”度數的人現在一口悶了半斤三十五六度的白酒,沒當場吐就算是忍耐力優秀了。
“哈哈哈,王儉,你小子酒量不行,喝不了就算了,邊上歇歇吧,讓她們給你擦擦臉緩一緩。”甘霖笑眯眯的示意王儉用不著勉強。也不知道他是真關心還是可惜了酒。
王儉本來還想先硬鋼一會兒的,可胃裡翻騰不休,而且這才幾息的時間酒勁兒就上頭了,衝得他腦門一跳一跳的跟要炸開一樣難受。如此哪裡還敢嘴硬,甚至話都不敢多說,蒼白著臉歉意的朝桌上的幾人拱了拱手,然後就被左右兩邊的歌姬扶著去了廂房另一邊的躺椅上緩酒勁。
“沈總旗看起來酒量的確不錯,我們繼續?”
“大人發話便是,屬下正好多喝兩口美酒。”
“哈哈哈,好好好!我就喜歡爽快的人!滿上!”
薑成大手一揮,酒壇就這麽憑空漂浮著挨個給沈浩三人再次滿滿的倒了一杯,又是半斤。
“乾!”
第二杯下去情況又不一樣了。
饒是自詡酒量過人的張謙和甘霖此時也眼神變得飄忽,一個勁的往嘴裡塞大魚大肉,明顯想要壓下胃裡的翻湧。
這可不是平時的那種八九度的酒水,三十五六度雖不算高可兩口悶掉一斤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沈浩還是那個樣子,甚至因為好久沒喝過不像水的酒了,還挺懷念,吧嗒吧嗒了嘴皮,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薑成也是面不改色,只是看向沈浩的眼神似乎亮了幾分。
“再來!”
第三杯下肚,張謙和甘霖就有些扛不住了。三十五六度的白酒,一炷香的時間三口悶掉一斤半,已經不容易了。
好在張謙和甘霖是真的和薑成熟悉,直接舌頭打結的告了饒,明說自己扛不住了,再喝就要出洋相了,得緩緩再說。
或許只有張謙、甘霖和薑成三人的話多半不喝睡著不會停,可今天多了沈浩,場面也不是真的準備拚酒拚個死活,還有事情沒說呢。張謙和甘霖自然不會真亂了席面。
等張謙和甘霖晃晃悠悠的也躺在了邊上的躺椅上享受各自歌姬的服侍緩著酒勁,酒桌上就只剩下沈浩和薑成還端著酒杯了。
又是兩杯下肚。
之後薑成問道:“沈總旗海量啊,還能喝嗎?”
還能喝嗎?這不廢話嗎,沈浩六十度的老白乾都能連喝三斤,號稱警校裡的酒仙,區區三十五六度的小酒還不能喝個四五斤?
不過做事不能表現得太滿,特別是在準備求人辦事的時候更是如此,適當的展示自己的優點讓人看到就行了,沒必要全拿出來,到時候就變成炫耀了,往往會恰得其反。
所以沈浩鼓動體內真氣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醉紅,然後眼神迷離一些,一副也是喝多了有個七八分醉的樣子。
“大,大人,屬下,還,還可以再陪,陪大人一杯!”
“哈哈哈,沈總旗不用勉強,我說了,今天是論私交,沒必要勉強的。對了,聽張謙和甘霖說你今天是帶著事兒來的,現在酒也喝了幾巡了,說說吧,我們也喝點茶緩緩勁兒。”
說實話現在薑成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神仙釀這種“高度酒”他也不是經常能喝到的,上頭可不是說著玩的。
沈浩裝模作樣的甩了甩腦袋,然後讓身邊的歌姬給自己拿來一條熱毛巾擦臉,一副努力讓自己清醒的樣子,看得對面坐著的薑成暗自點頭,他喜歡這種做事有章法的人。
擦了一把臉,灌了幾口濃茶,沈浩似乎看起來清醒了幾分,臉上抱歉道:“讓大人見笑了,剛才酒勁上頭差點沒繃住。”
“不礙事,這酒極烈,和尋常的酒自然不同,你頭一次喝就算沒繃住也正常。”
“多謝大人體諒。 ”頓了頓,沈浩試探道:“屬下最近心思龐雜,聽聞大人對修心別有一番獨到見解,不知能否常拜大人座下聆聽教誨?”
這等於是在說白話了,沈浩緊盯著薑成,能不能靠山這顆大樹他心裡其實沒底的。
薑成放下手裡的茶杯,朝沈浩笑道:“黎城衛所的百戶唐清源修為也不錯,還有你的另一個上司陳逸雲同樣在修心一道上頗有見地,你為何舍近求遠跑我這裡來呢?”
“大人您曾在軍伍服役,大小戰陣經歷數百,可謂百戰而還,生死之間的大徹大悟尋常又有幾人能比?而後您又人玄清衛,從區區士卒一路晉升到千戶要職,這份人情達練敢問又有幾人可比?
如大人這番洞徹世事分明的榜樣在前,屬下又豈能不起著求學心思?還請大人成全!”
說罷,沈浩就彎腰拱手一禮。
這些話都是沈浩之前就打好了腹稿的,既不顯得突兀也能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邊上的張謙和甘霖都默默的在心裡為沈浩這番話暗道一聲“好”。
前面說薑成軍伍的風光和成績,間接回答了薑成關於修為的質問,表示唐清源的修為能比得過您這位戰場上百戰而還的英雄嗎?
後一句說到仕途職位,用的是“人情達練”這四個字,可實際上卻是在回答薑成關於陳逸雲修心的問題,言下之意就是陳逸雲修心再高可又如何比得上薑成這般人情達練到了極致人?不是人情達練到了極致能當這麽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