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門,就是一般人所說的邪門。聖門中人,就是邪門修士。這種叫法很簡單,沒人會給自己頭上扣一頂不好聽的帽子。邪門修士的眼裡從沒覺得自己“邪”,相反覺得自己才是正道,才是光。
而對方那一句“你不是聖門修士!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其實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了。
沈浩沒去理會對方,因為此時他已經重新恢復了行動力,之前包裹住他的黑霧已經全部散去回歸到了那隻面具的當中。
或者說勝負到這個時候其實已經分出來了。就好像魚被拖上了岸,再生猛也沒有半點反擊的可能了。至少對這隻面具而言就是如此。
一上一下。從一切盡在沈浩掌握到一切盡在面具的掌握,最後沈浩絕處逢生,說是運氣又或者說是底牌都可以。結果,沈浩贏了。
十幾息之後面具重新變回了之前那種普普通通的模樣,再不複之前那種詭異且強大。
面具的孔洞裡可以看到薛貴的眼睛閉著的,但眼皮在動,似乎很快就會睜開。
於是沈浩手一伸,連忙將面具摘了下來。
面具入手分量輕得超乎想象,就像是一張紙的重量但卻又極其堅硬,拿在手裡的質感和重量極其衝突,讓人莫名,加上之前這面具裡的那個魂魄,讓沈浩雖然不懂煉器可卻篤定這隻面具絕不簡單。
視線回到已經癱軟在地半蹲正慢慢恢復神智的薛貴身上。
沈浩定睛看了數息,臉上泛起笑容,這一次他又說中了。面具下面的的確確就是一張與楊文廣的畫像七八分神似的臉。哪有什麽“奇醜的胎記”?戴面具可不是遮醜,而是為了掩人耳目呢。
揮手間密室裡的陣法被沈浩撤去,剛才那神秘魂魄消失之後這裡的陣法控制權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裡。
“大人!”外面齊齊整整的數十名靖西鎮撫使衙門的高手早就候著了,其中還包括一直跟著沈浩的那三名指揮使衙門派來的侍衛。此時見密室門大開便知道有結果了,紛紛聽令。
沈浩起身,指著還未徹底清醒的薛貴對外面道:“鎖起來送地牢,用最高級別的看守,備注一下,應提防玄海境高手劫獄。”
後面半句驚了外面眾人一大跳,即便誰心裡之前還比較隨意的話,此時也不得不連忙警惕起來。提防玄海境的高手來劫獄?這......怕不是又有什麽了不得的機密了。
不過玄清衛裡最忌諱多嘴多舌,眾人不敢問,甚至不敢猜,應是之後連忙把薛貴直接扒了個乾淨,底褲都沒有留,然後鎖生豬一樣將其用了兩幅板鎖鎖上,立即就送入了靖西鎮撫使衙門地牢的最深處,同時地牢的所有法陣齊齊張開,警戒到了最高。
“長得像?”薑成在公廨房裡第一時間見到了急急忙忙過來向他稟報的沈浩,語氣也有些激動,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見慣風浪的他此時也難免有些激動。因為在件事若是坐實那功勞可就......起碼能延續到新皇都不會褪色,這對他薑成而言肯定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大好事。
“大人,像極了。而且剛才讓人記錄了薛貴揭下面具後的血脈氣息,已經讓人找皇室宗祠的人核對了。若是核對上的話那屬下之前的猜測就基本上能夠板上釘釘了。”
“揭面具前後血脈氣息有變化?”
“是的,有變化,而且很大的變化。這面具之前有遮掩混淆血脈氣息的作用。”沈浩一邊說一邊將繳獲了面具放在了薑成的桌上。
這張面具肯定不簡單,甚至可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法器。可沈浩再想私吞也知道不可能。這件事絕對上上達天聽的,面具作為極重要的物證不可能讓他揣自己兜裡。既然留不住,不如主動上繳。
薑成的閱歷自然是在沈浩之上的,但對於煉氣一道同樣所知甚少,拿著輕如紙但質感又如金屬的面具嘖嘖稱奇。明白這是件寶貝但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麽來頭,甚至連品級都叫不出來。
“這東西有古怪,你可當時可有什麽發現?”
薑成這隨口一問,但沈浩卻不能隨隨便便的回答。甚至這還是他之前一直在腦海裡盤算的一個問題。因為關於面具以及面具上附著的那神秘魂魄,甚至他如何最後獲勝的一系列問題都不能說。漏出半點風聲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所以這件事情沈浩不準備往外面透。
幸運的是當時在場的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清楚,就連薛貴當時應該是沒有意識存在的。
“回大人的話,屬下並無什麽特別的發現。一切都很順利,只是覺得這面具質地奇怪,而且作用少見,對於薛貴隱瞞身份有佐證的作用,所以留心了一點。”
總之一句話:東西有什麽奇怪的我不知道,只是出於偵辦的需要才多看了它兩眼。
這個解釋也算說得過去,反正人是拿住了,而且事情與沈浩之前的猜測也吻合了八成,最後只要皇室宗祠那邊能夠回應一個確切的肯定消息,那是十拿九穩了。反倒是這面具再稀奇,對於案子來說還真就只是一個物證而已。 所以薑成也就沒有深究。
“我等會兒去見指揮使大人,我估計大人會要找你面詢,所以今天你就不要回去了,就在衙門裡住下。”薑成拿上那張面具,然後又拿起桌上的文書,時間緊迫,還沒有正式的卷宗出來,但事情卻拖不得,應該盡快讓龐斑知曉。
“大人這一路上還要多加小心才是。”沈浩應是,同時也提醒一句。薛貴被擒,難免武莊的楊文廣不會有什麽特殊的手段知曉,萬一狗急跳牆或者肆意報復那就很麻煩。
“呵呵,放心,我會帶一半的親衛走的,剩下的一半如今全守著地牢。”
這倒是沈浩多慮了,薑成心裡很清楚這件事的分量以及快要到手的好處,才不會掉以輕心的倒在黎明的時候。
沈浩送薑成出門,自己腳下一轉就去了大牢那邊。倒不是急著審薛貴,也不是要盡什麽力,而是單純的覺得此時整個靖西鎮撫使衙門只要大牢那邊最安全。
不說楊文廣,單就是之前面具裡的那個自稱“老夫”的神秘人,沈浩嗦掉了那一截魂魄但明顯有種“不完整”的感覺。這說明面具裡尚且不是對方的全部魂魄,這意味著有一個強橫的邪門修士如今和他結了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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