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此言何意?”程處弼頓住了腳步,總覺得富叔話裡有話。
“公子先進屋坐下,喝口水再說吧。”
“嗯,也好,水就不用了,給我來一壺三勒漿,好久沒嘗到那玩意,居然怪想的……”
不知為何,回到了府中之後,嘴巴發乾,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不是水或者是羹湯,而是程府秘製三勒漿。
看來,自己也是受了影響,嗯,受老程家這個氛圍的影響。
不然誰樂意成天喝加料摻酒精版白花蛇草水,程處弼如此自我安慰道。
一口下,擠眉弄眼半天,這才緩過氣來的程處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大中午的親爹和兩位兄長尚未歸來,三個熊孩子弟弟已經在接到了投食之後不知道野到哪個角落去了。
家,還是那樣的溫馨與祥和。
“富叔說吧,是不是武二娘子有什麽事?”
“武二娘子她,前幾日入宮了。”
“嗯……”程處弼點了點頭,旋及脊梁一直子挺得筆直。“你說誰?武二娘子入宮做什麽?”
“宮中要招募一批宮女,入太常寺太醫署學習醫術。”富叔老老實實地解釋了句。
程處弼眼睛頓時瞪得像銅鈴。這,這不科學啊?不對,有點不符合邏輯。
等下,武媚娘那個女人,是哪年進的宮?這我還真不清楚。
但是,招募讀書識字的宮女,入太常寺太醫署學習醫術,這是自己在九成宮的時候,給李叔叔提的建議。
畢竟這個時代沒有專業的女醫者,太醫全是一幫大佬爺們。
而自己給長孫皇后診治膽石症,給她進行退高熱處理時,就有許多的不便。
可沒想到,自己的提議,居然變成了武媚娘進宮的……
“不對啊,難道是富叔你這段時間沒給她抄書的報酬?”程處弼一臉懵逼地搖了搖頭。
程富臉有點黑,趕緊飛快地搖頭答道。
“三公子,小人怎麽可能不給。事情與報酬無關,而是跟應國公府和勳國公府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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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國公府……莫非是她那兩個混帳兄長又來找她麻煩?罷了,富叔勞煩你從頭到尾說一遍。”
程富輕歎了一口氣道。“這事還得從前些日子說起,應國公府的管家找到了楊宅。”
“告訴了楊氏,說武元慶給武二娘子訂了一門親事,讓她嫁給那勳國公唯一的兒子張懿作妾室。”
“那張懿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向來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勾欄館閣更是他的老窩。”
說到了這,管家富叔都搖了搖頭。“要讓她給這樣的混帳作妾室,實在是……”
程處弼臉色越來越陰沉,可沒有忘記到,孫道長在離開長安之前。
可是向自己叮囑過,拜托自己給武媚傳授醫術,順便照看一二這位記名弟子。
他真沒想到,自己離開長安一段時間,再次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程處弼一想到這位姿容絕麗,楚楚動人,偏偏性格剛烈的女性。
居然遭遇了這等事情,心裡邊忍不住騰起了一團火來。
“是不是她走投無路之下,乾脆就入宮,如此才能夠避免被迫嫁給勳國公家的張懿為妾?”
程富點了點頭。“正是如此,這兩日,那楊氏成天以淚洗面,小人也去探望了,可實在不知該如何勸解。”
“我去看看。”程處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三勒漿一口抽乾,朝著廳外行去。
“三公子,你這才剛回來……唉……”
程富看著大步而去,根本不聽招呼的程處弼,他還能說啥,只能快步追趕過去。
楊宅外,擺放著一頂軟轎,兩個轎夫,還有幾名壯漢在左右。
一位描紅抹綠的老婆子,和著一位富態的中年人站在最前方,不耐煩地拍打著宅門。
“趕緊開門,夫人你這是何必呢?”前面那個富態的中年人一面敲打著宅門一面大聲道。
“這可是大公子給二娘子訂下的好親事,現在都過來接人了,你覺得這樣關著門,難道就能拒婚不成?”
“快滾,二娘子已經入宮了,不在府裡。”
劉嬸站在門後,氣的臉色發白,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楊氏將武茶抱在了懷中,看著那扇被敲打得搖晃的宅門, 心中悲苦難言。
“你說入宮,她就入宮了?笑話,真要入了宮。
那你就趕緊把門打開,讓我陪勳國公府的管家老爺進來看個真假。”
站在軟轎前為首的壯漢不耐地吐了口唾沫。“姓武的,趕緊叫開門,讓那老娘們快點……”
“小的明白,還請管家老爺稍待,夫人,你就開開門吧,算我求你了行不行?這真要砸門,那可就不好了。”
楊氏氣極,將懷中的武茶交給了劉嬸抱住,站在宅門內喝道。
“砸吧,你們有本事,乾脆連老身一塊砸死算了,那兩個忤逆子,如此逼迫老身……”
“呵呵,聽到了沒?這個要求,我們能拒絕嗎?給老子砸!”
勳國公府的管家呵呵一樂,腦袋一歪。
那幾個早就已經不耐煩的壯漢徑直衝上前去,連踹帶撞的,直接讓整扇門朝著內裡砸倒下去。
就聽到了一聲慘叫聲,傳到了巷口剛剛趕到此處的程處弼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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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將那武茶放到了屋子門口,這才剛轉過身來的劉娥看到了大門砸倒下來。
而原本已經站到了宅門後的楊氏,生生被倒下的那扇門板給帶倒在地。
那些壯漢根本就沒有理會摔倒在地的楊氏,徑直闖將了進去。
“你們這些壞胚,傷了夫人了,夫人!夫人!”劉娥趕緊蹲下,吃力地將楊氏攙扶著坐起身來。
邁步進入了宅院的武有忠嘖嘖連聲地搖頭道。
“夫人,你看,小人就說,讓你開門你就是不聽,現在吃了虧了吧?”
劉娥氣得臉色發青,指著武有忠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