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不是左內率值班的日子,所以程處弼在東宮的那幾位牌友不在。
不然,見個面,順手打兩把發散發散也不是不可以。
一想到打牌,程處弼就想到了太醫署那既輕松又安寧的地方。
回頭有時間得去好好溜達溜達,也不知道陛下把自己的太常寺丞,哦不……是太常寺卿的職務給擼了沒。
不過就算是擼了又怎的,難不成,太醫署還能不讓自己進去搞幾把牌回憶一下當年的滋潤不成?
晃晃悠悠的朝前而行,身邊的力士吭哧吭哧地扛著那幾個沉重的大木箱子跟在屁股後邊。
很快,程處弼就看到了前方遠處,一個撩起前襟一路小跑而來的身影。
不過對方注意到了這邊之後,刻意地放慢了腳步,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朝著這邊揮動手臂。
程處弼撇下了其他人,快步疾行,然後趕到了麗正殿階下,便朝著立身於跟前的李承乾深施一禮。
“臣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扶住程處弼的胳膊,將他扶起來之後。
打量著這張熟悉的臉龐和燦爛的笑容,讓眼眶有些發紅的李承乾也笑了起來。
“處弼兄你可算回來了,小弟昨日原本想要出宮,聽聞父皇已經遣使相迎,小弟也就不好再露面。”
“今日就讓人上門叨撓,處弼兄不會怪小弟吧?”
“殿下說的哪裡話,臣也想著過來參見殿下,對了,臣給殿下,還有太子妃,以及小殿下的禮物……”
李承乾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了後方那些壯漢們吭哧吭哧抬過來的大木箱子,不禁樂了。
“處弼兄,你這都送的是什麽東西,小弟我怎麽覺得太過實沉。”
程處弼笑眯眯地道。“我們程家人送禮,自然都得扎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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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一個個地在李承乾的跟前打開,一箱足足一百瓶兩斤裝的謫仙醉。
都是經過老司機勾兌之後,色香味極佳的一批珍藏品。
可惜這個時代大家夥還沒有把酒當成類似期貨的好寶貝來炒作。
不然放上二三十年之後,絕對價值飛升到一個令所有人都深感誇張的地方。
看著那足足兩箱的美酒,第一箱是謫仙醉,第二箱則是各種不正經的酒類。
李承乾就抄到處弼兄抄起了一瓶之後,眉飛色地地湊到了自己跟前,把瓶身衝自己晃了晃,壓低了聲音道。
“這可是跟上回的都是一樣的好貨色,而且這一次,臣可是搞來了十瓶。”
李承乾不禁想到自己之前飲了這樣的好貨色,跟心愛的妻子差不多折騰大半夜的場面。
可惜,處弼兄給貢獻來的好貨色只有兩瓶,早就已經喝沒了。
現在看到了那上面那熟悉的鞭字,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李承乾不禁兩眼一亮,但是表情很正經地乾咳一聲道。
“處弼兄,收斂一點,收斂一點。”
程處弼嘿嘿一聲,充滿威攝力地目光四下一掃,這才小聲地嘀咕道。
“殿下放心吧,外包裝都很內斂低調,保證沒人看得出來。”
“除了這個,還有那種可以對於風濕之症能夠起到改善作用的藥酒,那還是孫道長給臣提供的方子製作的。”
“殿下之前不是提到過,殿下的丈人腿腳有風濕之症……”
“還有這些,都是送給太子妃的,殿下告訴過臣,太子妃喜歡飲茶也喜歡親自煮茶。
為此,臣特地設計了幾套茶具,風格各異,希望太子妃能夠喜歡……”
程處弼指點著那一個個的箱子,講解著那些禮物的來歷與用途。
程處弼隨手抄起了一個盒子,
笑眯眯地遞給了李承乾道。“殿下你猜猜這裡邊裝的是什麽?”說話間,他將盒子打開,裡邊全是一塊一塊的木板,這讓李承乾不禁一愣,伸出了手抄起了一塊在手中打量。
你說他是木塊吧,還真是,可是這木塊卻顯得有點太小,而且每一塊木塊的造型也各不相同。
而且在木板的其中一面上,還刷上了白漆以及其他色澤,似乎還有圖案。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李承乾打量了半天也沒鬧騰明白, 不禁好奇地問道。
“這叫拚圖板,殿下請看這張圖稿……”
程處弼伸手進一旁的大箱子裡邊,抄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圖紙,遞給了李承乾。
李承乾看著那張圖稿上十分漂亮的風景畫,這才從程三郎口中知曉。
那便是瀘州已經快要建設好的三台一樓風景區,日後騷人墨客們肆意揮散才華的網紅打卡地:謫仙樓建築群。
李承乾欣賞著這幅畫,看了一眼那些刷上了漆的薄木板,頓時反應了過來。
“莫非這些木板,可以拚出這幅風景畫?”
“殿下英明睿智,不需要臣點拔,都能夠猜出來。”程處弼習慣性的一記馬屁直接甩過去。
李承乾眉舒眼彎地坦然受之,一如過去般配合默契。
看得一旁的寧忠默默地縮在角角,恨不得蹲到地上畫上幾個圈圈。
程處弼抄起了一塊木板製作,然後刷上了漆的拚圖板衝李承乾比劃了下道。
“之前臣在瀘州,就一直考慮小殿下正值年幼,不論是身體和智力都正處於飛速發育的階段。
是不是應該給小殿下弄些什麽好玩,但又能有益於智力發育的東西……”
“這玩意,臣就覺得十分適合,既可以鍛煉小殿下的動手能力,也能夠培養他的觀察和動腦能力。”
“臣一共準備了五盒,一個是蜀道難,一盒是劍川城,一盒是長安城,一盒是西南竹海,一盒就是這謫仙樓風景……”
李承乾看著那張十分傳神與精美的畫卷,看著那些一片片精心切割,並且都繪製好了漆面的拚圖板。
不禁心中一暖,朝著程處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