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咱們只花了五個時辰多兩刻鍾的光景。
就已經從三百裡之外的榮州,趕到了這瀘州城……”李績喃喃地低聲嘟囔著。
打量著四周,看著那些疲憊的客商們都離開了這車站,朝著不遠處的瀘州城趕去。
又回過了頭來打量了這此刻仍舊顯得十分熱鬧,還陸陸續續有四輪馬車到達的車站。
李績又晃晃悠悠地在這裡逗留了一會,一乾親隨也只能跟隨著這位劍南道巡撫使。
李績很容易就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例如現如今整個瀘州不
唐朝對於驛馬的行程也有明文規定,陸驛快馬一天走六驛即一百八十裡。
再快要日行三百裡,最快要求日馳五百裡甚至是八百裡。
但問題是那些都是用來傳遞重要的消息,軍國大事。
可瀘州這裡,居然日行三百裡,就為了運送那些商旅,這實在是讓李績有些無語。
“難怪這瀘州的發展能夠如此之迅猛,原來這交通通暢,的確能夠吸引來大量的商旅。”
便是李績自己也覺得,雖然自己騎馬暢快一些,可是騎行卻要吹著冰霜雨露,在冬天最是難熬。
哪怕是馬車,不好意思,除了長安直達洛陽的這條最主要的官道之外。
其他的官道,想要讓馬車飛馳,除非不把裡邊的乘客當人。
總之要這麽狂奔疾馳,不是先把馬車給顛散架,就是把人給顛傻叉。
李績抬手跺了跺這平整的水泥地面,這水泥官路的路面上,還有一條條的淺印痕。
這自然是為了增加輪胎與路面的摩擦力而弄出來的,而不是為了顛人弄出來的……
“老爺,咱們要不先進城?”
李績這才緩緩起身點了點頭,邁開大步,朝著瀘州城內行去。
不過李績卻沒有第一時間徑直奔那瀘州大都督府而去,而是在瀘州城內尋了一間熱鬧的客棧住了下來。
理由是等待著隨行的官員們趕來匯合之後再前往大都督府。
但實則,李績則是想要在未見到程三郎與李恪之前,好好的體察瀘州的人情風物,地理民情。
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同這三個年輕人所言一般,這,可是陛下暗中交待的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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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客棧,李績沒有徑直回屋休息而是留在了大堂,在那裡用著晚飯。
一邊支愣著耳朵,聽著身邊那些同樣在用餐的食客們的談笑聲。
不過多是一些尋常的話題,東家長,李家短的,聽得李績滿臉索然無味。
就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了兩名一臉疲憊的客人步入了這間客棧間酒樓。
要了些酒菜,在這裡對飲了起來。
“顧管事,你們那順州養殖場這幾個月如何?”
“唉……不提了不提了,這入冬以來,這往來的商旅,下降了不少,幸好大都督府搞出了這州際班車。”
“讓那些商旅得以在這樣的難熬的天氣裡邊往來於諸州之間,這才讓小弟我等的日子好過些。”
聽到了這樣的對話,李績頓時精神一振,咀嚼食物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凝神傾聽這二人的對答。
一位是來自於長寧州某商行的管事,一位則是來自於順州的養殖商行的管事。
二人聊起的都是關於天氣寒冷之後,對於他們生意的影響,聽了一會之後。
李績端起了自己的那一壺美酒,緩步來到了這二位商行管事跟前。
一番寒暄之後,那二位商行管事自然都是人精,看到這位氣度不凡,一看就像是久居高位的中年男子有意聊天,自然也不會趕人。
請了李績與他們同坐,
連下三杯美酒,李績又讓店夥計再拿兩壺美酒過來。這才笑眯眯地朝著這二位拱手言道。
“二位都是在這瀘州各羈縻州商行的管事,想必對於這瀘州之地十分的了解。”
“老夫從外鄉而來,一向聽聞這蜀南之地,比不得蜀中之地富庶。
而且又多有獠人衝突,鬧得民不聊生,甚至是羈縻州之間也是常常互有爭鬥。”
“可是方才聽二位之言, 卻似乎這瀘州如同盡是一片歌舞升平……”
聽到了這話,這二位管事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其中那位顧管事笑眯眯地朝著李績一禮。
“這位李先生,這樣的傳聞,說的是過去的瀘州,而非今日之瀘州。”
“其實跟李先生你這樣有疑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但凡是初到我瀘州之人,幾乎都有著這樣的想法。”
“不過如今的瀘州,還真如李先生所言,就是一片歌舞升平,而且百姓們十分富足。”
“說起來,還要多謝咱們那位瀘州大都督的勤政愛民,讓我瀘州變得百業興盛。”
“是啊是啊……像我們長寧州,如今已經算是整個瀘州最為富有的羈縻州。”
“長寧州過去缺衣少食,獠人百姓更是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候青黃不接之時,只能山中狩獵野味果腹……”
不過自打新上任的瀘州大都督來到了瀘州之後,讓那漢唐商行進駐諸羈縻州。
他們的前期投入,很快就讓諸羈縻州嘗到了甜頭,現如今長寧州的各種廠礦、工坊林立。
而且光是竹鼠養殖場就有十來個之多。
最開始那一年,煤礦是長寧州的支柱產業,可是現如今,煤礦所獲得的利益,已經佔比越來越小。
而整個長寧州的百姓們,幾乎家家人存糧,戶戶有冬衣。
不再像過去那樣,吃了上頓沒下頓,各獠之間,只能相互搶奪洗劫……
聽到這二位管事的議論,滿滿的都是對瀘州都督府的讚譽之詞。
說那位瀘州大都督的玉樹臨風,還有瀘州大都督的勤政愛民,經常深入民間,對百姓們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