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什麽時候膽小過了?”李淵哧笑一聲,直接就樂了。
“不不不,上皇,小臣是對你有個……不不不,你別會錯意。
小臣是聽到了你方才那番話,這才有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李淵直愣愣地看著跟前唾沫星子橫飛的程三郎,總覺得這小子不安好心。
開始撈衣挽袖作勢要上演動作片。
“什麽大膽的想法?你最好給老夫說明白,不然,老夫讓你小子腚變腫。”
程處弼趕緊先後退一步,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臣想給上皇免費修建一座比大安宮更好,更舒適的宮殿群。”
一聽到是免費,李淵不禁心中一動,兩眼也亮了起來。
所謂的大安宮,那是原來武德五年,李淵覺著李世民有克定天下功。
就在禁苑內為其建弘義宮,給李世民居住。
之後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李世民一直在東宮主政。
直到貞觀三年,李淵決定遷出皇宮,就搬到了原本他修給李二郎居住的弘義宮,也就改名為大安宮。
雖然大安宮風景頗為不錯,可問題是,地方實在是不大。
甚至可以說住起來顯得有些局促,但是,除了這裡,那就是皇宮與東宮。
他是太上皇,當然不可能居住在皇宮,也不可能去東宮裝嫩。
那麽問題來了,局促的大安宮,李世民也不是沒有想過給親爹修建一座新的宮殿。
可問題在於,李世民當政以來,大唐卻頻頻受外敵之襲擾,不是東突厥躥過來,就是吐谷渾鬧妖蛾子。
要不就是那高昌上躥下跳,不然就是那吐蕃暗戳戳地對著劍南道滴口水。
用後世的話來說,打仗打的是什麽,打的是財帛,正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當然不是指賺錢,而是虧損。
常年用兵,加之這幾年來,關中災害頻頻,導致國庫不豐。
於是乎,李世民宣布要給親爹建的養老宮殿,現如今也就只是規劃出了地盤,其他啥也沒有……
雖然李淵能理解二郎是為了國家的政務,而只能暫時擱置。
但是,並不代表他老人家就願意蹲在那顯得有些局促的大安宮裡邊養老。
不過,程三郎的好處,可不是那麽好要的,李淵警惕地打量著程三郎,狐疑地道。
“你小子又想要在老夫身上打什麽主意?”
“上皇瞧你說的,小臣是那種人嗎?”程處弼不樂意地翻了個白眼。
“上皇你可是私底下多次跟小臣發過牢騷,這大安宮實在是局促了點。”
“有些時候,太妃娘娘她們跳個廣場舞,那些音樂聲,鬧騰得上皇你睡個午覺都不踏實。”
“而且陛下之前也曾經想要給上皇營造一座宮殿,奈何這些年來多事,一直未有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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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寶公公站在不遠處,耳朵裡邊聽著程三郎與陛下二人時不時順風傳來的隻言片語。
看著老當益壯的陛下跟那程三郎眉來眼去,嘀嘀咕咕,哪裡像是一位花甲老人。
想想前些年,那個時候,染了暗疾的陛下,真可謂是身心俱疲,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蒼老與衰敗之感。
忠寶看在眼裡,卻無計可施,他只是一位宦官,可不是什麽絕世良醫。
只能看著上皇一天比一天虛弱與蒼老,他可不僅僅只是因為身體的疾患,更是因為心結。
直到程三郎這小子突然頂著神醫的名頭橫空出世……
一想到程三郎腦門上寫著神醫兩字蹦起來的畫面感,向來不動聲色的忠寶也忍不住嘴角微揚。
自打上皇陛下跟程三郎搭上了線,
原本那麽正經嚴肅,甚至是有些刻板的上皇陛下。漸漸地在不正經的路上,咳咳……
看著現如今,已經跟皇帝之間解開了心結。成天琢磨吃,琢磨喝,琢磨跟兒孫逗著樂,時不時以佔到程三郎便宜為樂的上皇帝陛下,真可謂是越活越年輕了都。
想想原本死氣沉沉的大安宮中,現如今每天到了下午時分,那激昂而又富有歡快節奏感的音樂。
還有一幫子太妃們整齊劃一的舞蹈姿勢, 大部份時候,太上皇都會親自抄起琵琶,為太妃們的舞姿奏樂。
有時候興致來了,甚至都親自登場,跟著太妃們一起歡快的搖擺。
不然,又怎麽可能有那麽好的體力,跟皇帝一起,抄刀執棒地在那東宮攆得程三郎如同沒頭蒼蠅一般亂躥。
想想那天的場面,皇帝陛下一手仙人指路一手抄刀,而上皇陛下威風凜凜地抄著棍棒,還耍起了棍花。
實在是,要不是自己常年鍛煉出來,能夠很好地控制住情緒。
指不定那天也會跟那幫侍衛一般,一邊跑一邊吭哧吭哧的偷笑,沒點忠心護主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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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夫頭上來了。”
李淵鼓起了眼珠子,不樂意地瞪著程三郎。
程處弼討好地賠笑道。
“上皇,我這哪是打什麽主意,只是覺得,長安這邊,原本就已經沒什麽地方了。”
“可是若是在洛陽那裡,空地多的是,自然是想要建多大,咱們就建多大。”
“當然了,你可是大唐的開國天子,又是陛下的父皇,你樂意上哪,誰能管得著?”
“難不成,那些臣工還敢來彈劾您?呵呵,陛下不收拾他們,那就是陛下不孝。”
李淵撫著長須,看著唾沫星子橫飛,振振有詞的程三郎,直接就氣樂了,下意識地一抬腿。
程處弼就仿佛是未知先覺一般,屁股一扭,然後朝著旁邊退出數步,然後一臉委屈兼悲憤地道。
“上皇你這是做甚?小臣在這裡為了你的新宮殿兢兢業業嘔心泣血,你居然下黑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