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一扭頭,就看到了俊哥兒的異樣,不禁喝道。
“俊哥兒你幹嘛?”
“小弟尿急,一會就好。”
房俊扭頭憨厚一笑,目光一掃,前方不遠就有一大個灌木叢。
李恪一樂,解著褲腰帶也朝著那邊過去。
“正好,我今天怕是粥喝多了,一起一起。”
程處弼看到兩位弟兄都過去了,自己不集體行動似乎也說不過去。
趕緊把手中的知了猴往皮囊裡邊一塞也一邊解著腰帶一邊大步行過去。
“?!?!?!”就藏在那叢灌木裡邊的古格與阿讚驚恐萬分地瞪圓了眼珠子。
看到了三個年輕的唐人嘻嘻哈哈地一邊掏著那玩意一邊朝著這叢灌木圍上來。
臥槽!狼神在上,這特娘的是想要做什麽?!
古格的手再一次摸向了腰畔,卻再一次被阿讚死死地按住。
阿讚的面容此刻顯得無比的堅毅與悲壯,就像是即將要走上刑場的勇士。
張開了口,無聲地動了動,古格卻從他的口型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人的大事,若是被自己二人給破壞掉,哪怕是自己二人能夠殺掉這幾個唐人逃出生天又能如何?
怕是到時候,自己二人的下場,比被扔進地獄還要悲慘。
古格悲傷地閉上了怒睜的虎目,突然間,聽到了一陣仿佛猶如疾雨敲打枝葉的聲音。
然後,就感覺到了一股子溫熱,充滿著騷味(正經)的液體兜頭澆了下來。
“哈哈哈……為德兄你怎麽尿得那麽近,看小弟我……”
房俊不愧是快活的未成年,居然還有精氣神去跟人比拚這個。
看到了這一幕,程處弼也不由得童心大起,回頭吆喝著。
“來來來,都集中一起,莫要亂澆,省得一會踩著。”
聽到了程三郎的招呼聲……
古格與阿讚,在灌木從中默默地垂下了腦袋,抬起雙手,蓋住了深感恥辱的臉龐……
每一個呼吸,都是是那樣的煎熬,幸好是黑夜裡,無法分辨誰的更黃。
但是,在古格與阿讚的敏銳五感中,只能感受到,沒有最齁,只有更齁……
恥辱啊……草原上最優秀的獵人,在今夜,只能屈辱地藏在灌木叢中。
被特娘的十來個唐國不講半點衛生的糙老爺們,掏出那玩意在跟前比劃誰尿得更遠。
程處弼扎著褲腰帶,還洋洋得意地哼起了小調,淅瀝瀝的小雨哦,下個不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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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苦難,終究只會是一時,就如同屈辱,也不會持久。
等到那幫子混帳唐國人嘻嘻哈哈的扎著褲腰帶散去之後,古格與阿讚卻還只能煎熬地窩在那滿是尿騷味的灌木叢中。
此刻,兩隻捕捉知了猴小分隊終於在山坡的坡頂上會師。
李公公看到了神色不善的程處弼,勉強朝著這位程太常笑著一禮,又向吳王殿下還有房二公子行禮。
“我說李公公,怎麽樣,今天收獲如何?”程處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
李公公很是虛偽地敷衍道。
“呵呵……一般一般,比不過程太常你們。”
那邊的一名魏王府侍衛,看到大家都停下了手腳,正在虛偽的寒暄。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乾脆放放水,於是乎開始解腰帶準備對著一株大樹掃射。
房俊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那邊的異樣,趕緊扯了扯處弼兄。
程處弼一扭頭,頓時心中大惡。“住手!不許胡來!”
“???”那位魏王府侍衛剛掏了半載,生生讓程處弼這聲怒吼給嚇得塞了回去。
就看到了高大英偉,
殺氣騰騰的程三郎走到了跟前。“你們不許胡來,這裡雖然沒有什麽人跡,但是也得講講公德心是吧?”
“……”李公公一臉黑線地看著這個振振有詞,連魏王府侍衛撒尿都是要管的程三郎。
你特娘的是不是閑得蛋疼沒事可做?
然後就看到了程處弼抬手一指,所有人下意識地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叢份外顯眼的大灌木叢。
而且在火光的映照下,還有反光,仿佛剛剛澆過雨露一般。
“要大小解就到那裡去,集中排放,不要滿山亂拉亂撒, 都講講規矩。
萬一哪天又有人來抓知了猴,被你們的排泄物給惡心了怎麽辦?”
李恪看著處弼兄如此,心中暗樂,表面上卻化妝起了好人。
“處弼兄這話,確也有些道理,是吧李公公?”
李公公雖然心中窩火,想不到程三郎連魏王府的人都敢管。
可問題是誰讓這家夥的歪理似乎也有些道理,而吳王也站了出來說話,自己能怎辦?
無可奪朝著吳王殿下一禮。
“既然殿下都發話了,你等愣著做甚,要小解,就到那邊去。”
幾個一直辛勞地忙碌著抓捕知了猴的魏王府護衛也都有些憋不住了。
聽到了殿下心腹李公公的吩咐,自然也沒有意見,便快步又朝著那堆灌木叢走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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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場類似暴雨的洗禮,意志力無比堅強地控制住了自己情緒的波動的阿讚與格古。
原本以為艱難困苦即將過去,但是現在,聽到了那邊的議論聲。
又有一票膘肥體壯的糙老爺們解著褲腰帶,又朝著這邊大步行來。
渾身上下,已經被浸濕的阿讚有些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忍第一波,直接乾他娘的,好歹能死得悲壯一些。
但是現在,一身尿騷味地躥出去,然後還能悲壯的死去嗎?帶著一身的尿騷味死去,太過屈辱……
就在阿讚驚怒交加,牙根都咬出了聲響的當口。
一只有力的濕漉漉的大手,緩慢而又堅定地按住了自己的手。
阿讚的目光移動過去,就看到了古格那張發辮與須眉都在滴水的堅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