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竹子是吧,好啊好啊,這也沒問題。”
“還缺什麽?”
看到大唐皇帝陛下笑得邪惡,程處弼雖然已經開始頭皮發麻,也只能硬起頭皮討好地道。
“多謝叔叔援手,其他都不缺了。”
“好,明天,記得把你新製出來的傘具,送到大寶殿來,讓老夫好好看看,是不是比今天的這兩把更漂亮。”
“一定一定,小侄會努力。”
李淵的表情很正經,只是有些扭曲。縮在袖中的大手,正在揉著發硬的肚皮。
程三郎這小子一抬屁股,李淵就能篤定這小子是想拉還是撒。
看到親兒子壓抑怒火的模樣,竹子,嘖嘖嘖……程三郎這小子可真不怕死。
不多時,李淵就牽著打著小傘的小兕子去逛荷花池。
長孫皇后看到夫君一副吃人的模樣盯著程三郎,強忍住笑意,與那宇文太妃相攜而行,溜了溜了。
雖然那小子製作的傘具的確挺讓人喜歡的,但是你老打長輩的方竹,挨收拾也是理所當然。
程處弼鬼鬼祟祟地朝後縮了一步,正想拽著吳王李恪,好兄弟,就該有難同當。
結果不想,李恪這位吳王殿下杵著拐杖,奪奪奪的躥得飛快,瞬間就溜到了數丈外。
程處弼看著李恪那敏捷的步伐,敲出節奏感的拐杖,整個人都不好了。
臥槽!第一次見杵拐杖能夠跑得這麽快的人,賤人!
趙昆稍稍後退數步,總覺得離得太近,很容易殃及池魚,惹不起,惹不起……
看著英果類已的親兒子頭也不回的狼狽逃躥,李世民有一肚子的槽,罷,回頭再收拾那個孽障。
“來來來,給老夫過來。”李世民朝著程處弼勾了勾手指頭。
程處弼只能硬起頭皮上前,搶在李世民開口之前發言道。
“叔叔明鑒,給殿下還有嬸嬸製作遮陽傘所用的材料。
都是之前小侄處理竹鼠的時候,特地伐掉的枯死方竹,真沒有胡來……”
李世民黑著臉,鼓起了眼珠子低喝道。
“那之後又缺的幾根方竹,又是誰乾的?”
看到這小子眼珠子亂轉,李世民悶哼了一聲。
“汝在九成宮肆意妄為,毀壞景致,朕罰你半年俸祿。”
“不許胡言亂語,不然朕治你欺君之罪,除了你小子,還有誰敢動朕的方竹?!
不過,朕特許你再伐五根,製作五柄遮陽傘。”
“若是製作得好,朕,重重有賞,製得不好,呵呵……你小子給朕等著。”
看著這位表情發黑,連笑起來都像是在磨牙像要表演生吞大活人的皇帝大佬。
張口閉口一個朕,不給自己半點辯解機會的李世民。
程處弼直接就笑了,一臉心悅誠服地朝著大唐皇帝陛下恭敬地一禮。
正所謂他強任他強,老子迎風躺。怎的?老子就慫了,不給你任何借機發作的機會。
大丈夫,能屈也能伸,能軟也能硬。
“……”看著這小子乾脆利落,慫得飛起。
李世民再次給氣得樂出聲來。喲,慫得如此麻利,簡直了。
連話都不樂意說,一臉嫌棄地連連擺手,示意這個混帳小子趕緊哪涼快哪呆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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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被陛下收拾一頓,程處弼臊眉搭眼地沒理解旁邊某個擠眉弄眼的毛臉侍衛頭子。
徑直朝著遠處行去,左右一張望,哪裡還有那位平日裡最喜歡嘰嘰歪歪共進同退,兩肋插刀的浪蕩皇子。
得,看樣子是家夥搶功第一名,撤退也是第一名。
最不愛搭理這種人,
程處弼憤憤不已地躥回了自己的院子。果然,李恪這小子想必是擔心被報復,也不知道浪到哪去了。
程處弼只能老老實實地蹲在屋裡邊,開始冥思苦想地設計圖紙。
這樣的女士傘,當然是能有多漂亮就整多漂亮。
另外,拿著這樣的女子小傘,不配上一雙白紗小手套,似乎總覺得缺乏儀式感。
得,也給整上。
穿越之後,處方體不能見人,程處弼也只能努力地練習著繁體字,爭取寫得正經一點。
而作為優秀的線條黨,好歹也算是有繪畫天賦。
只是過去性子偏急燥的程三郎畫什麽都想要一筆帶過。
導致了那令人心悸的《火柴人》圖一、圖二、圖三的出現。
所以經過了這幾年來的苦練,至少已經能夠用線條進行標準的各種構圖。
程處弼充分地發揮著他的才藝,設計了五把不盡相同的遮陽傘。
當然還有那薄紗手套也給整了不少,黑絲和白絲都各有好幾雙。
不過像李明達這樣的小可愛,程處弼給她設計了一雙奶黃色的,很萌萌噠。
至於武媚娘,當然是跟將要送給她的傘是同一種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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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完了設計圖,程處弼奉聖命,前往方竹林伐竹,一次性地搞了五六根。
用程三郎的話來說就是,陛下說的是五六根,萬一材料不行,壞了一根,那豈不是有一位貴人拿不到傘?
萬一陛下怪罪下來,是你們承擔責任嗎?
在程三郎的唾沫星子橫飛下,兩名基裡基氣的方竹林侍衛敗下陣來。
只能由著這位奉旨伐竹的程三郎又搞了六根最粗最長的方竹,歡天喜地,洋洋得意而去。
粗壯的竹結,除了留個兩根給那兩隻母竹鼠當糧食,剩下的老子要全剁成節,回頭全製作成炸藥級的鞭炮。
不把這方竹炸得粉身碎骨,難消我程某人的心頭之恨。
反正製作這樣小巧輕便的遮陽傘,其實要不了多少,就只是指頭粗細的竹尖尖就完全能夠解決。
砍了陛下的方竹,泄了心頭之憤後,程處弼當然不忘記正經做,製作竹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