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大小的巨石另外一邊,差役滿頭臭汗地催促著剛剛趕來的能州獠首與順州獠首離開。
可偏偏這二位獠首很不樂意。
特別是那位上了年紀的能州獠首孟沙吹胡子瞪眼地怒道。
“你這小子是怎麽回事,人家大都督都已經到了,我們就不能過去拜見拜見?”
“二位,不是小人不放二位過去,而是實在不能放啊,那位程長史說他要將那塊房子大小的巨石弄開。”
“所以特地讓小人守在這邊,任何人不得靠近,不然一會石頭炸開,那可是要人性命的。”
聽到了這話,不到三十歲的者光直接就樂了,指了指前方數十步外的那塊足有一幢房子大小的巨石。
“你的意思是說,那位程長史一個人把那玩意弄開?”
“是啊,程長史是這麽說的,他讓所有人都至少得退到百步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聽到了這話,打量著那塊巨石,順州獠首者光牙疼地咧了咧嘴,扭過了頭來朝孟沙小聲地道。
“這……孟老叔,你覺得可能嗎?”
孟沙撫著長須,緩緩地搖了搖頭。
“除非他有移山填海之能,不然,這如同小山般的大石,想要挪開,簡直就是妄想。”
身後邊,一位能州小獠首忍不住嘀咕了句道。
“可是這位程長史可不是一般人,他有一條連熱油鍋都不怕的麒麟臂,聽說他那條胳膊,可是有一頭麒麟之力。”
這話讓孟沙還有者光都有些啞口無言,也是,這位程長史的確不可以以常理論之。
“那既然如此,咱們就先等等,就在這裡,看看那位程長史到底能夠用何等手段,能夠把這塊巨石給……”
轟!!!!!
張著嘴的孟沙,突然看到了前方的巨石上噴湧出一團火光。
然後就是一陣地動山搖,震得能州、順州一乾大小獠首全都滾倒在地上。
甚至有個倒霉鬼一腳踩空,差點滾落山崖。
者光感覺自己的兩隻耳朵已經完全聽不到什麽聲音,只有刺耳的尖叫聲,在耳朵裡邊反拚命的回蕩不停。
此刻,一位同樣被這巨大的轟鳴聲震得嚇得趴到了路面上的獠首伸出了手,指向前方。
所有人的目光中,那塊原本橫臥在老官道上的房子大小的巨石,轟然斷掉了一截之後。
然後開始緩緩地搖動一點點,緩慢卻又無比篤定地朝著河谷的方向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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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等人也是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塊巨石,看到它斷裂掉了一角之後,居然就已經開始朝著深深的山谷滑去。
它的速度一點也不快,甚至是猶如慢動作一般,可是當它的主體部份滑下去之後。
與下方的石塊撞擊,碾斷了無數的樹乾灌木,一直滑到了谷底,這才在一陣難聽的嘈雜聲中緩緩止歇。
“這麽就下去了?”程處弼一臉懵逼地攤開了雙手,老子準備了百來斤火燒藥。
讓人開鑿著了六七個炸點,才約了不到十斤,你特娘的就完事了?
旁邊的李恪與房俊松開了捂著耳朵的雙手,呆愣愣地看著那塊已經落下了山谷的巨石。
扭過了頭來打量著一臉不樂意的處弼兄,想要開口安慰,卻也不知道該安慰什麽。
等到煙塵差得差不多之間,前方的官道,缺了一塊,那是巨石向下滑落的時候,順便將路面也刮掉了差不多一半。
而斷裂的那截石頭,也隨之朝下翻滾而去,然後在落入谷底之前,再一次裂成了好幾塊,這才完事。
孟沙與者光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眼珠子隨著石塊砸落入谷中而上下抖動。
移山填海這個詞,再一次浮現在他們的心中。
等到那煙塵盡散之後,就看到了那位氣宇軒昂,高大英武的程三郎已經站到了巨石破壞的官道旁邊。
似乎帶著一臉的嫌棄,有些不樂意的模樣。
看到了這樣的表情,一乾順州、能州的大小獠首們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一個念頭,莫非程長史他在嫌棄那塊巨石不夠大?
等到者光與孟沙腳步匆匆地趕了過去的當口。 正好看到那位瀘州大都督李恪滿臉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程三郎的肩膀道。
“那個處弼兄,下去就好,總比不下去好吧?”
程處弼不禁有些惆悵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程發程達等人擺放在不遠處,根本沒來得及用上的火藥。
“唉……這倒也是,不過都還沒有用全力,這石頭就這麽沒了,實在是太沒成就感。”
“……果然,果然!”聽到了這話,孟沙與者光的眼珠子都綠了。
這家夥不是人……此刻,一乾獠人大小首領的心中,都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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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主事呆愣愣地看著那塊已經跌入了深深的河谷中的巨石,再抬眼看向程三郎。
怎麽也想不到,就讓人在那塊巨大到令人蛋疼的巨石之上戳上幾個眼,然後不知道他鼓搗了什麽。
發出了天雷之聲後,石頭就這麽下去了,連十天的光景都不到。
這可不是凡人手筆,雖然不知道程三郎是如何弄下去的,但是張主事覺得。
自己一定要對這位程長史保持足夠的敬畏之心,莫要惹惱他才是。
孟沙與者光終於來到了近前,紛紛朝著李恪與程處弼見禮。
所有人向李恪表達敬意的時候,都只是尊重,但是面對程處弼的時候,則是一種敬畏,甚至是恐懼的態度。
程處弼有些不樂意地打量著這幫子獠人,總覺得他們看自己的目光有問題。
李恪親切地跟這兩州獠首寒暄起來,得知了這二位前來。
一來是因為道路受堵,想要過來看看情況如何,這二來嘛,則是有事情要向大都督府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