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櫃一臉懵逼地看向洋洋得意的劉大掌櫃,整個人都有些不太理解。
“劉大掌櫃,你此言何意?”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老夫的兒子如今正好在廣州那邊辦事。”
“遇上了一位常年跟我們劉家打交道的胡商,從他那裡,我家大郎知曉了一個事情。”
“從西域行來的一隻海船商隊,在那邊遇上了風暴,十艘商船,來到廣州的,只有三艘。”
“這隻船隊運來了大量胡椒、小茴香一類的香料。”
“不過,這一回,所有運送胡椒的船隻,都沉入了無盡的汪洋裡邊……”
“這消息怕是才剛剛在廣州那邊傳開,所有的胡商都已經開始捂著手中的胡椒了。”
“劉大掌櫃,你,你所說的消息是真的?!”杜掌櫃的眼珠子直接鼓了起來。
“咱們哥倆相交多年,劉某向來以信義為先,這等事情,若是不篤定,老夫怎麽敢胡言亂語?”
杜掌櫃吸著涼氣,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這位拍著胸口打包票的劉大掌櫃。
一想到漢唐商行的窯庫裡邊的那兩萬九千六百斤胡椒……真恨不得直接翻個倍售賣。
這位劉大掌櫃,怕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面對的漢唐商行手裡邊,到底存有多少胡椒。
不過,杜掌櫃這邊才剛剛送走了劉大掌櫃,就再一次迎來了從陸路趕來的漢唐商行的信使。
這位風塵撲撲的信使步入了漢唐商行之後,抄起了水先灌了一氣,這才從背負的書信裡邊拿出了一封。
杜掌櫃看罷此信,不禁有些唏噓,罷罷罷,雖然不能翻倍賺,可好歹能提高到十貫來售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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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多天的光景,西域胡商運送香料的商船遭遇大風暴,幾乎全部覆沒的消息。
頓時令大唐沿海的香料市場價格陡然拔高了一大截,特別是所有香料中,最金貴的胡椒,更是直接被那些各地的胡商當成了奇貨可居。
畢竟大家手頭的存貨都不是很多,自然能有多貴,就賣多貴。
但是很快,廣州、泉州、揚州、明州這些胡商雲集的大型貿易集散地的胡椒。
價格是提了,除了最開始幾天,惹來了一些消息通動的權貴人士大肆買進之後。
甚至那些想要屯貨慢慢享受的顧客,則紛紛上門要求退貨。
甚至還有人威協這些胡商,說他們是散布假消息,就是為了惡意炒高胡椒價格。
一定會告到官府要個說法雲雲,這幫子胡商,只能悻悻地捏著鼻子給那些頗有身家又在當地甚有權勢者退了貨。
大家都決定咬牙,等到這些唐人家中的存貨用光之後,看他們到時候還會不會嫌棄貴。
可結果就是,五天過去,十天過去,已經等不下去的胡商終於收到了消息。
那個背景極其深厚的漢唐商行居然也在賣胡椒,他們的胡椒價格也上漲了一些。
但是最貴也隻賣十貫一斤,遠遠比不上胡商的十六貫一斤。
一乾胡商不禁有些懵逼,都在紛紛打聽,這漢唐商行從哪搞來的胡椒。
可實在是打探不出,聯系起漢唐商行的商品多來自於劍南道或者是長安。
有可能是通過跟陸路胡商,采辦了一批胡椒拿來賺錢。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等,他們的胡椒總會有賣完的時候。
這一等,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整個廣州的百姓,甚至是更遠一些地方的人趕來大量的采購胡椒。
而廣州漢唐商行的胡椒,仿佛隨時隨地都有貨,每天的銷售客,少的時候幾十斤,多的時候甚至是三四百斤的樣子。
居然還有貨,這下子,反倒是那些胡商自己撐不住了。
畢竟相比起其他的香料,胡椒這種還能當作藥物的香料,是最受歡迎的。
其他的香料在香料市場的佔比,實在是不算很高,這也是為什麽胡椒能夠價比黃金的原因。
於是乎,他們也只能勉強地將胡椒的價格也降到了與漢唐商行同一水平線上。
交州,程安等一乾管事,將那一封封來自於江南與嶺南地區漢唐商行分行的書信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好,實在是太好了,咱們之前怎麽估算的來著,原本還以為,今年胡椒園的這點產量,能夠到下一次收獲之前賣光就算是慶幸的。”
“現如今看來,怕是最多年末,咱們的這些胡椒凡非得賣得一乾二淨不可。”
“七十二萬斤……那是多少錢來著?”
“真特娘的發了,發大發了。”
“看來,種植胡椒,果然是很有搞頭的嘛。”
“就憑今年賣出去賺到的錢,扣掉咱們這兩年在交州的投入,還能賺到這個數……”
“諸位弟兄,這才僅僅是開始而已,可別忘記了,咱們的細砂糖,再過一兩個月,也就可以上市嘍。”
看著這些諸位管事興奮得難以自己的模樣,程安也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濁氣。
這一次采收到的胡椒,不但清償了之前所有的花費,還能夠狠狠地賺上一大筆。
這可是足以讓頂尖勳貴都會怦然心動的巨款。
不過,這些錢當然不能完全用來分紅。
根據漢唐商行的章程,扣除掉所有的運營成本之後。所賺到的純利,需要拿出一成來擴大經營。
還需要拿出一成來,進行慈善事業,慈善事業,自然包括、修橋、造路,開辦蒙學堂等。
這可不是漢商唐行起的頭,而是華夏民族的由上到下的傳承。
先秦時期,《周禮*地官司徒》中的“保息”政策,可能就是華夏最早的社會福利政策。
以保息六養萬民:一曰慈幼,二曰養老,三曰振窮,四曰恤貧,五曰寬疾,六曰安富。
這可不僅僅是人設問題,而是深刻在華夏民族骨子裡邊尊老愛幼的優秀傳統。